臨近婚期,我也被北宮洛陽抓到了北宮家,替她選喜服與首飾,也要操持一些旁的事情。
好在,這幾日北宮小子也沒出去瘋玩,跟着屋裡外頭的忙着,倒是也幫了不少忙。不過,陳道陵倒是不太喜歡他,因爲他這人,江湖習氣太重,有時候正說着話,便習慣勾肩搭背的,對北宮洛陽如此,被我也是如此,雖然每次都會被打,都每次都沒記性。
所以,陳道陵覺得他是故意的,所以很不喜歡他。
既然是七爺不喜歡的,那咱也要敬而遠之了,畢竟,陳道陵雖然喜歡吃醋,可卻也不是真的毫不講理的吃醋,靖王爺對我那麼明顯的愛慕,可陳道陵卻是很少說什麼。因爲他知道,靖王爺是個君子,而我也不是那種不潔之人,所以即便他心裡會有不舒服,但卻都忍了下來。
這一日,忙活了一天後,陳道陵接我回了陵王府,到了溪風苑,進了屋後,陳道陵的面色就顯得有些凝重,隨後遞過來一張紙,我看過之後,反應了片刻,便看出不對勁來。
這張紙上面,是陳道陵的人,在江湖上收集的情報,而且是關於北宮小子的。
看了這份情報之後,我才知道,這世間,真的沒有什麼是巧合的,至少我差點被北宮小子騎馬撞了這件事情,就不是巧合。
因爲情報上說,北宮小子這些年闖蕩江湖,曾經擊敗十數名出道已久的高手。至今還未嘗敗績,這樣一個身懷絕頂修爲的人,他會連一匹驚馬都制服不了嗎?可那一日,若不是靖王爺及時出現,我恐怕已經被撞死了吧?
想害死我嗎?
並不是,如果想害死我,就憑他的修爲,隨時都有機會,因爲情報上有一條評價,是說,他與陳道陵的修爲,是不相伯仲的。
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從他對我近些日子的舉動來看,似乎是在有意套近乎似的,我大膽的猜測了一下,那一日若是沒有靖王爺,想必他也能及時收住,然後再與我套近乎?
這種事情,實在是沒辦法猜測。
陳道陵揉着太陽穴,一邊說道:“這件事情,我與孟先生說過,但他因爲要時刻注意‘塵埃’的動向,所以也不知道北宮小子的目的。但是,我們都覺得,這個北宮小子,是不懷好意的,他定然是有什麼目的,而且是與你有關的。否則,那日的驚馬,就沒有意義了。”
我嘆息搖頭,說道:“真不知道,我有什麼,會被人覬覦的。”
陳道陵玩笑一句,說道:“美色嘍,畢竟我的傾兒這樣美。”
“別鬧。”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隨後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了,因爲我還在憂慮另外一件事情,說道:“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絕得。上一次‘塵埃’會在成王府動手,目的就是殺光在場的所有人,這樣大慶國就會陷入恐慌之中,而沒有了繼承人,那些野心家,也會趁機起兵,再有南詔與燕國,甚至是北蠻與西域諸國。如果他們都趁亂來分一杯羹,大慶畢竟亡國!”
說着,我頓了頓,抓住了陳道陵的手,說道:“四哥與表姐大婚那天,我怕‘塵埃’還會故技重施,所以那一天,不得不防。”
陳道陵默默的點頭,隨後說道:“可是,同樣的計劃,他們會做第二次嗎?”
“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很認真的分析道:“也許,他們就是會覺得,我們會認爲他們同樣的計劃不會用兩次,所以偏偏來了。總之,不管如何,都要小心防備纔是。”
陳道陵說道:“傾兒說的很有道理,我這便去安排。”
對於這件事情,我真的不是在危言聳聽,即便是我想的錯了,可畢竟小心無大錯,該防備的,總要好好的防備才行。也幸虧陳道陵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人,若是我的建議他不聽,到時又真的發生事情,可就追悔莫及了。
而在不知不覺間,我才發現,不管是我,還是陳道陵,又或是靖王爺,都已經在爲這個國家考慮了,而不是僅僅爲自己考慮了,旁人如何想的我不知道。可我卻是被皇上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莫名其妙的就去爲他分憂了。
再者說,成王爺與北宮洛陽大婚,北宮破與顧末定然會出席的,而顧末又怎麼會放棄算計我的機會?所以即便是爲了我自個兒,那一天都要多做安排才行,而且還有皇后與澹臺子衿在虎視眈眈,也許這三個賤人。還會聯手對付我也不一定呢。再加上一個慕容玄機,誰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麼?
想着,我搖搖頭,這種時刻被算計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不想了,覺得太累了,還是趁着有時間,去修習功法好了。上一次梨紅藥來時,又給我留下一個口訣,算算時間已經到了,總要修習下去才行,畢竟身體裡面,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唉,不是被算計,就是受制於人。
想想那個傳奇的北宮雪瑤,我是心生羨慕,若有一天,我也能如她一樣,那纔是真的自由自在了。
所以,還是要抓緊修習功法才行,一定要變得像她那樣厲害,不,我纔不想去做第二個北宮雪瑤,我要做第一個顧傾!
然而。新的口訣,卻是有些晦澀難懂,我也不敢有絲毫馬虎,便一點點的琢磨,後來總算找到了一點竅門,修習起來後,便發現真氣增長的速度快了許多,而在隨後。我又發現,快出的這許多,竟然是來自我體內的那個東西。
也就是說,通過這套口訣,我竟然已經可以調動那個東西所蘊含的真氣了,但我也不敢太過大意,只是小心的試探着,再次控制真氣進入那個東西,又再次調動出來,才發現,當真氣被那個東西吸入之後,我再想調動出來,卻只是原本的一半還要少,而在增加的真氣,則會彌補被吸入的空缺。
這樣一來,我不僅可以通過修習功法來獲得真氣。還能從那個東西中得到補充。
這,算是回饋嗎?
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但對目前的我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可以在與人戰鬥的時候,忽然間釋放出大量的真氣,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我也不管北宮洛陽的事情了,每日都在修習功法,並且只要一閒下來,便會練孟煩了的一劍仙人跪。直到靖王爺與北宮洛陽大婚那天,我走出屋子,竟然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輕輕的揮劍試了一下。劍氣凜然。
而此時此刻,三個女人,卻是坐在了一起,母儀天下的澹臺子衿,靜若處子的慕容玄機,還有面容中透着些狠歷的顧末,她們此時就在盛京城中一處隱秘的民房中,是趁着去靖王府的路上,偷偷過來的,並沒有任何人發現。
澹臺子衿瞥了顧末一眼,隨後道:“如今,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所以你有什麼想要做的,最好是與本宮說了。”
自從上次被北宮小子算計之後,顧末便每日都在想,來自北宮小子的手段何時纔會來,可等來等去,卻始終沒有等來,她緊繃的神經,卻是沒有一刻放鬆,好在,北宮破那個傻子並沒有異常,但她卻也沒有心思去安排如何算計顧傾了。
然而,澹臺子衿與慕容玄機找上自己。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的,斷然是不能放過的。
不過吃了北宮小子一次虧,她也不敢在輕易相信別人了,哪怕是澹臺子衿與慕容玄機真的與顧傾有仇,可她們難保不會把自己推出去當替罪羊,所以顧末覺得,此時還是裝傻比較好。
所以。顧末只是淡淡的說道:“最近這些日子,發生了許多事情,而北宮破對我又甚好,所以我已經不準備再做些什麼了。”
澹臺子衿有些生氣,但卻沒有說話,因爲她已經猜到,顧末大概會有這種反應了,不過她已經提前做了安排的。
於是,澹臺子衿看向了慕容玄機,而後者點點頭,才緩緩的說道:“如何對付顧傾,我已經有了很好的計劃,而你只需要從旁配合就好,但前提是,這樣做的後果,是你可能要犧牲一位至親之人。你能做到嗎?”
顧末搖頭,說道:“我真的,不想再爭了!”
關於犧牲她至親之人的事情,她都沒有說任何話,這女人,還真是夠狠呢。澹臺子衿這樣想着,隨後又對慕容玄機點點頭。
慕容玄機冷笑一聲,說道:“不用擔心我們會讓你做替罪羊,因爲只要你捨得犧牲一位親人,那麼就不會有人懷疑到你頭上。你自個兒想想,只要犧牲一個人,就能讓顧傾不得好死,又能穩住你北宮家少夫人的地位,又能得到東宮的青睞。難道,這還不夠嗎?”
犧牲一個親人?
其實對顧末而言,這都是不用去考慮的事情。一個如此愛自己的人,連自己都可以犧牲,一個親人又算什麼?而慕容玄機所說,也的確很有道理,到時候被犧牲的是自己的親人,旁人還會懷疑自己什麼嗎?
當然不會了!
那麼,僅僅用一個親人,就能換來顧傾的死。還有北宮家的地位,還有東宮的青睞,這還不夠嗎?
夠了!
顧末緩緩擡起頭,看向了慕容玄機,咬牙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