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
即便,陳道陵心裡很清楚,讓傾兒留下,只會讓她更傷心!
可是,若傾兒走了,那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當日在石窟,梨紅藥借疏通經絡之名,騙傾兒吃下了藥丸,而那藥丸內,卻是藏着某樣需要用真氣餵養的東西,而且是需要每日修習他所傳口訣而來的真氣才行,雖然梨紅藥不承認他是要害傾兒,反而還說這可以有助於傾兒修爲,可陳道陵卻是不信的。所以他派人去找手談先生,便是要將傾兒體內之物驅除,否則他怕終有一日傾兒會喪命,這也是他會答應慕容玄機要求的原因。
再一點就是,若短時間內無法驅除那體內之物,便又需要梨紅藥新的口訣,否則真氣提供不足,那東西便會吞噬傾兒精血,到頭來又是個死!所以,傾兒不能走,因爲走了就必死!這也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梨紅藥的主要原因,因爲他很清楚,不會有什麼口訣,會一直提供足夠多的真氣,總有一日,真氣不夠,那東西便會要了傾兒的命!
而想要對傾兒隱瞞的原因,除了他害怕傾兒不肯自己爲難,會偷偷走掉,又或者是自尋短見這點。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爲梨紅藥對此是有要求的,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說!
“本王說,不準走,就是不準走!”
陳道陵不管內心如何難過,都要保持着聲音與面容的冰冷,說道:“若你執意要走,那便等着給小椿收屍好了!”
小椿!
對啊,還有小椿,她是我睜開眼睛後,第一個真心待我的傻丫頭,我怎麼能讓她死了。
忍,除此之外。暫時別無他法!
“好。”
我淡淡的迴應了一聲,語氣也冷了起來,毫不掩飾的威脅道:“既然王爺執意要將我留下,那我留下就是,只希望王爺您大發慈悲,早日放了我們主僕二人!”
說着,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離開的身影,陳道陵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默默的合上眼,這個傻女人,爲了一個丫鬟,都能如此委屈自己,她又怎麼能看自己爲難呢?待驅除了她體內之物,再把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清算回來,不管是梨紅藥,還是慕容玄機,甚至是整個北燕皇室,都統統去死好了,天底下任何想要害傾兒的人,都要死!
回到房間,我癱坐在牀上,可這一次,卻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只當是愛錯了一場,只當是自己傻了一次。
已經輸了,就不能再輸了尊嚴,梨花帶雨,或咆嚎大哭,又有什麼用。如果一哭二鬧三上吊,真的換回一個男人的心,那天底下就沒有如此多的傷心人了。
不就是一次失戀麼,而且還沒失身,老孃還是個冰清玉潔的,只要過了眼前這一關,即便是再放不下陳道陵。也會咬着牙離開的,然後再開始新的生活,不是說時間能沖淡一切嗎?
那就等着時間的沖刷吧。
接下來的幾天,陳道陵與慕容玄機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們一同去了暮雲莊,而我卻被鎖在了院子裡,不允許我走出半步,其實陳道陵是多此一舉了,爲了小椿,我也不會跑的。而且,如果我想跑的話,別看暗衛的修爲很高,但我也不是沒有辦法,因爲這幾日我閒着無事,就在暗中練習手弩來着,成果如何不好說,反正已經有兩個暗衛腿部中箭了。
而更多的時間,我都是在修習打坐中度過的,不斷的修習着口訣與道心策,不斷的被兩種功法折磨着,體內的真氣也越來越雄厚,現在練劍時,已經能夠隱隱感覺到劍氣了,想來尋常的護衛,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感覺到自己正在變強,這是我最欣慰的一點,那就變的更強,直到強到旁人再也威脅到我。還有我身邊的人。
如此,時間匆匆流逝,轉眼間七天已過,而在這七天裡,我有了一個發現,梨紅藥所傳口氣,似乎對修爲來說,已經增長的不多了,相對應的,是昏睡的感覺越來越淡,還記得當時梨紅藥說過,他會傳我另一套口訣的。
又是幾天過去,那一日我在院中練劍,同時感受着真氣似乎附在了長劍上的感覺。十兩銀子的普通長劍,重重一劈,大石塊便被劈成了兩半,若是劈在慕容玄機身上,那覺得一定爽多了。
當我收起劍招,並且緩緩的收氣時,卻是感覺周圍便的非常安靜,定神一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守在院門的暗衛已經靠在可牆上,神情是呆滯的,就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樣。
而在不遠處,卻是站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鶴髮童顏,仙氣渺渺,他一手背在身後,一身靜放在腹前,面容中帶着欣慰之色,見我停了下來,才微微一笑,語氣柔和的說道:“許久未見。沒想到傾兒的修爲竟強了這麼許多。”
“叔叔。”
雖然對梨紅藥有着諸多的懷疑,可莫名其妙的,一見到他,我就倍感親切,竟然連心情都好了許多,喊了一聲後,腳下步伐一起。很快便來到他的身前,說道:“您還真是神出鬼沒,恐怕是來了許久了,傾兒都沒有發現呢。”
“總會一日,傾兒會超過我的。”
梨紅藥淡淡的笑着,看似隨手一抓,而我的手腕便神奇的被吸起,他靜靜的給我把脈,隨後又放下,說道:“本以爲會來的早了,沒想到還是來的晚了,險些耽擱了傾兒修習,這便傳你新的口訣,傾兒定要每日勤學苦練,早日恢復往日修爲,也要更上一層樓,將來便有望超越你的母親。”
北宮雪瑤?
那個有着傳奇一生的女人,我能超過她嗎?
隨後,梨紅藥傳了我一套新的口訣,然後也沒急着走,與我進屋去喝茶了。
坐下後。梨紅藥也不嫌客棧的差糙,淡淡的喝了一口,放下後說道:“傾兒,我觀你眉宇之間似有抑鬱之色,可是發生了什麼?”
“唉。”
因爲莫名的親切感,藏在心裡的話,就再也藏不住了。便說道:“來了個莫名其妙的小師妹,也不知與陳道陵談了什麼條件,反正人家現在快是新王妃了,傾兒便是想走都不行呢。”
說着,我眼前一亮,立刻擺出一副可憐的神情,抓着梨紅藥的手臂搖了起來。懇求道:“叔叔,不然的話,你帶傾兒走好了,再順便把小椿也給救出來,如果可以,傾兒還有許多嫁妝,也要帶走的!若是叔叔爲難。那些嫁妝便不要了,只需要帶走傾兒和小椿即可,可以嗎?”
“傾兒。”
梨紅藥面露爲難之色,淡淡的搖頭,說道:“不是不幫你,而是我也有要事要做,還要定期給你送口訣的,再者說,外面也不太平,若你在外面發生什麼意外,我又怎麼對得起你娘?所以,在我事情辦完之前,也只能委屈傾兒你了。但你要時刻記住一句話,在這世上,除了我是真心待你外,任何人都是有私心的,特別是陳道陵那樣心性涼薄的人,你更不能投入過多!”
本以爲,梨紅藥會幫我的,沒想到也是白搭。
之後,又簡單的說了一些話。梨紅藥就走了,而他纔剛走沒多久,神情呆滯的護衛就都恢復了正常,一臉疑惑之色,看那樣子,是以爲自個兒剛剛睡着了。
又是幾天過去,這幾天裡,我堅持不懈的修習新的口訣,當然了,道心策也會在下意識裡同時運轉,所以仍然是備受煎熬的感覺在糾纏,但也總比每日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強。
而這一晚,我纔剛剛睡下,便聽到外面吵雜,穿衣出去一看,頓時心裡一緊,只見一命暗衛扶着陳道陵正往屋裡趕去,而慕容玄機則是滿面焦急的跟在身後,很顯然,胸口鮮紅一片的陳道陵,是受傷了,而且很嚴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