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屬於我們的新家庭與新命

時隔一年後的兒童節她再次回來看望我們,我兒童節小發明製作得了三等獎,媽媽很是開心。

可是,這次的回來,她是帶着我們走的。

人生的第一次火車就是這裡,第一次遠程旅行。我們好奇的看着火車窗外的風景,窗外的田野山崖呼嘯而過,看着看着我們就睡着了。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座陌生的城市,坐了很久的公交車纔到了郊區,媽媽直接帶我們到了她家。應該是他們的家。這個家好像有點小,一條小巷內的一個破木頭門,推門而入,我只看到了不足5平米的小院,直接就是家門。屋內除了電視、牀、衣櫃,還有兩個破沙發外沒有多餘的設施,直往進走還有個套件,帶着廚房。總計面積不過20多平米的小屋,超東開着的小窗戶完全射不進陽光,兩面的牆壁陰森森的黑暗,我們不得不開了燈。這可是上午。媽媽安排我們看電視,然後她說“我出去一下,看看他去哪了。”我很奇怪這個他是誰?

不過一會,媽媽帶着一名陌生的40歲老男人進來了,他那方圓而抽象的臉不知如何形容,幸好不至於醜陋。但是,此面不善。他的笑陰森森的,感覺我進了鬼屋一般,“你們來了?我剛出去買了點菜。今天中午做點好吃的。”他說你們?很明顯是認識我們,可我們從來沒見過他。我們假裝沒聽到,跟祁花倆人繼續看着電視中的動畫片。貓和老鼠可是我的最愛。看着貓傻傻追着老鼠的情節,我們哈哈大笑。

他一直在這個家,始終沒有離開的意思,晚上我們要睡覺了,他居然還在。也準備去休息。這下我跟妹妹才如夢初醒,原來我媽並不是光出來打工,還找了個男人。其實我們並不待見這個闖入我們家庭的男人。

“給你們每人10塊錢買早餐吃去。”這個老男人說。我們並沒有搭理,反而扯着媽媽的衣服,讓她帶我們去吃。DT市的刀削麪還果然是出名,1塊錢一大碗,鹹菜免費。 看着香噴噴的面,那肉末,那香菜,很有食慾。居然滿滿一大碗就被我消滅了。

生活了一段時間,也習慣了。他們帶我們第一次去兒童樂園玩。碰碰車,叢林火車,氣槍。我們感覺市裡的生活跟村裡還是區別很大。過的還算快樂。但是媽媽一直慫恿我們叫他“爸。”我們只是嗤之以鼻,沒有理會。3個月的暑假,我們看到媽媽的肚子越來越大。

暑假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媽媽帶着他送我們回了我們村,爺爺奶奶對這個男人非常不滿意,在借住的兩三天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也沒有給我媽一個好臉色。他們灰溜溜的原路返回,走的時候又帶我們去我們的市裡公園玩樂,還照了像。媽媽喊我倆一塊照相“祁山,祁花,一起過來照相。照個全家福。”我生氣的回答道“不,我就跟祁花照,我們照雙人的全家福。”媽媽有點不高興了“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呢?”那老男人安慰道“沒事,小孩子嘛,不懂事,隨他們心意吧。不用介意。”就這樣,我跟妹妹手牽手拍了個雙人照。我們倆都不希望在我們的照片裡摻雜一個外星來的人。他不配存在與我們的照片。

臨走時看到有家藍貓淘氣**店,拉着媽媽的手非要讓她帶我去買。店裡裝潢好漂亮,排列整齊的玩具各樣款式,我喜歡的不得了。祁花看到一雙金黃色黑邊的旅遊鞋,拽着媽媽的袖子“媽媽,我要買這個,我要買這個。”這聲喊叫我也跟了過去“好漂亮,我也要。”然後我還看到一直機器狗,銀**身體,扭動着那笨重的身體在地上爬來爬去,邊爬邊叫。電視廣告裡早就看過這隻狗狗了,只是一直沒有買,也買不起。這次有幸見到,我決定要收入囊中。我問銷售員“這狗狗多少錢啊?”“48元”銷售姐姐熱情的回答了我。我從口袋裡摸出了那張破舊的50,交給了銷售員。媽媽要連鞋子一起付款,我推開她的手。“不用,我要用我的錢買這狗。”這張陪伴了我3年的50塊錢,我一定要買我最喜歡的東西。雖然這狗只是高仿電視節目中的那個,它只會爬,只會叫。並沒有與人互動的功能,但我還是非常喜歡。

這雙旅遊鞋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雙旅遊鞋,秋天的落葉中襯托這雙旅遊鞋更加燦爛。祁花跟我在學校使勁的炫耀。畢竟村裡沒有幾個孩子能穿的起這樣的鞋子,雖然它並不是很昂貴,可對於村民來說,一雙鞋子足可以買兩袋白麪。對於零幾年那會,全國收入平均值還並不是很高。月薪超過1000的,在村民心裡,那就是份好工作。

我攢了1個月零花錢,2塊4毛錢。興高采烈的奔向了小賣鋪,這個小賣鋪的老闆其實是我爺爺的弟弟,雖然是親兄弟,可是平時機會沒有任何的聯繫,除了去買東西的時候。我走了進去,老闆就問我“你買什麼東西呢?”我的回答令他奇怪“我不買東西。”他心想,不買東西來這裡幹嘛呀。我喘口氣,等氣息平穩了之後“我想用你的公話打個電話。”“噢,那你打吧。本地3毛,長途8毛,長途手機加個0,電話加區號,對了,你給誰打?”我興奮的回答“給我媽打。”“你有錢啊?”我亮出了口袋中一毛,兩毛等各類面額的人民幣。他抓到手中數了數,“那你打吧,看着點時間,別打超了。”

第一次打電話不知道怎麼操作的我問他“這個怎麼使用啊?”“真笨,你說號吧。”我把號碼告訴他,撥完號他把電話叫給了我。我雙手接過電話,緊張的死死抓着電話的聽筒,聽到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過了幾秒鐘,電話接通了。我喊到“媽媽,是我。祁山,我在小賣鋪給你打的電話。你還好嗎?”我語速很快,同時看着電話旁邊的時鐘,因爲這個電話的計時屏顯被老闆貼上了。時間顯示在另一個屋子。萬萬沒想到電話對面的不是媽媽,是那個老男人“哦,我叫你媽去。”我聽到電話裡傳來呼喊的聲音,還聽到廚房炒菜的聲音,媽媽回答道“來了,來了。”時間已經過了50秒。她接過電話“喂,祁山啊。你怎麼會給媽媽打電話呢?”有點哽咽的我“我想你,我攢了一個月零花錢,就爲了能聽到你的聲音,我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我給了老闆2塊錢,只能打3分鐘。我沒告訴祁花,自己過來的。”“乖孩子,告訴你個好消息,你有弟弟了。”我迷茫了,持續10秒沒有說話。媽媽急切的問道“喂,你還在嗎祁山?喂?”我努力的笑了笑“在的,我有弟弟了。明年夏天我們去看他。”媽媽問我祁花的情況,我告訴她很好,家裡不需要她操心。 3分鐘其實就這麼短暫,看着時鐘讀秒已經到了2分45秒。我趕緊“媽,就這樣,時間到了。等有時間了再給你打吧。掛了。”沒等媽媽回話,我掛斷了電話。第一次通話結束了。心理忐忑不安,悲喜交加,有了弟弟,我也很喜歡。可是同時又在想有了弟弟會不會媽媽會不會不愛我們了。這可是別人家的弟弟。

帶着這個擔心的想法結束了小學的童年,期末考試成績非常理想。政治全市第三名,英語差4分滿分,其他科目也非常優秀,但是在全市,僅全鄉估計都排不到靠前名次了。一直是英語組組長的我帶領我們組贏得了期末英語競賽勝利,帶着戰利品,榮耀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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