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日子在學習中真是難熬,可放在聊天中還過的真是飛快啊。不知不覺又長了一歲。再有兩個月就中考了。姑姑打來電話問“你是在H市中考呢?還是回來考?”我選擇了在H市考。我只是奇怪姑姑沒有怪罪我爲什麼偷偷跑掉,也知道我在哪裡。原來在我剛來的第一天,老姑姑沒有早早睡覺就是考慮如何把這件事告訴我姑姑跟家裡。然後給姑姑打電話聯繫了,並說清楚了我的情況。
不幸的消息總是接踵而至,校長找我談話。談話內容就是戶口問題。沒有本地戶口連戶口都沒有的我,校長說不能在這裡繼續讀下去了。因爲面臨中考問題,現在正在覈實學生資料。沒有戶口,繼續讀下去也只能是白讀。參加不了考試,畢不了業。勸我回我本地去。
沒有辦法的我,只好告別父親,灰溜溜的再回老家。回家前父親沒有送我,礙於他目前的狀況,不太適合在公共場合經常出沒。我只能自己帶着行李自己走。爲了給父親做紀念,我留下了一張自己跟妹妹在我們市裡公園那次拍的雙人照片。在上面拿着那支獎品鋼筆簽了名兒,也同時把這支榮耀的鋼筆留給了了我父親。就這樣,我再次轉移了陣地。公交車還路過了老姑姑的家,我沒有下車,車窗外看到了那位帥氣的大學生哥哥揹着電腦包上學去了。我心裡想着,以後我要買比你那好的筆記本。
春暖花開,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村莊,這裡已經是繁花盛開。沒有完全長大的樹葉子,在風中搖擺。從H市回來的我還穿着長袖襯衣,可這裡的人們大多數已經換上了半袖背心。在田地中除草的村民忙忙碌碌,暖暖的陽光照耀着他們的後背。
回到家中,看着病倒在牀的奶奶。旁邊守着爺爺跟姑姑,奶奶看到我回來了,着急就要說話,只是我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嘟嘟囔囔的,我姑姑的耳朵伏在奶奶的嘴邊,她聽到奶奶說“祁山回來了。他走了好長時間啊。”姑姑答道“是,回來了。回來看你來了。”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我就問姑姑“姑姑,我奶奶這是怎麼了。怎麼躺在牀上,話都說不出來”,姑姑說是我走了以後,突然的一天就得了這病,半身不遂,到醫院治療無果就只能躺在家裡休息。本來是準備多住些天院的,大姑姑出的錢不夠了,二姑姑沒準備出錢給治療,就送了回來。二姑說要供他兒子讀大學,現在急需要錢。沒幾個月就要參加高考了。不能把錢花了。大姑說完後便責罵二姑“這娘重要還是兒子重要?讀大學還可以再借錢呀,我也可以借給你,但是你不總不能把一個身患重病的娘扔回家吧。”邊說邊生氣的抽打着炕。
這下家裡奶奶不能做飯了,爺爺只好每天做飯喂着奶奶吃。暫時有大姑姑照料着,爺爺很很放心。80多歲的老爺爺如果在沒有姑姑照顧的平時就得給全家做飯。因爲我跟祁花只能是給奶奶端茶倒水做點簡單的事。
姑姑在我家住了好些天,悉心照料着她的母親。像她小時侯奶奶照顧她一樣照顧着。這天,姑姑對我說“祁山啊,你回來時間也不短了,好幾天了。這有什麼打算?”我很肯定的回答道“那當然是回學校繼續讀書了。”姑姑沒給我好臉色“你以爲學校是你家開的呀?想來就想想就就走?沒多少天就中考了,你這學校換來換去怎麼能考到學校?就算你姑父能跟校長說上話讓你回到班級,我也不會讓你參加中考,考不到學校就是浪費學費。現在只能給你兩條路,第一,重新讀初三,去補習。第二就是留在家裡照顧你奶奶。我是堅決不會讓你就這樣回學校的。”我哭泣到“爲什麼?這不是還有倆月嘛,我努力學習肯定能考上學校的。我纔不樂意留到下個班級學呢。”“不行,不樂意留下去繼續讀,那就別讀了。”就這樣,我算是輟學了。每天在家一個人好孤獨,同學們都在忙碌着學習考學校,村裡幾乎沒有同班同學。祁花每天也在學校,不會陪我玩。
我終於忍不住了,再次去求助姑姑。她居然隨便就給我在村裡找了個工作,帶我去了。15週歲,居然就開始了打工生涯,每月150塊錢工資,早出晚歸。幹了整整倆月剛拿到工資的我,再也不幹了。帶着倆月的工資去鎮裡買了盞大探照燈,賣家還專門送了一個捉蠍子專用紫色燈管。我就每天晚上村裡帶着燈捉蠍子賺錢花,第一次沒有經驗,我穿了涼鞋,居然踩到了無辜的蠍子,它憤怒的蜇了我一下,看着蜇了我之後奄奄一息的它,我帶上極大的痛楚回了家。以後出去我都專門找雙布鞋穿,可半個月也沒有賺多少錢。賺的錢還沒有收回這燈的本錢呢。無奈,我把賺的錢分一半給妹妹花。正好同學們也都畢業了。結束了初中生涯,我還死皮賴臉的去鄉辦學校讓校長給我辦了畢業證。
這下可好,村裡熱鬧了。都是放假的同學,一個個汽車自家的破自行車嘎噠作響的一路騎到鎮上去上網。都是剛上網不久的新手,有的還沒有QQ,我幫他們一一申請了。然後還在網上遇到了第一次上網時結交的唯一網友“風”,聊天中我瞭解到他的做計算機軟件設計的。在湖南的一家網絡公司工作。我說我最喜歡電腦,讓他教我,他發來一個汗的表情。他雖然是一個30歲大男人了,但他還是非常樂意跟我這個小朋友做朋友。在網上聊天中我還問同學要了秦巖的QQ。他跟我從小猶如親兄弟般。自然是首先加他。2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聊天中他說已經去了TY市,他小學時候他父母離異,他母親就TY市自己創立了一家服裝製造店,而後帶走了他的倆早已初中畢業的姐姐。這次鄉辦學校撤離後他跟僅有的幾位同學繼續堅持在村裡讀書,然後剛畢業他媽就把他叫到了TY市,後半年就準備讀TY市一所職業中專。要不是這次網上見面,我真不知道他什麼情況。真後悔當初回了家沒去他家找他,這幾個月回來我一直以爲同學們都散了,原來學校也有釘子戶這麼一說,堅決不搬。
幾個月的畢業假期內,除了騎着嘎噠作響的自行車去集體上網,就是去村河裡游泳,不過現在的河好像不是以前的河了。曾今流水的河已經現在已經枯竭,少量的土色泥水孩子源源不斷的流向遠方。我們只好到河附近的死水坑繼續游泳,至少這裡的水不流動,安全。雖然是深了點,不過水質乾淨,也能享受一番。這個畢業假期很是快活。
祁花也要上初中了。她不想去鄉辦初中,但去不起市裡,只好委屈在了我們村的鄰居,山石村。媽媽就是從那裡一去不復返的。她也許是懷着牽掛吧,就去了那所學校。說實話,也是迫不得已,附近村莊所有初中都已經撤走,留下了僅有的這個村莊有初中,還可以留校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