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父親悄悄寄錢供我們生活

我們在DT市媽媽的照顧下,每天玩的很開心。卻不知道姑姑那裡已經有了爸爸的消息。

姑姑剛從田裡除草回來,破舊的帶樑自行車還沒有停穩,就聽到家裡的電話響了。急匆匆的跑回屋內,抱起電話瞅瞅號碼,H市的區號,接起了電話“喂,姑姑,你怎麼現在給我打電話呢,沒在晚上打,辛好趕上我剛從田裡回來。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並不是我姑姑的姑姑,是個男人,帶着哭泣的聲音“牛娟,是我。你三哥。”姑姑非常驚訝的問道“三哥?怎麼會是你呢?你怎麼在咱二姑姑家?”我爸哽咽的答道“今天我頭一次從村裡出來,好幾年了我都沒敢出來,今天出來就是買件內衣,村裡也沒有賣的,穿的還是3年錢的舊衣服,早就破爛不堪了。恰巧公交車上遇到了咱哥,他就在H市31路公交車上當司機了。然後看到了我,就跟我說他媽的樓房離這裡不遠,把我帶過來了。雖然早就知道姑姑在H市,我也一直沒敢打擾人家。今天既然過來了,就給你打個電話。以前一直想聯繫你們,可是不知道你號碼,姑姑這裡有你號碼正好能圓我個夢。姑姑這樓房很好,咱以前也沒來過,難得一見還真不錯。”我姑姑在電話這頭早已哭成個淚人了“三哥,你知道我們有多想你嗎?這麼多年不見,也不知道你過的咋樣,吃的住的好嗎?”我爸吸了下鼻子“好,可好了。我在的這個村子叫蘭青村,他們家家戶戶都有奶牛,然後我就來了隨便找了一家,給人家喂牛。雖然是工資不是很高,但是這裡很安全,他們一家人對我也很好,每天吃肉。牛奶隨便喝。”“噢!”我姑姑應該繼續聊下去,可是她停頓了。她好像在思考着什麼,然後一驚一乍的口氣突然問道“小牛,你說的那村子叫什麼?”我爸奇怪道“蘭青村啊,怎麼了?”姑姑興奮是問“是蘭…..青…..?你確定?”爸爸聽這口氣不對勁啊,納悶的說“是啊,沒問題,有什麼事嗎?”這下姑姑樂了“看來你走對地方了,你沒記得小時候咱爸說起過那麼一個地方嗎,咱小的時候他就是在那裡做生意的。也許你說的那家子爸爸還認識呢。”“啊?是嗎?我倒是也記得說過,是H市,可不知道哪村。我哪記得小時候那麼多事,早就忘了。”姑姑打斷了父親的說話,“你等着,先掛了電話,一會我給你回過去,別回去今天,先在姑姑家住一天吧。”然後姑姑就匆忙打電話把我哥從鄉辦學校的修車鋪喊回家,騎摩托車接我爺爺去了。

晚上姑姑家裡還是那麼多的人,每天都來看電視,總要看到臨近午夜的時候。今天我爺爺就提前打招呼了,說身體不舒服,想早點睡,不到9點呢,就開始逐客了。等待人走的差不多了,姑姑在門縫看看外面的確沒人了,把院門上了鎖。

把電話拿起來撥了H市的區號,又撥了我老姑姑的電話。電話通了。我爺爺從我姑姑手中接過電話“喂,你還好吧。”我老姑姑說“嗯。哥,很好,這麼多年沒見你身體行吧?”爺爺回答“行,今天牛娟說小牛去你那裡了是嗎?”老姑姑回答“嗯,現在就在我身邊呢,你們聊吧”爸爸接起電話“爸,你身體可好?我媽來了嗎?”爺爺說“沒來,你孩子也都去DT市了。改天回來。”爸爸滿腦子的問號“爲什麼去DT市,去那裡做什麼?”我爺爺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爸解釋了將近一個小時。從我爸走之後家裡的情況,跟我媽媽後來的離去,清清楚楚的給他一一道來。並且知道了我爸爸所在的位置,然後說“小牛呀,你在的那家人家不錯,好好給人家幹活,他們不會虧待你的,我都認識。你回去之後跟他們提我大名,無人不知。附近右面馬路上有家叫武十六的那家小鋪子,跟我很熟,還有西5巷那老大爺跟爸也很熟,有什麼事你找他們,他們會幫助你的。等我有時間了親自打電話跟他們說,跟你這東家致謝。”爸爸答應“嗯嗯,武十六那叔叔我認識,經常去他鋪子買東西,只是不知道您跟他有這層關係。”

這次通話他們很愉快,也讓我爸知道了他去的這地方,就是歪打正着,走對了地方。最後,他還留了我二姑的電話,最後跟她通了話。也留了他所在的那東家家裡的電話。我爺爺也堅信,在我老姑姑的照顧下,我爸爸不會出什麼事的。最後還託即將來我家看望我爺爺的我老姑姑捎來了爸爸的血汗錢。

媽媽精心的照顧讓我和妹妹捨不得離開她,可是學業固然重要。吃喝玩樂之後還是要回家的。畢竟這裡不是我們真正的家。我們待到了開學的前一天才鍥而不捨的向媽媽揮手告別。這次,媽媽只是送到我們汽車站,買好車票給了些零用錢讓我們自己回來。

早已經在家中盼望已久的奶奶看到從遠方歸來的我們,關心的問長問短。只有一旁的爺爺默不作聲,幾乎什麼時候他對我們都是這個態度。明天就是個未知數,我該去哪裡上學?

帶着疑問第二天我還是照常回到了自己的母校,明顯看到學員稀少。教室裡沒有人,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收拾好一切之後看看時間還早。走出教室呼吸清晨的新鮮空氣,正好碰上幾位同班同學。蔣文也來了。做了整個小學的同桌,當然是她先開口說話了。看到我的到來,她自然也是很好奇“祁山,整個夏天去哪了?沒見到你出來玩。我以爲你也去了市裡了。放假後聽大人們議論說咱學校初中要撤,都搬到鄉辦學校去呢。你姑父不是在鄉辦中學當老師嗎?有什麼新消息嗎?”我回答“嗯,聽我姑姑跟我說過了,還準備讓我去呢,我的成績可是考進了重點班,只是礙於我哥跟嫂子都在校旁邊,我姑姑沒讓我去。準備等新校區蓋好了之後明年再去。”蔣文意味深長的說道“哦,原來是這樣的,那你夏天去哪了?”我本來沒想跟同學們說的,沒想到她還是追問了下來。我只要一一作答。詳細的解釋了去DT的一切。說話間,老師就來了。但是有兩位老師我們都不認識。緊接着,上課鈴敲響了。

“同學們好!”齊刷刷但是聲音卻不怎麼高的同學們喊道“老師好”老師手心向下“同學們請坐,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新來的班主任,我叫劉青霞,任教科目是語文。數學呢由我老公代,英語還是你們原來的老師,其他科目由你們原來的政治老師全部代理。大家也能看到,咱們的班集體隊伍中的大部分人已經撤離本校。在座的10幾位我想也都是家裡有各種對鄉辦中學的意見吧。你們才繼續留在了本校。我曾今也是鄉辦學校的老師,暑假期間來你們村裡招生,家長們是怨聲不斷,堅決反對鄉辦中學這一政策,不願意讓孩子們去外校遭罪,堅持要留在本校,本校老師大部分已經被鄉辦中學調離,沒有辦法,只能把我調到這裡前來任教。但是,既然留在了本校,大夥都安安心心的在這裡上課,不要有別的想法。”

課後,看看同學,仔細數數,一般沒在本校的也都是那些拔尖,學習成績不錯的同學,鄉辦中學重點班招走的,還有就是直接考入市重點中學的幾位學生。剩下了些家庭條件比較好不願讓孩子外校受罪的,還有就是學習成績差而不值得去外校讀書的同學。

我就這樣在學校繼續堅持了一年,期末考試成績還是比較優秀的。今年的暑假就在家裡陪同學玩了半個月,沒有去DT市。因爲鄉辦中學開學比較早,時間不多。去了就是等於白白浪費這來回的路費。暑假期間沒有作業。其實並不是學校沒有佈置作業,而是因爲我要去新的學校,反正沒人檢查作業,懶的去學,本來就愛玩的我,哪裡會浪費了這麼美好的閒暇時光。去我姑姑家跟爸爸通了電話,他說學費已經讓路過此處的老姑姑兒子交給了我姑姑手裡。當我說去年寄的的學費還沒有用完時,他說多準備點,初中用的費用比較多。他每年含辛茹苦攢的血汗錢,就這樣被我和妹妹倆人揮霍掉了。當初已經普通最低標準工資是1200左右的時候,他還是拿着600卑微的工資有苦不能言。當別人問他爲什麼不回家看我們的時候,他回答爲了多賺一天工資。別人問他爲什麼這麼點工資卻不換份工作的時候他卻回答這家人挺好,捨不得離開他們。我知道,他爲什麼這樣做,他就是想多賺一點是一點。我們還沒有自主能力,如果他跟着警察走了。留下我們沒有經濟來源,無法生存。他清楚我大姑姑對我們很好,可畢竟是兩家人,不是人家的骨肉,當然不能與血肉相連的親骨肉相比。就這樣堅持着,不是不想自首。開始本來是害怕的,現在只是爲了這個家。他屹立不倒的高大形象,深深刻在我的腦海。頂天立地的這樣個大男子漢,卻擔心路過的那聲警報是爲自己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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