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發生後, 受傷的乘客被送往附近的一家醫院,並及時通知了傷員的家屬,因爲夏青手機的遺失, 無法聯繫到她的家人。
因爲是週末, 吳諾沒有去公司, 早上跑完步, 回到公寓洗完澡。打開電視, 邊看電視邊享用早餐,突然他被電視的畫面吸引住了,屏幕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兩個救護人員擡着傷員,雖然擔架上的人身上滿是血跡, 但是他仍然認出來了。他的心驀地一沉, 手中的三明治從手中滑落, 落在地上他也爲驚覺。他不敢相信,他寧願是自己看錯了。他突然站起來, 瘋了似的跑進書房,打開電腦,在汽車傷員名單中他找到了夏青的名字,腦袋有片刻的空白,他定了定神, 快速找到了傷員所在的醫院的名稱。他迅速下樓, 開車前往醫院, 他把車開得飛快, 顧不上紅綠燈, 直接闖過去,好幾次差點撞上對面開來的車, 心裡祈禱着夏青沒事。急匆匆地到了醫院,抓住一位護士,護士小姐,“請問一位叫夏青的病人她在哪?”
“今天出車禍送來的嘛,在二樓204房......”她還想說什麼,吳諾已經鬆開她,飛奔上了二樓。
他走進病房,醫生正給夏青做完檢查,“醫生,病人怎麼樣了?”焦急而擔心。
“病人傷勢很嚴重,腦部受了重大撞擊,雖然手術很成功,但還要看她能不能度過二十四小時危險期,如果不能度過危險期,那麼可能會成爲植物人。”主治醫師是一位中年婦女。
他無力地坐在病牀上,夏青頭上纏着厚厚的繃帶,帶着氧氣罩,閉着眼睛靜靜地躺着,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醫生走至門口停下,轉過身來,“你就是病人昏迷時,口中一直喊着的於澤先生吧,你多和她講講你們之間印象深刻或者美好的事,這樣或許對病人有幫助。”說完轉身離開。
他看着她,雖然他陪在她身邊,但是他知道她喜歡的是於澤,此刻她想要陪在身邊的也是於澤,雖然心如刀割,但是他想讓她幸福的跟喜歡的人一起,即使是睡着,“夏青,你一定要醒過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於澤。”
他撥通了於澤的電話,於澤得到消息,放下手中的事情從b市趕來。
吳諾守在夏青的身旁,寸步不離,此刻他的心是煎熬的。他記得讀高中時,每次從宣傳欄走過,總能看到那裡靜靜地貼着一個名叫夏青寫的文章,字跡娟秀飄逸,文筆極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名字悄悄在他的心裡駐紮。那是第一次見到夏青,下午放學後,他做完值日,天下起了大雨,因爲沒帶傘,他只能躲在教學樓大廳等雨停。這時候一個女孩走到他跟前,遞給他一把傘,“傘借你。”他擡起頭,觸到一抹絢爛的笑容,有片刻的愣神,他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夏青,快點。”有人催促她。
她應一聲,“給。”她塞給他,“記得還我,我在高一一班。”說完跟催促他的人消失在雨中。原來她就是夏青,從此她的名字,她的樣子刻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高二分文理科時,他很幸運地和夏青分在了一個班。有一次他和幾個死黨坐在操場上聊天,無意中說到夏青,幾個死黨開玩笑,說他這個情場高手,如果能把夏青拿下,他們幾個願意幫他做一個學期的值日。他當時只是笑笑並沒有答應。
第二天,夏青找到他,原來那天她恰巧經過聽到了。她說,她可以和他假裝談戀愛,讓他在兄弟面前有面子,條件是他要幫她做一個學期的值日。他明知道是假的,但是他還是答應了,因爲這樣他纔有機會更接近她。只是在他想方設法讓她喜歡自己時間,高二第二學期,全家移民,他不得不跟着家人去了美國。他以爲去了美國,時間會幫他忘記,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發現他越發地想她。這次他回國就是爲了尋找她,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她已經結婚並且他們似乎很幸福。一開始他是不甘心,他想他有權利去追求她,可是當他知道她喜歡的是於澤時,他決定放棄,只要默默地祝福,守護她就好。
於澤趕到病房,當看到吳諾握着夏青的手守在病牀前時,微微有些遲疑。他定了定神,走到病牀跟前。吳諾聽到腳步聲,緩緩鬆開夏青的手,“你來了。”
於澤並不理會他,而是看向躺在病牀上的夏青,她的腦袋纏着厚厚的繃帶,戴着氧氣罩,五官看不真切。他抑住心中的悲傷,儘量語氣平和,“醫生怎麼說?”
“如果不能平安度過今天,她會變成植物人。” 對於於澤的冷淡態度,他雖然心裡不悅,卻也忍着沒有發作。
“既然這樣,有你陪着她就可以了。”於澤望向躺在牀上靜靜躺着的夏青,眼眸中神情複雜,似傷痛似絕望,他想此刻她最想陪在身邊的人應該是吳諾,“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叫住於澤,對於於澤的所作所爲,他有些莫名其妙。
“正如我剛纔所說的。”於澤不耐地重複,他現在裝傻給誰看。
“你這個人渣,現在夏青變成這樣,你就想逃跑,想把她撇下對不對?”拽過於澤,於澤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就重重捱了一拳,他擦擦嘴角的血跡,冷笑一聲,“我是人渣,那你又是什麼?怎麼,夏青沒變成這樣時,你不是不顧一切追在她身邊,現在變成這樣,怎麼害怕了?”
看着於澤,他真想再揍他一頓,“她是你妻子。”
“妻子,真好笑,現在知道她是我的妻子了,早先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