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 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警察說的都是真的,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 在一次聚會上與人發生劇烈地爭執, 在酒精的作用上, 我竟然鬼使神差拿起啤酒瓶向對方的頭頂砸去。回到家後, 我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他在送往醫院時當場死亡。那年我才十八歲, 我很害怕,我很怕坐牢,於是連夜潛逃。這些年, 我一直受着良心的折磨,現在終於可以解脫了。”說到這, 夏爸竟然老淚縱橫, “只是可憐了你媽和你。夏青, 你恨爸爸嗎?爸爸不是好爸爸,是個壞人。”
“爸, 我不恨你,真的,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好最稱職的父親。”夏青擦拭着淚水,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淚水卻是不斷地涌出來, “爸, 你放心, 我一定會請最好的律師爲你辯護。”
“我不需要辯護, 現在我只想你替爸爸做兩件事。”
“爸,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替你完成。”
“爸爸坐牢是一定的, 以後我再也不能照顧你媽媽了,你要好好照顧你媽媽。最後一件事,這麼多年受害人的弟弟爲了找到我,二十八年來居無定所,至今還未成家,家裡的生活條件格外艱難,希望你把我一半的積蓄給受害者家屬,作爲我對他們家的贖罪。”
她點點頭,“我答應你。”
“傻丫頭,別哭,我們家的丫頭不是最堅強的麼?”夏爸用手拭去她的眼淚,“別爲我難過,爸爸現在很好,爸爸終於不用擔驚受怕,不用受到良心的譴責,現在爸爸覺得很安心,很坦然,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爸爸都接受。我想你也爲爸爸開心是嗎?”
從警察局出來,她回了趟家,夏媽已經醒來,在得知真相後,她只是默默地掉眼淚,許久,“夏青,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我會等到你爸爸回來的那一天,因爲我愛他。”
她彷彿讀懂了夏媽眸中的執拗,這大概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夏青不放心夏媽一個人,向雜誌社請了幾天假過來陪夏媽。以前她一直覺得夏媽是個特別強勢,特堅強的一個人,自從爸被警察帶走後,她才知道原來媽媽這麼脆弱,彷彿一碰就會碎掉。這個家少了爸爸,似乎冷清了許多。
這幾天她跟夏媽睡在一張牀上,少了爸爸,這個家連安全感都沒有了。半夜,夏青被斷斷續續地哭聲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她翻過身,透過微弱的燈光,夏媽的背朝着她,她雖然看不見夏媽的臉,但是肩膀的聳動,以及壓抑的嗚嗚聲,她知道夏媽在偷偷地哭。她本想伸出雙手抱住夏媽,最後還是沒有驚動夏媽,這幾天,夏媽爲了不讓她擔心一直在她面前強顏歡笑,當做沒事人一般,只是她知道其實夏媽心裡有多難過。這樣也好,讓夏媽好好發泄一回。
這天夏青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她本不想理會,但是對方的一句話刺中了她的軟肋,根據對方的要求她來到電話中提到的咖啡店。
這時正直下午,本是咖啡店人多的時候。奇怪的是當夏青進入店內時,除了服務員,根本看不到任何顧客。店內裝潢豪華高檔,非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她掃視了一圈,終於發現了坐在中間位置背對着自己的神秘人。
夏青快步走至神秘人跟前,“你就是打電話給我的.......?”當看到對方的面容時,她簡直不敢相信,巨大的驚喜讓她有片刻的怔忪,許久,“肖餘,真的是你嗎?”夏青拉住她的手,興奮地說道。
“是我。”她甩開夏青搭着的手,“怎麼,連我都不記得了,可是你,我卻是記得很清楚,即使化成灰,我也忘不了。”夏青尷尬地收回手,“肖霞,你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會把你忘了呢?”夏青以爲是自己剛剛的不確定傷害了她,連忙解釋。
“少跟我套交情,我們沒有你以爲的那麼要好。”她並沒有因爲夏青的解釋,態度有所好轉,依舊冷冷地。
夏青有些疑惑地看向她,“難道我們以前的友情會造假嗎?你是不是在怪我,這些年沒有跟你聯繫。高中畢業以後,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聯繫你,我去你家裡,可是你家的傭人說,你已經不在那裡住了,我打你的電話,可你的號碼已經換了,我發□□消息給你,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回過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們不是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嗎?”她急切地想要找到答案,這個問題一直困擾在她的心中。
“很簡單,我不想讓你聯繫到我。”她啜一口咖啡,“夏青,收起你的可憐模樣,你這樣子裝給誰看。”
“你......”夏青不敢置信地看向她,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善解人意,溫柔的肖餘嗎?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我啊,根本沒那心思跟你悼念那無聊的往事。”肖餘從包裡掏出一個黃色的牛皮袋,一把丟到桌,“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這個就是你的了。”
她不解的看向肖餘,正準備拿起一看究竟。
肖餘搶在她的前頭,奪過牛皮帶,“欸,這世上什麼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你要付出的代價就是離開於澤,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對於眼前的肖餘,她是越來越弄不懂了,“我憑什麼要爲了你手中的東西犧牲我的幸福,而且我也不懂,你爲什麼要讓我離開於澤,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呵呵,因爲只有你離開了,他就會是我的。”肖餘冷笑道,眸中多了幾份道不明的恨意。
她的腦袋有片刻的空白,肖餘的話對她衝擊太大了,“可是,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我爲什麼要跟你說,你有什麼資格值得我告訴,再說你可是我的情敵。”
“可是,我們當年那麼開心,我相信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