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又怎樣, 有誰會因爲孕婦而心疼我嗎?”新柔此時什麼也聽不進去,對方的一掌已經讓她失去控制,“今天的事你最好別勸我, 今天我要她好好記住, 她犯的錯所要受的教訓。”說完, 狠狠地甩了對方一個耳光。
對方捂住被打得臉頰, 可憐巴巴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好不好?”
新柔甩得太急,夏青想阻止時, 已經來不及了, 她捧着小億的臉, 檢查着被打的部位,那鮮紅的手掌印刺痛了夏青, 轉頭,“新柔,你太過分了,她怎麼得罪你了,你下手這麼狠?有什麼話, 咱們好好說。”
新柔不可思議地看着夏青, 她怎麼可以幫着自己的敵人,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她居然在人前裝出一副可憐樣。在看向新柔時, 卻是一副得意洋洋勝利姿勢。這樣的挑釁,更是讓她忍無可忍。
新柔上前一把拽過小億, 伸手使出渾身力氣準備扇下去。手在半空中卻被夏青死死得攔住。小億趁機睜開新柔的手,躲在夏青後面。“新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你不能殃及無辜的人,你不可以再動手了,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了。”語氣中透着深深地責怪。
“ 我使性子?”她擡起頭,眸中閃過一絲痛楚,“我今天就使性子了。”說完,手臂大力一揮,向小億扇去。
夏青沒意識到她突然會使力,身子因爲受力往後傾斜,雙腿不自覺地往後退,想要維持身體的平衡,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左腳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到,右腳一腳踩空,整個人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新柔的手停在半空,她想伸手去拉夏青,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着夏青滾下樓梯,嚇得呆愣在原地。
小億最先反應過來,匆匆跑下樓,抱住夏青,叫喊着,“夏青姐,你醒醒,你別嚇我......”
聽到哭喊聲,夏青幽幽轉醒,手艱難地覆上小腹,使出全身力氣虛弱地吐出六個字“保住我的孩子。”說完,閉上眼睛,手滑落在地,失去了知覺。
當新柔看着從夏青大腿根部不斷滲出的鮮血,身子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手術室門口,新柔死死盯着手術室的門,她煎熬地等待着,每一秒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得割在心上,心裡默默祈禱着夏青沒事。
“喂,你還不快通知夏青姐的家屬,一路上,擺出一副着急難過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假的,說不定有人是爲了掩飾自己剛剛的故意。” 相反小億卻鎮定多了。
她話裡的諷刺新柔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只是她已沒有了那個心情與對方辯駁,更準確的是夏青會摔下樓,的確是自己造成的。 “我不會通知夏青的家屬,你也不能。” 聲音雖然有氣無力,但是命令的口吻卻讓人不敢放肆。夏媽媽已經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至於於澤,她想夏青也不想他知道。
小億識趣地沒敢多說話。此時醫生正從手術室走出來,新柔迎了上去,“很抱歉,孩子沒有保住。”這句話猶如在宣判她的死刑,原先的那點僥倖徹底被擊垮,“那大人呢?”短短的幾個字,她卻問得異常艱難。
“大人沒事,只是身體太虛弱了,還沒醒過來。”說完,醫生大步離開。
“孩子沒了,沒了......”她喃喃地說着,最後重重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你以爲一巴掌就完了,失去孩子的痛,你是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的,你就是那個讓夏青姐失去孩子的儈子手,像你這麼狠心的女人,怎麼配得上李景,怎麼配獲得幸福。” 小億覺得這樣還不解恨,“如果我是你啊,害死了朋友的孩子,一定沒臉活在這個世界。”繼續添油加醋。
“你給我滾,給我滾啊......。”她聲嘶力竭地吼道,因爲激動的緣故,劇烈咳嗽起來,身子倚着牆壁,滑坐在地。
小億看了她一樣,這樣的情形她很滿意,現在這個時候不能把她逼急了,狗急還會跳牆,更何況一個已經失去理智的女人,把她逼急了,吃虧的可是自己,這樣想着踏着高跟鞋愉快地離開了。
夏青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迷失在森林裡,不管她怎麼走,怎麼也走不出那片森林,在她即將找到出口時,腳下一滑,整個身體往下墜落,她嚇得從夢中驚醒。
“沒事,沒事。”新柔握緊她的手,安慰她。
她無心理會新柔的安慰,掙扎着起身,雙手抓住新柔的手,急切得問道,“孩子有沒有事?孩子有沒有事?”
看着低垂着頭,不肯說話的新柔,她的心懸在了嗓子眼,追問道:“你說話啊,我的孩子沒事對不對?”
“對不起。”她不敢看夏青的眼睛,許久才吐出這三個字。她能感覺得到抓住她的手慢慢鬆開。
夏青整個人無力地癱在病牀上,她的孩子沒有了沒有了。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身子被砸出了一個窟窿。
“對不起,對不起。”新柔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嘩往下流,“夏青,你打我,罵我好了,都是因爲我,你別這樣好嗎?你別這樣一言不發的好不好?”
半響,她纔回過神,“新柔,不要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你不需要自責。”她知道其實最難過的是新柔,“這只是一個意外你不需要放在心上。”她伸手拭去新柔流下的眼淚,輕聲安慰道:“別哭了,你忘了你還是個孕婦,這樣,對肚子裡的寶寶不好。”
“我寧願是我的孩子沒有了。”說這話的時候新柔沒有賭氣,一臉認真。
“你看你又任性了是不是?”夏青笑笑,“其實我應該謝謝你,之前我一直猶豫着要不要把孩子處理掉,現在好了,我不用再爲肚子裡的孩子苦惱了,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