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雲雀的這個基地本來是沒有訓練場的,但是在設計初期的時候,聽說自家學生將擁有自己私人基地的迪諾屢次登門拜訪,就是爲了讓雲雀和沢田的基地之前加一道門。
高達一週三次的頻率使得當時還沒有現在那麼成熟的雲雀每次見到迪諾的時候,都會毫不猶豫地拿起柺子,對着那張一看就知道可以花很多女人的臉狠狠地抽了上去。
長此以往,迪諾的目標也達成了,順帶的,雲雀的這個基地也就有了一個訓練室。
據說是專門針對喜歡來騷.擾自家學生的迪諾的。
三千鴉一邊聽着這段典故,一邊暗自感嘆這的確是很符合跳馬性格的行爲,比如在“閒得沒事做”這方面而言。
在雲雀提着柺子去見迪諾之後,草壁向興致盎然的三千鴉口述了這段沒有其他人知道的往事,然後想到雲雀在咬殺完迪諾之後又有什麼要求,於是不好意思地向三千鴉笑笑後就離開了。
那一邊的雲雀和迪諾正在打得如火如荼,坐在房間裡的三千鴉卻看着剛纔雲雀爲她擦藥的手指止不住嘴角流露出的笑意。
沒想到那個以孤高著稱地下世界的雲雀恭彌,也有這樣的一面,對小動物很有耐心,也很細心很體貼。
只是……
她的笑容漸漸淡去,原本攤開的手也握成了拳狀,傷口處傳來的痛楚卻絲沒有讓她放手,只是十指連心這一說法現在終於得以在她身上體現。
如果浮雲爲了誰而停下自己的腳步,那麼……就不是浮雲了吧?
三千鴉自認爲自己不是什麼聖母,她會這麼想,純粹是出於一個殺手,對於雲雀恭彌這樣強者的的考慮。
她自嘲的笑笑,其實會這麼想本身就有些多管閒事,甚至是自作多情了,畢竟雲雀會這麼對她,可能只是因爲她曾經救過他的原因。
但是三千鴉卻有些清楚自己會心痛的原因,對於雲雀,她可能已經不知不覺地產生了什麼多餘的感情了吧。
是的,多餘的感情,雲雀之於她是病人,只是病人。
她望向之前擱在桌上的那把手術刀,眼神微變,之前的苦澀和迷茫已經一掃而空。
在她沒有親手殺了那個人之前,她是絕對不可能讓那些不必要的感情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哪怕讓她產生這種感情的人是雲雀,也不可以。
那個人一天沒有死,那麼除了她自己的命之外,其他就都是不必要的。
三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小半,三千鴉琢磨着雲雀的身體狀況,不得不說雲雀的身體機能就如同她之前說的那樣,比一般的尋常人要好得多的多。
中了Death Noble可以在第二天恢復意識,大出血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暈眩的狀況出現,雖然這次被那個人打了一拳後昏迷了兩個星期,但是也有可能就是他在打中雲雀的時候,一邊又引燃了更強的火焰。
“聽說他當初中了Death Heater後居然也可以憑藉着自己的意識行動呢,”三千鴉看着沒有和雲雀一起離開的雲豆,伸出手指輕撓着它的羽毛,“很不可思議對吧,那個Death Heater……”
“吶,你的這個主人,可真是不簡單呢,”三千鴉也不管雲豆究竟能不能讀懂她的話,只是把它當作一個人一樣,和它交談着。
雖然只是她單方面的交流。
“不過,我還是再觀察他幾天吧,如果情況良好的話,”她逗弄雲豆的手指停下,黑色的眼睛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什麼光芒,“如果他恢復的情況良好的話,就差不多了呢。”
差不多是給他注射第二針解毒劑了呢,也差不多……
到了她離開的時間了。
不單單是爲了彭格列那個最強的雲守,也是爲了她自己,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長時間地停留在這裡了。
因爲她不可能在心裡有人的情況下,去殺了那個傢伙,這會讓她產生不該有的顧慮的同時,磨去她積壓了多年的仇恨。
雲豆像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用自己的羽毛蹭了蹭三千鴉的指尖。
三千鴉像是被它這的一舉動給驚醒,於是重新露出了一個笑容,再次輕柔地爲雲豆順毛,“得抓緊了呢,晚了的話,就不好辦了呢,吶?”
“什麼東西晚了就不不好辦了?”移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迪諾一手扶着門框,另一隻手向三千鴉揮了揮,笑得一臉的燦爛,“喲,好久不見了,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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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沒想到會那麼快就見到你,跳馬,”三千鴉跪坐在那裡,伸手從盤子裡拿了一個倒扣的茶杯,熟練地替迪諾倒了一杯茶之後遞到他的面前。
“好久不見,小鴉你還是老樣子,”迪諾對於她的冷淡不以爲意,但是看着她剛纔一系列的舉動,又調侃起了她,“不過倒是更有女人味了呢,好像日本人說的那個大……小?不對,是大,大和……嗯,對了,是大和撫子!”
三千鴉白了他一眼,“倒茶給你還堵不住你的嘴嗎?不過……”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迪諾,露出一個狹促的表情,“看來你這個老師還是沒有學生強呢,是你做老師的太失敗呢,還是當學生的那位比較成功?”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我這個當老師的也是蠻成功的纔對吧?”迪諾立刻爲自己辯解,但是看見三千鴉不相信的表情後又縮了回去,“小鴉你還是真的一點都沒變呢。”
“沒變的是你的廢柴,”三千鴉覺得自己的藥箱最近用的次數還是蠻多的,她走到迪諾的身邊跪下,“我來幫你上藥,把外套脫了,裡面的衣服撩起來。”
迪諾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這,這些小時我自己來就,就可以了,不必麻煩你的,真,真的……”
“我說你啊,已經廢柴得連說話都結巴了嗎?”三千鴉有些頭疼的撫額,“再說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當初重傷我幫你換藥時,看見你的裸.體的次數還少嗎?”
“小鴉!”迪諾的臉變得更加的紅了,“當時還小不是嗎?”
三千鴉再翻了一個白眼,“是啊,是還小,你二十我十二,的確還很小。都認識十年了,該看的都早就看光了,你這傢伙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說你一個三十歲大男人,怎麼比女孩子還扭扭捏捏?”
這下輪到迪諾無語了,不過爲了避免三千鴉繼續毒舌下去,他還是乖乖地按照三千鴉的要求行事,“有時候還真覺得小鴉你不當男生真是可惜了。”
“你放心,我就算是當了男生也不會看上你的,”不同於雲雀,三千鴉非常熟練地爲迪諾上藥,嘴裡還是不留餘力地擠兌着迪諾,“像你這種在女協專刊的封面上出現那麼多次數,每次還都是和不同角色的傢伙,現在黑手黨裡誰不知道你?”
“……不,因爲你們的專刊而出名我一點都不覺得高興。”迪諾發現自己已經無力吐槽了。
“所以我說你還是找個好女人嫁了……不對,是娶個好女人當加百羅涅的女主人算了,”三千鴉看都沒有看迪諾就能猜到他現在的表情,“不要吊死在藍這棵樹上啊,就算她不要那條鯊魚了,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迪諾終於忍不住捂臉了,“所以我說小鴉,我和藍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和她只是同學關係,同學!再說我完全沒有和斯誇羅搶人的意思,這話要是傳到他那裡總部鐵定又要大亂了。”
“好了,你可以把衣服放下來了,”三千鴉推開一步,拍了拍迪諾的肩膀,“我說……聽你剛纔的話,你該不會不是對藍有意思,而是對那條鯊魚有意思吧?”
“停止你的腦部吧小鴉,當初遇到你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變得和藍差不多了。”明明知道三千鴉是在調侃他,但是迪諾還是無力地去糾正。
對斯誇羅有意思?怎麼可能!他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到底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是彎的?我改還不行嗎?”
“晚了,”三千鴉做會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女協裡出的你相關的專刊又不止是一本兩本,什麼和彭格列十代目啊,他是你師弟對吧?還有和雲雀先生的、和Reborn的也有、甚至都有和XANXUS的。你和斯誇羅的同學關係在我們這裡早不是秘密了,你和他專刊也不是沒有,聽說那本專刊還是藍主編的呢。”
“……夠了,我想我真的不需要小鴉你來提醒我到底有多悲劇了。”迪諾已經聽得魂都出竅了,女協的這些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怎麼什麼都被他們想得出來。
不行,他得轉個話題,不然鐵定會更悲劇的。
“那個,小鴉,你和恭彌相處得怎麼樣?”他決定將話題轉到三千鴉自己身上。
“……”
三千鴉想到了自己來到這裡第二天就遇襲,想到雲雀昏迷了兩個星期,之後他們又冷戰了三個星期,還有剛纔……雲雀細心地爲她塗藥。
“……很,很好啊,”三千鴉扯起了嘴角向迪諾微笑,儘管她自己都清楚,現在自己的笑容有多麼的不自然,“我們相處的還算不錯呢,雲雀先生比迪諾你從前描述的,要溫柔得多呢。”
“是嗎?”迪諾狐疑地看着三千鴉,就算沒有沢田的超直感,但是憑藉着和她認識了這麼多年來的的經驗,他還是看出了三千鴉之前不自然的笑容和微妙的語氣,“你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嗎?我聽說你來這裡的第二天就遇襲了。”
“是亞索亞家族的人,以爲我和雲雀先生……嗯,而且雲雀先生還中着毒,所以打算來刺殺我們,”她用的是對草壁解釋時的藉口,即使之前從那個女人口中知道了真相,她還是決定掩去一些事實。
對於雲雀和迪諾他們而言,不必要知道的事實。
“誒,這麼說,還是你因爲恭彌受到牽累了,”迪諾看着三千鴉,其實他問的這些之前有從草壁和雲雀那裡知道過一部分,三千鴉對他說的和草壁轉述的基本吻合,“雖然相信以你的身手絕對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要不要恭彌來補償你?畢竟是因爲恭彌你的名聲才受損吧?”
“這不是一個有趣的笑話,迪諾,”自他們相識以來,三千鴉很少直接稱呼迪諾的名字,所以這讓迪諾有些吃驚,“你明知道的,在完成那個心願之前,我是不會戀愛,更別說結婚什麼的。”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那個心願是什麼,小鴉,”迪諾越過桌子伸手揉了揉三千鴉的頭髮,“不過你一直不肯說出來,不過……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話就直說,不用客氣的。”
三千鴉輕輕地點了點頭,“謝謝你,跳馬。”
但是這件事,必須得由她親手去完成,誰也不能插手幫忙。
“我們兩是誰和誰,小鴉你太客氣了,”迪諾揉亂了三千鴉原本梳理好的頭髮,於是立刻引來了她不滿的抗議。
從一開始就站在門外的雲雀瞥了眼屋內的兩個人,一開始就沒有什麼精神的三千鴉此刻終於恢復了些元氣,他像是想到了兩人之前的談話,冷哼了一聲就回到了對面屬於他自己的房間。
嘖,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