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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川一路攀壁而下,速度雖不及蔣驚天,但與之相首發.所以不消多時,他便接近了這通道的底部。銀川雖已經認準,蔣驚天死在了這場爆炸之中,但其心中的不安之感,還是讓他本能的掩藏身形,放輕腳步,儘量不發出聲音。
就像那警醒蔣驚天的腳步踩空之聲,在這一路上也就發生了三四次而已。不像蔣驚天,其攀下的距離不及銀川的一半,但被他踩塌的落腳之地,就達到了四五十處。當然,蔣驚天作爲第一個攀下之人,根本就不用擔心其下有人,也就沒有必要去考慮,是否會發出聲音,這種小事了。
踏腳之處不堅,輕踩之下脫落,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要怪也就只能怪銀川的運氣不好,在距蔣驚天如此近的地方,發生了這種微不足道,卻又足以改變攻守之勢的意外。
假若蔣驚天並沒有發現銀川,將那一劍狠狠的劈砍下去,那濺起的火星,與劈砍的聲響,便都會暴‘露’蔣驚天的位置。屆時,銀川以有心算無心,以蓄勢待發對猝不及防,再加上蔣驚天位於古怪石料之上,不能土遁。他這突然的偷襲,十有**會對蔣驚天造成致命的打擊。但事情偏偏沒有這麼發展,老天讓蔣驚天提早知道了銀川的到來,並掩藏了身形,那便只有銀川倒黴的份兒了。
蔣驚天潛伏到側壁中後,便微閉雙眼,開始以聽覺判斷銀川的位置。但在那腳步之聲過去以後,其便再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聲響。整個通道安靜得就如同,那擺滿了死屍的太平間一樣,看着雖然一切正常,但卻無處不瀰漫着一股詭異與未知的氣息,讓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不寒而慄,感覺脊背之間,隱隱有‘陰’風拂過。
蔣驚天是如此感覺,銀川也同樣如此。其實在蔣驚天聽到銀川腳步落空之聲時,銀川也聽到了他就勢翻滾的聲音,所以其纔會急忙停住腳步,豎耳聆聽了起來。
通道中一片死寂,並一直持續了下去。蔣驚天與銀川靜待片刻,幾乎是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倆此時的想法是一樣的,都認爲自己有些小題大做,方纔那模糊不清的異響,很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不過蔣驚天的耐‘性’,明顯要比銀川強上許多。久候無果後,他並沒有立馬現身出來,而是盤坐在側壁之中,默默的恢復起了罡氣。
兩人整整相持了半個時辰,銀川終於是按捺不住自己那恍惚的心神,行動了起來。不過他也並沒有立馬向下攀爬,而是隨手從側壁上摳下來一塊石子,將其扔了下去。
銀川這扔石頭的手法也很玄妙,其在石子之中加入了旋轉之力,使那豎直下落的石子,在落地之後,彈向了蔣驚天藏身的那面石壁。
“當!”
聽聞這石子撞壁之聲,蔣驚天的心臟頓時猛的一陣緊縮,其跳動的頻率,也在一瞬之間由靜如止水,變成了翻江倒海。若不是蔣驚天掩藏在這側壁之中,光是他這突然暴跳的心臟,便會暴‘露’他的行藏。
其實這也不能全都埋怨蔣驚天,實在是因爲銀川判斷的方位太準了。那像似是巧合的石子,竟然如此無巧不成書的撞到了蔣驚天藏身的位置,不差分毫。不過通過這顆石子,蔣驚天也確認了之前的聲音,並非是他的錯覺,確實是有人悄悄的潛了下來。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銀川,蔣驚天並沒有證據,他做出如此判斷,完全是出於直覺。
銀川屏住呼吸,仔細聆聽着石子撞擊處的聲音,但他卻並沒有聽到絲毫的異響,想象中突然乍起的心跳之聲,和掩飾不住的輕詫,甚至是腳步的微移聲,都沒有出現。雖然種種現象,都說明這通道底部並沒有人,但銀川心中的狐疑非但沒有消逝,反而又加重了幾分。
銀川沉‘吟’片刻,然後猛的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蔣少,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就在那裡。”
銀川這一聲並不是普通的呼喝,而是將罡氣運用到了其中,所以他此聲一出,整個通道都與其產生了共振,發出了隆隆的震響,側壁上的土塊、碎石,更是接連不斷的向下墜落。瞬間就將通道中的死寂,驅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則是震耳‘欲’聾的迴音。
銀川並沒有閒着,他說話的同時,又從側壁上摳下來一塊石子,擲向了蔣驚天的藏身之處。他這一下,與之前的不同,他可以說是將全身的力道,都灌注到了這一擲之中。
銀川先聲奪人的一喊,再加上他之前的投石問路之舉,蔣驚天便理所當然的認爲,其已經發現了他的行藏。不過是張口回答,還是默不作聲,蔣驚天一時間還沒有做出決定。可就在他皺眉思考時,其卻猛然發現,在銀川的高聲呼喝中,竟然夾雜着一縷破空之聲。
蔣驚天心中的不安之感滋生,其便立馬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態,利用靈魂之力前去查探。可蔣驚天的靈魂之力,剛剛從側壁中‘激’‘蕩’而出,他的脊背便被突生而出的冷汗,給打溼了。因爲銀川擲出的那顆石子,已經到了眼前,眼看着就要命中蔣驚天藏身的側壁了。此時此刻,蔣驚天想要向更深處遁去,已然是來不及了。爲今之計,他只有執劍硬擋一途。
“轟隆”一聲巨響,被擊中的那塊側壁頓時崩壞四裂,幸虧蔣驚天及時將巨闕取出,以其遮擋,否則這一粒石子的力道,至少有一半,將會由他來承受。不過蔣驚天這一擋,雖使自己免遭傷創,但也暴‘露’了身形。那巨闕遇擊的清脆之音雖然不大,但也瞞不住銀川的雙耳。
“蔣驚天,如此劇烈的爆炸,你都能活下來,我銀川佩服。這天階神兵之主,果然和傳言之中的一樣難纏。”
蔣驚天身形曝‘露’之後,並沒有立馬再次土遁至側壁之中,而是出言回答銀川道,“銀川,我這一劍斬下來,非但沒能將你殺死,反而還讓使你傷勢盡復。我想,該說佩服的人,應該是我吧。”
聞言,銀川譏諷一笑,然後沉聲道,“廢話就不多說了,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讓我看看,經歷了這一劍之後,你到底還剩下多少戰力。”
言畢,銀川便從近三十丈的高處縱身一躍,直接跳了下來,而且其手臂一晃,一柄明晃晃的寬背鳳嘴刀,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柄長刀,刀頭呈圓弧狀,形似鳳嘴,刀刃鋒利,刀背斜闊,柄下有鐏,利於劈砍。特別是如銀川這般,從三十丈的高處一刀劈下,其威力至少要‘激’增三到五倍。而且從那刀刃‘激’發出的奪目刀芒,便可判斷出來,此刀又是一柄地階上品神兵。
蔣驚天不得不承認,他低估了銀川,就衝其這份身家,他就不愧爲萬獸城主,非是羅子軒,乃至羅方可以睥睨的。這地階上品兵刃堪稱重寶,許多世家‘門’閥都沒能擁有一件,而銀川竟然在一天之間,接連取出兩柄,又怎能不讓人心驚。
不過在震撼之餘,蔣驚天還是做出了冷靜的判斷,他此時雖然有巨闕在手,但若是仗劍硬接此刀,結果定然只有一個,那便是被活活的震死。而且讓蔣驚天更爲擔憂的是,他並不知道銀川手中的這柄長刀是何來歷,其是否又是一柄僞天階神兵。
要說這柄長刀,其還真有些來頭。此刀名爲鯤鵬搏龍刃,乃是鯤鵬一族的傳承神兵。鯤鵬一族與他族不同,一直是一脈相傳,而恰巧這一代的傳人,與銀川是童年好友,所以其便將這鯤鵬搏龍刃,贈給了銀川。此事相當隱秘,銀川並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更沒有在將其顯‘露’人前。其實,假若這裡不是,絕不會出現第三人的地底深處,銀川也定然不會將這鯤鵬搏龍刃取出來。
鯤鵬一族一項低調,其威名雖震撼寰宇,但其傳人卻不顯於世。所以這傳承神兵的名字,雖然人盡皆知,但其形貌卻很少有人知曉。這久聞其名,但卻見而不識之人,蔣驚天便是其中一位。
鯤鵬一族一共有三柄傳承神兵,銀川手中的這柄鯤鵬搏龍刃乃是品階最低的一柄,在其上還有地階極品的鯤鵬屠龍刃,天階魔兵鯤鵬降龍刃。
鯤鵬一族傳承數萬載,在歷代傳人當中,修爲最弱的都爲地階極致強者。不過他們的命運,也基本相同,大多是死在龍皇之手。當然也有少數幾代,在與龍皇的對決之中,取得了勝利,將這宿命之敵,斃於手下。
兩族的仇怨,主要還是因爲鯤鵬一族的傳承武學《九轉凌天訣》。這《九轉凌天訣》威力強悍,在當世魔功之中,可位列前三。相傳,若是有人能夠將其突破到第九轉的最高境界,便可天下無敵,功震三界。但修煉這《九轉凌天訣》,有一物卻必不可少,那便是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