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虛…紫…紫虛……”雙頭虯滿臉驚恐與震驚,實在是想不到,昔日那霸主紫須妖龍王,竟然從那封魔陣逃了出來。偏偏這消息,他們妖界竟然一點都沒有收到。若早知如此,今日又怎會如此栽倒?他卻是不知,紫虛重新出世的事,即便是當世隱士高人、大門大派均是不知。妖界縱然神通廣大,但於凡界卻也是異界,其消息自然與凡界不同日而語了。何況,當時之間,知道此事的,估摸着也只有三個人罷了。
紫虛漠然的說道:“雙頭虯,是你自殺,還是朕親自動手?”
雙頭虯臉色一陣蒼白,恨不得撒腿就跑。但是,紫虛已經重出江湖,昔日的他心狠手辣,他日奪回妖王寶座,縱使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難免被抓回來。只要被抓住,以紫虛的性格,定然叫自己這般出賣着神魂消散,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與其這般,倒不如一死了之。自己這一身修爲,也只是今日妖王培養鑄就。只可惜不能再侍奉妖王了……他一念起,臉上閃過一絲絕然。因爲有了必死的決心,他反倒是不怎麼懼怕紫虛了。他冷厲一笑道:“紫虛,縱然你今日已經死灰復燃,但憑藉你與我整個妖界爲敵?真是癡人說夢。今日我死不要緊,妖王一定會爲我報仇的!”
紫虛聞言,不由哈哈大笑,傳音道:“若不是爲了叫你那妖王知曉朕復出的事,朕何必來此多此一舉呢?就算是生活,真也要叫那般宵小,日夜不得安寧。哈哈哈!至於你這般宵小,朕不屑於親自動手,你自行了斷吧。”
雙頭虯聽到紫虛如此說,他不親自動手,驀然間心底一鬆。看來紫虛來此是早有打算了,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少語真人、阿牛和蘇盈盈,心道:“難怪紫虛今日如此囂張,感情是與人類串通一氣了。罷了,紫虛一直都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利用人類也並無不可。今日自己是難逃一死了,只能祈禱妖王可以安然無恙了!”
最後對自己說了這麼一句,雙頭虯毅然決定自爆內丹。豈料,紫虛早就察覺他的舉動,提前發出一道“紫虛化功訣”的妖力,禁止了他的丹田。雙頭虯臉上升起陣陣絕望之色,無奈之下,咬舌自盡了。一代妖界護法,最後的死法,竟然是咬舌自盡。這般死法,當真是叫人瞠目結舌。常子健暗自咂舌道:“不可思議,沒想到老妖頭你yin威猶在呢。”
雖然僅僅是逼死一屆妖界宵小,但憋了幾千年怨氣的紫虛,見自己yin威猶在,仍不免心底暢快,十分得意。常子健本是一句諷刺的話,聽到他的耳朵裡,卻是無比受用。他便也不予常子健計較,控制着浩然神劍,迴歸了常子健揹負的劍鞘。浩然神劍歸鞘之後,阿牛、蘇盈盈、少語真人趕來。看到那雙頭虯的死法,阿牛和蘇盈盈,不免暗自咂舌。
蘇盈盈對着那雙頭虯一陣打量,最後驚訝的說道:“不可思議啊,剛纔聽二哥你說他是什麼妖界護法吧?這般地位,代表他修爲肯定不錯。這樣一個人,竟然咬舌自盡了!二哥,你跟他到底發生了什麼?莫不是,你跟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蘇盈盈目光閃動,一臉的不懷好意。
若說常子健如何知道那妖怪的下落,可以用森羅萬象訣來解釋的話。那麼之後常子健所說、所表現,卻是異於常人了。少語真人隱約察覺不妥,卻具體又不知道哪裡不妥。畢竟,他縱然修爲高深,壽命也不過二百餘歲。而紫虛一戰,卻是發生在九千年前。紫虛之事,同那萬劫天君卻也不同。當日萬劫天君搞的凡界生靈塗炭,惹怒了凡界所有的修真之人。
於是,凡界修真之人,以及那些隱士的地仙、散仙,方纔與仙界之人聯手封印了萬劫天君。縱然時過境遷,八千年已過,但當日一戰,卻也傳位仙凡聯手的佳話。那一戰之慘烈,凡陸史冊亦有記載。所以大部分修真之人,對於那一戰的情況,也是甚爲清楚。並且此時的修真之人,謹遵祖宗法旨,努力修行,以防萬劫天君死灰復燃,衝出封印,爲禍凡陸。
但紫虛一事,卻是仙界一手操辦,封印在凡界,卻是純屬無奈。對於紫虛一事,大陸唯一記載,便是九千年前,一場天火降臨東海,東海奇蹟大火,燃燒三天三夜罷了。知道紫虛事的,也不過只有凡陸東林禪寺、山河劍派的開山鼻祖,以及幾個世外散仙,和那些擁有仙籍,如土地、山神這般地仙罷了。
少語真人縱然聽說過紫虛,但印象卻也並不深刻。故此覺得常子健提到紫虛,覺得不妥,卻又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妥。所以他只待常子健自己說出來,憑藉常子健的本性,他定然不會爲禍人間。但若是他有什麼難處,自己也好盡力而爲之。於是,他對着常子健遞過一個詢問的眼神。
常子健迎上這眼神,心裡也知道,紙包不住火。今日自己已經展現太多秘密,與其之後與蛟龍一戰,暴露更大,不如先圓謊一下。紫虛的事,常子健只能違背心思說謊,他不想有太多人知道,更不想牽扯太多人。如果紫虛一定要爲禍凡陸,便如自己所預想,夜落星辰訣加上自爆丹田,就算無法消滅紫虛,卻也能令他安生個上百年,甚至永世不得超生。權當作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吧!
常子健想了想,便把當日對葉雲飛等人所說,重複了一遍。只說他東海遇到了奇遇,卻並沒有把奇遇說的多麼清楚。少語真人也沒有多問,畢竟常子健肯說,已經純屬不易了。何況,雖然自己與常子健只是短時間的接觸,卻發覺這小傢伙一身的浩然之氣,假以時日,必然成爲一代俠者。
阿牛與蘇盈盈,聽常子健說道險些被逐出師門之時,不免十分氣氛。阿牛到還好,聽出常子健對那段紅雷怨念頗深,便只是說落了那段紅雷幾句。倒是蘇盈盈,天不怕地不怕,似乎對大部分正道中人,頗爲不屑,直接把太虛真人他們一起罵了。常子健不免奇怪,自己這個妹妹,到底是什麼來頭?怎得對正道耆宿如此厭惡?
蘇盈盈罵是暢快了,但阿牛卻倍感尷尬。比如蘇盈盈一句“正道那些老不死的,都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便叫阿牛情何以堪,不住的看少語真人。但見少語真人無動於衷,就好像蘇盈盈沒有罵他一般。就這一點,阿牛便自愧不如了。他暗自發誓,以後定然要如師父這般淡定,處變不驚纔是。
蘇盈盈罵完,纔想起邊上還有少語真人呢。她不由乾笑一聲,十分尷尬。好在她天性敢作敢當,當下說道:“少語真人是我目前遇到所有正道中人,最好的人了。但畢竟少語在真人這般,卻是少數。我一時興起,也便忘了,多有得罪,還望真人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啊!”
少語真人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似乎對蘇盈盈會如此說,出乎意料之外。他微微一笑,表示無妨。雖然少語真人沒說話,但蘇盈盈也知道,少語真人素來少言寡語,但他雖然只是微微一笑,卻依然叫蘇盈盈心底一鬆。說到底,蘇盈盈很害怕常子健和阿牛,會因此討厭她。
常子健生平最看重敢作敢當的人,見蘇盈盈一屆女流,亦能如此,不由心底好感倍增,大是佩服。既然已經無事,常子健便說道:“好了,這雙頭虯已然解決,我們便繼續出發吧。那蛟龍,便在那石門之內。我等且進去,將他繩之以法。然後便可以離去了!”
一聽到可以離去,蘇盈盈不由面色一喜。這鬼陰山,成天陰森森的,她早就呆不下去了。於是,蘇盈盈第一個起身道:“好嘍,我們去屠殺蛟龍!”
常子健不免莞爾,阿牛卻是滿臉的疑惑道:“我們都已經打到那蛟龍家門口,怎得他還沒有出現?”
少語真人聞言,想了想說道:“閉關。”
“啊?不是吧,師伯你突然有了覺悟,然後要閉關?這也太不巧了吧?”常子健畢竟跟少語真人接觸尚少,對於少語真人一些話,還是不太能理解。倒是阿牛,從小便跟着少語真人,對於少女真人一言一行,盡皆瞭然於心。他見常子健誤解,忙說道:“常小哥理解錯啦,是師父的意思是,這蛟龍可能正在閉關呢!”
常子健這才恍然大悟,不免尷尬一笑。倒是紫虛插話道:“這傢伙的確在閉關,但想來也快醒了。你們快些行動,若是能趕在他醒來前將之重裝,過會交戰,一定能事半功倍的!”
“好。”常子健如今對紫虛的話,倒是不再將信將疑。雖然不能做到完全信任,卻也不疑有他。他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快些進去。說不定在他出關前能將他消滅,倒也省的我們過會要費一番周折了。據說大乘期的妖孽,有通天設地只能。只因爲妖孽修煉困難,但一旦修成,其修爲不亞於世外散仙。個別者,猶有過之!”
不久前,常子健認爲蛟龍即便大乘期,也未必比少語真人強到哪裡去。但就在方纔,見識到那雙頭虯的藏匿之術後,反倒是讓常子健想到了妖怪修爲達到一定程度,往往比人類更加有勝一籌的事情。
“好,我們走。”少語真人率先前去,常子健同阿牛對視一眼,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