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雙頭虯

雖說僅僅是五里路,卻叫常子健四個人走了一天。只因爲陣法變幻多端,饒是有紫虛指引,常子健四人卻依然險些誤入歧途。一來二去,受過幾次波折,本來有些抱怨常子健故意繞彎的蘇盈盈,倒也沒有可挖苦的地方了。終於,在日落黃昏,鬼陰山陰氣重下來之時,常子健四個人,終於來到了蛟龍的府邸之前。

蛟龍的府邸,並沒有多麼奢華,從外表看,也便是一個山洞罷了。若不是山洞有巨大厚重的石門,常子健也不會稱呼這裡爲府邸。見到這門,常子健不由鬆了一口氣說道:“總算是找到這府邸了,今天一天的努力,卻是沒有白費。”

阿牛和蘇盈盈,卻也是面露喜色。倒是少語真人,眉頭微皺,然後突的說道:“何人在近處偷窺?莫不如出來一敘。”

常子健三個人,聽少語真人如此之言,立馬心底一警,趕忙謹慎打量四周,卻是沒有什麼異動。那被少語真人所指之人,卻也是沒有出現。在常子健三個人,懷疑是不是少語真人感覺錯的時候。紫虛突然說道:“大浩然劍罡,身後七點鐘方向。”

常子健心底一醒,曉得紫虛是在指點自己。雖說連自己森羅萬象訣都沒有察覺有敵人到來,但倘若對方是絕頂高手,比如天人合一,臻至化境的大乘期、散仙級別,那麼自己發不現也很正常。當初李林壕幾次出現,包括兩年中到星落山“串門”,別說自己,連少語真人都是毫無所覺。

所以,常子健毫不猶豫,左手捏了夜落星辰訣的印,輔助右手劍訣,猛地轉身甩手喝道:“大無畏浩然劍罡!”

“錚”的一聲驚天劍吟,只見一道參天銀白色,光華流轉的劍罡從常子健雙手射出,直向着七點鐘方向急射而去。那邊阿牛、蘇盈盈俱是一驚,少語真人也是眉頭一挑。但少語真人很快便察覺到,常子健所攻擊方位,有人潛伏。他心底不由十分驚歎,暗想自己都無法察覺,卻被常子健這般晚輩察覺。當真是長江後Lang推前Lang,恭喜夜小哥收了第三個好徒弟啊。

怕常子健功力不夠,少語真人已然發現對方的準確藏身地點,便擎出自己的鐵血丹心劍,揚手便是一道金色劍罡。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其速度聲勢以及體積,竟然比常子健蓄力一擊威力更甚。若說常子健一個人的攻擊,那藏匿之人或許可以硬抗,偏偏再加上少語真人如此高手的一擊,那藏匿之人縱然有兩條命,此時也要玩完了。

只見紫光一閃,兩道劍罡擊在空出,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卻是一座小山被轟成了粉碎。由此可見,這兩道劍罡,威力是何等之大。但凡修爲達到大乘者,均有通天攝地之能。而常子健的大無畏浩然劍罡,卻又是曠世絕學,蘊含星辰的“正義”之力,威力自然不同凡響。常子健同少語真人,在那紫光一閃之後,立刻迴轉身體。常子健見少語真人拔劍,明白來着不容小視,當下也擎出浩然神劍了。

紫虛這時說道:“來者之所以可以隱匿蹤跡,不過是妖界一種秘術而已。即便你有什麼森羅萬象訣,卻也別想查出。仙界的天眼神通堪稱舉世無雙,但對上我妖界這般法術,卻也無可奈何。這天眼神通,總比你這森羅萬象更加厲害吧?”

常子健點點頭,卻是沒有精力回話,紫虛便繼續說道:“不過,來者修爲不過相立期。憑藉你一身古怪的修爲,已經夠他吃一壺的了。何況還有阿牛和蘇盈盈,更有少語真人這般高手。所以說,將之拿下並不難。”

紫虛所提供的情報非常有價值,常子健不免心底更加有自信。那紫光落到常子健四個人身前,阿牛與蘇盈盈一驚,立刻擎出仙劍,嚴守以待。卻見那紫光,幻化出一個人形。但這人形有些古怪,卻是一個身體,有兩個頭。看那頭,有點類似於龍,卻是沒有龍角,反倒是更像蛇。

那怪物身着一身紫色的鎧甲,其上面似乎有某些紋路,應該是某些象徵。

那怪物落定之後第一句話便是:“此乃我妖界秘術,爾等是如何察覺?”

對於此事,少語真人也頗爲不解。但想來常子健必有過人之處,比如在這張琦瀰漫之地,即便是自己的靈覺,都無法探查很遠,偏偏常子健卻可以探查十里。想來常子健能發現這妖孽藏身之所,也在情理之中了。不過,少語真人不幹斷言的事,往往不會出口。想來常子健會有個解釋,他便選擇了沉默。

常子健沒有立刻回話,卻是與紫虛交談。卻聽紫虛說道:“妖界果真沒落了,想當年老子爲妖界之主,坐下五大護法,無一不是三界中有數的高手。若不是如此,當年老子又怎麼可能打的上那仙界?沒想到,九千年後的今日,如此這般連蛟龍都算不上的雙頭虯,竟然也配當我妖界護法。真是莫大諷刺,可笑至極。若不是怕驚動了那蛟龍,功虧一簣,老子真想一掌斃了他。”

常子健恍然道:“也就是說,你不認識他了?”

紫虛沉默片刻,突的說道:“待會你按照我所言重複一變與他,然後按我說的做。”

“雖然你這語氣叫人很不爽,但看在你幫忙如此巨大份上,小爺我就聽你一次。”常子健猜不透紫虛的用意,便也懶得去猜。他決定幫忙,也主要是不想在對戰蛟龍前,有太大的損耗而已。倘若紫虛能輕而易舉的解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常子健目光一閃,對着那雙頭虯冷笑着說道:“堂堂妖界,何時竟然用你這般下等生物當護法了?”

那雙頭虯聞言,不由臉色一變。他驚異道:“你怎的知道,我乃是妖界護法?”

常子健聳聳肩,用浩然劍的劍尖指着他說道:“你管我怎麼知道啊?實話告訴你吧,小爺我跟你們前妖界之主可是好朋友呢。”

雙頭虯身軀微微一顫,但想到紫虛被封印,並未有復出的消息,不由心下一定。隨即,他冷笑道:“你當爺爺我是嚇大的麼?我妖界萬年來只有一個主子,哪裡來的什麼前妖界之主?”

“混帳東西,連紫虛都忘了麼?”這句話乃是紫虛隨性而發,不料卻被常子健模仿了去。常子健一出口,便覺得大是不妥。不該這麼信任紫虛啊,但看少語真人、阿牛、蘇盈盈除了好奇之外,並無異色,方纔鬆了一口氣。

雙頭虯越發驚訝,他着實想不到,常子健竟然知道紫虛的名諱。但紫虛已經被封印了九千年了,肯定不是老死就是被虐待而死了,否則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當下他冷笑道:“此地乃我妖界九太子隱居修行之地,諸位最好自行離去,否則別管咱不給面子。”

想起那些無辜受害者,心底善良的阿牛不由喝道:“妖孽,你修你的行,何況要傷害周邊無辜?”

那雙頭虯聞言,不由哈哈大笑道:“傷及無辜?物競天擇,弱肉強食本就是天道的原初法則。那般弱小之物,活該被我等拿來煉化吸取精血。”

“你…今日,我阿牛便要爲了蒼生,除魔衛道!”阿牛言罷,就要攻上去。常子健腦海中,只聽紫虛一句“忽略了這小子了,快上,否則功虧一簣”。當下,常子健毫不猶豫,仗着自己星落山的醉風踏月步絕世無雙,先一步殺了過去。出招時,他便冷喝道:“我同那故去的紫虛,尚有一份緣分。阿牛哥且讓我打完再說!我卻沒料到,此地竟然有妖界護法。看來,斬妖除魔時,尚能完成其一段心願,當真是暢快至極。”

阿牛微微一愣,看了少語真人一眼,卻見少語真人並未阻止,顯然是默認了。他便喝道:“常小哥,我隨時準備幫你。”

常子健方纔一番話,卻也是發自肺腑,紫虛自然感覺得到。他不免心底想道:“這小子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怎麼會如此好心想要真心幫我?我便是不相信天地有此等好人,何況這小子聰明決定,說這是一個計謀也不爲過。當年我那從小到大的好兄弟,不也在我受傷時爲了妖界之主的位子,反咬我一口?兄弟之間都不能信任,何況是與別人之間?想來這常子健,不過是貪圖我妖界之主位置罷。”想到此,紫虛不由心底又是一冷。

紫虛一恍惚,常子健已經到了那雙頭虯面前。方纔紫虛便說了,不留餘力的用浩然神劍的劍尖突刺那雙頭虯,儘量突破其防禦,令劍尖碰觸到那雙頭虯的皮膚。於是,常子健接近那雙頭虯出劍時,便使用了“地動山河”,刺出了七成的功力。常子健體內的真元,本就是比較混雜,融合一起,比之高出常子健一個境界的高手,亦是不差。那雙頭虯察覺常子健修爲,難免會輕敵,便只用了三成功力抵擋,以求給常子健一個下馬威。

如此一來,這雙頭虯吃了暗虧,叫常子健的浩然神劍突破其護體真氣,直插往本尊。雙頭虯又驚又怒,更覺得臉面大損,不由催動十成功力反擊。但饒是如此,常子健的浩然神劍的劍尖,依然點在了他的皮膚上。但雙頭虯的十成功力,豈能小視?多虧了紫虛突然大顯身手,方纔讓常子健倖免於難。

雙頭虯本以爲常子健會被他的功力轟的連渣都不剩,冷不丁的聽到腦海出現一個聲音。

“雙頭虯,你可認得朕?”

九千年前,這雙頭虯尚且只是一頭小雙頭虯,在妖界連最低等的妖兵都比不過。奈何,其祖宅位於妖王殿之內。妖界之主紫虛,向來自視甚高,好大喜功,爲了表示自己的仁慈,卻也從未驅逐這雙頭虯。後來紫虛失勢,因爲久居在紫虛身邊,雙頭虯擁有的大量情報。他便私會紫虛的弟弟,幫助紫虛的弟弟達成了夙願。而後更是被紫虛的弟弟紫無引以爲親信,並且用靈寶助其提升修爲,九千年成爲妖界有數的高手。

當然,如紫虛所言,妖界不復昔日光輝,卻也是事實。

雙頭虯聽到這熟悉,冷漠的聲音,不由心驚膽戰,那十成功力,倒是多半被自己的身體反饋了回去。

雙頭虯噴出一口鮮血,坐到在地,身體顫抖,一臉驚恐的望着常子健的浩然神劍。

紫虛冷笑道:“雙頭虯,當**出賣朕時,可曾想過今日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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