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到不遠處又響起一串“咕嚕咕嚕”聲,百忙中用眼角餘光瞧去,卻是金猿正抓着酒罈子狂喝起來。
沒多一會兒三壇酒下肚,金猿的小肚子圓鼓鼓的凸起。它頗爲得意地斜眼望向林熠,手裡的空罈子卻嚇得“$鐺”一聲摔碎在地上。
原來不聲不響中,林熠身邊的空罈子東倒西歪,足足增加到七個之多。
金猿臉上露出欽佩的表情,向林熠豎起大拇指嘖嘖讚歎。
林熠放下第八個空壇,笑道:“猿兄你也不賴啊!”回過頭,見容若蝶精神振作不少,明眸裡重新有了神,心中喜慰,說道:“蝶姑娘,你可感覺好了一些?”
容若蝶點點頭,忽然俏臉發紅,低聲呢喃道:“林兄,可否將小妹扶到角落裡那堆酒罈的後頭?”說着話,竟是聲如蚊蚋,秀首低垂。
林熠呆了呆,醒悟到容若蝶遇上了正常人都會碰到的尷尬事。若是岑婆婆還在,自可方便許多。現在,說不得要由自己硬着頭皮代勞了。
他把容若蝶抱起,送到酒罈堆後。金猿起初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一會兒之後,當它聽到角落裡傳出窸窸窣窣的衣物微響,立刻窮兇惡極地捧腹大笑起來,興許開心過頭,一屁股坐倒在酒罈上,還接茬的大笑不止。
林熠瞪着金猿無可奈何。他管天管地,可管不了金猿哭笑放屁。更可惱的是這傢伙突然跳起身子,當着林熠的面也來了個高山流水,把剛纔喝下肚子的酒水釋放了一大半。
幹完了活兒,它還無限滿足的伸個懶腰望着林熠,好像是在問:“你要不要也解決一下?”
林熠又好氣又好笑,回頭瞧見容若蝶雙手扶着酒罈正吃力的走出,趕緊迎上去將她扶住。容若蝶羞赧無限,嬌軀酥軟無力倚靠到林熠身上,卻又聽到金猿大力鼓動雙掌,像個頑童似的起鬨添亂。
林熠氣極,飛腿把一個空壇踹向金猿。金猿身形靈活,一躍躲過,明白林熠不過是和自己玩鬧並未真個生氣,扮起鬼臉跳到高高的酒罈堆上。
林熠警告道:“猿兄,你再胡鬧,小心日後我從冥海里抓一頭兇巴巴的母金猿來,讓它好生整治你。”
金猿聞言竟真的一驚,立刻乖乖坐下,要多規矩有多規矩。但突然它又跳了起來,迅速寫道:“有人!”
林熠一凜,已猜到來人十之**應是墨先生。需知金猿認識公攬月,倘若是這老兒來了,金猿必不會寫下“有人”二字,多半會直接點出對方身分。
林熠自知墨先生的修爲遠在自己之上,而今身邊還有一個容若蝶需要保護,一旦撞上凶多吉少。但墨先生耳目敏銳,自己或能躲過,容若蝶身上毫無修爲,卻是大爲不易。
他心念急轉,生出一個大膽念頭,抱起容若蝶往角落裡藏去,低聲道:“蝶姑娘,事急從權,在下多有得罪了!”
容若蝶冰雪聰明,立時瞭解到林熠想法,頭埋入林熠懷中,卻沒有出聲拒絕。
林熠剛藏好身形,外頭風聲微動,墨先生已至門前。
他急忙俯頭吻上容若蝶的櫻脣,體內真氣流轉改以內胎呼吸。容若蝶嬌軀一顫,俏臉如火緊緊閉起雙目,身體又滾燙熾熱起來。
那頭金猿蜷縮在林熠腳下,居然亦屏住呼吸收斂生息,宛如一個久經訓練的高手,倒讓林熠心定不少。
卻聽門外墨先生驀然止住身形咦了一聲。林熠明白他是發現了甬道里兩條飛鯊的屍體,生出疑心。但這個時候哪裡有空去處理飛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石室外忽然變得寂靜無聲,林熠不敢用靈覺察探,以免驚動對方。但懷中玉人肌膚相親,四脣相接,不需靈覺也能感受到彼此身上傳遞的熱力與活力。
突然,甬道盡處響起公攬月熟悉的笑聲道:“墨兄一路尋到這裡,多有辛苦!”
墨先生重重哼了一聲,說道:“公攬月,還有什麼花樣儘管使出來罷!”
林熠聽他的聲音顯然真元耗損頗劇,受了不輕的內傷。
公攬月道:“墨兄,再往前百尺,有一間陋室,破日大光明弓與半卷《幽遊血書》俱都藏在那裡。你若有興趣,不妨隨我來取。”
墨先生嘿然冷笑道:“你當我不敢來嗎?縱是閻羅殿府,老夫也闖定了!”
公攬月高聲道:“墨兄豪情兄弟佩服,請!”身形一晃率先向那間石室而去,墨先生緊隨其後,風聲漸遠。
林熠鬆了口氣,剛想放開容若蝶,舌尖卻無意中碰觸到一團香潤滑軟的物事。
林熠心神俱醉,再也把持不住,雙臂一緊深深痛吻。
容若蝶的丁香小舌起初宛如驚惶無措的小鳥,無助的戰慄瑟縮,但很快就融化在林熠滔天的男性氣息中,作出熱烈的迴應。
一瞬間,兩人渾然忘卻身外危機四伏的天地,彼此相擁深吻。彷彿雙舌化作比翼翱翔的鳥兒,纏綿盤桓,直上雲霄。
林熠直感到自己的魂魄都將飄飛虛空,早已無法再保持內息的流轉。但他和她沉醉在這片美妙的天地中,誰還會顧,誰還會想?
容若蝶矜持十九年的心扉,終於被這一吻開啓。她那珍貴的少女芳心,突然間成爲一望無垠的海,任由林熠盡情馳騁,盡情探索。
儘管惟恐公攬月和墨先生並未去遠,兩人努力的壓制着。然而僅是如此,也已無限**,無限陶醉。
金猿眨眨眼,識趣的待在一邊不做聲。或許它突然感覺到,林熠先前的那個提議,其實也並不壞。
良久良久,脣分。容若蝶劇烈的喘息着,寶石瀑般的秀髮凌亂不堪,星眸含情風情萬種。她不敢看上林熠一眼,又把頭深深鑽進他的懷裡,卻無法隱藏起火熱的幽香。
林熠苦笑道:“我實在不是個稱職的護花使者,這差事今後再也接不得了。”
容若蝶猛然用力在林熠胳膊上掐了一把,小兒女的嬌憨盡顯無遺,半嗔半羞道:“全都怨你,倘若剛纔墨先生和公攬月闖進來怎麼辦?”這話似是在埋怨,但細語溫婉,更像是少女撒嬌。
林熠忍疼道:“這可怪不得我,誰教你自動送到在下嘴裡,你讓我如何忍得住?”
容若蝶大窘,嬌嗔道:“無賴!”玉手按在林熠胸口想坐起身,櫻脣卻再次擦到林熠的下巴上。兩人均是初嚐個中滋味,情濃似火,任何一點火星都會立即引起新一輪的狂風暴雨。
情不自禁地,四脣再次擁吻抵死纏綿,直到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容若蝶感到自己身體裡的空氣幾乎被完全抽空,但有一種更加充實、更加甜蜜的暖流正在盈動發光,佔據了整個身心。她慵懶地倚靠在林熠懷中,雙手環抱在他的腰後,瞬間連靈魂都要融化了。
林熠低頭,憐惜地低聲道:“我把你的嘴脣也咬破了,疼不疼?”
容若蝶像個孩子似的俏皮一笑,說道:“你若真的愧疚,不妨讓我也咬上一口,算作懲罰。”
林熠沒有說話,俯下了頭。容若蝶真的在他的嘴脣上用貝齒咬了一口,只是很輕很輕,輕得就像三月裡的風拂過平原。
林熠嘆息道:“這樣的懲罰,我寧願每天都有十次百次,也絕不叫多。”
容若蝶輕聲道:“貪得無厭的傢伙,還怕以後便沒了機會麼?”
林熠心頭猛震,欣喜道:“你是說——”
他的話已無法說完,因爲容若蝶用溫暖纖秀的手指輕輕封住了他的嘴脣,微笑道:“人家都成了這樣子了,你還要人家怎麼做?”
兩人忽然同時陷入了奇妙的沉默中,近在咫尺的目光永無厭倦的對視凝望,似乎想看清對方臉上每一寸的肌膚,還有那雙眼睛裡閃爍的火花。
許久之後,林熠問道:“蝶姑娘,公攬月和墨先生很可能就在距此不遠的石室裡大打出手,咱們要不要偷偷去瞧瞧熱鬧?”
容若蝶美目流波狡黠一笑,說道:“林公子,你說咱們該不該去瞧瞧?”
林熠一怔,立即想到了容若蝶改換對自己稱謂的緣由,笑道:“是我錯了,往後我便叫你‘若蝶’如何?”
容若蝶嫣然淺笑,雙臂挽住林熠脖子,竟主動的擡身在他嘴上輕輕一吻,道:“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次我便不罰你了。你在師門排行第六,往後小妹便喚你‘六哥’,好不好?”
林熠見她的才智已從適才的神魂顛倒中恢復回來,不由心道:“完了,我終是落入了這個小魔女的手心裡,這一輩子怕也休想擺脫了。”
當下兩人將衣發稍作收拾站起身來,林熠依舊把容若蝶抱在懷裡,但其中況味已與先前大相逕庭。金猿跳到容若蝶身上,舒舒服服地靠在她掌心中養神。
接近那間石室,林熠低咦道:“奇怪,好像裡面只有公攬月一個人。”
他小心提防,步入石室。
只見公攬月全身浴血,胸口衣衫破裂,赫然印着一道十字形淡金色掌印,面目猙獰奄奄一息,手中仍緊握着那晚格殺高滇所用的銀白色魔刃化血飛鐮。
在他身畔尚有一頭噬血鰲守護,果不見墨先生。
周圍一灘狼藉,幾頭噬血鰲的殘肢斷體血肉模糊,一圈玉石屏風上濺滿鮮血。
僅存的那頭噬血鰲充滿敵意地向林熠低吼,金猿猛從林熠背後竄出,衝着噬血鰲“吱吱”厲吼,嘴裡露出森森白牙,全身絨毛筆直豎起,泛出一圈刺目金光。
噬血鰲搖晃着巨頭,露出畏懼之態,一步步向角落裡倒退。金猿得意洋洋地鬆弛下豎立的毛髮,雙拳擂胸,炫耀地望向林熠和容若蝶。
林熠一笑,也不理會它,攜着容若蝶向公攬月身前走去。
公攬月眼神渙散,微弱的聲音笑道:“你們也尋到這裡來了。”
容若蝶嘆息道:“公老爺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墨先生在哪裡?”
公攬月不以爲然道:“成王敗寇,不過一線之間。老夫不過一時大意,竟被他元神出竅偷襲成功。但他的肉身也讓噬血鰲吞食,只能駕馭元神落荒而逃。”
林熠道:“你爲什麼不用破日大光明弓對付墨先生?”
公攬月苦澀笑道:“老夫雖身懷這魔聖一件半的寶貝,卻如空坐寶山。你當我不想參透其中秘密麼?可惜老夫殫精竭慮十九年,仍是一無所獲,否則又何必孤注一擲、費盡心機引墨先生上鉤?”
林熠恍然道:“你是懷疑,參悟破日大光明弓和下半卷《幽遊血書》的鑰匙,隱藏在上半卷的《幽遊血書》之中?”
公攬月道:“但等老夫將墨先生引到這間石室之後,便曉得從前的猜測完全錯了。如果他掌握了參悟破日大光明弓和下半卷《幽遊血書》的秘密,沒道理不借此來誘惑老夫,反而明顯對老夫有忌憚之意?”
林熠問道:“公老頭,墨先生到底是誰?”
公攬月嗆出一口血,搖頭道:“我不會告訴你們,哈哈,沒想到事情真的越來越有趣了!不過你們兩個也不必擔心,他此次在老夫的玄映地宮中,肉身盡毀,真元大損,現下必定是在拼命找出宮的生路,好爭取時間重塑肉軀。
“不過能不能找到,嘿嘿,就要看他的運氣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笑了起來,問道:“你們猜,他會從何處逃生?”
容若蝶心中早已猜到答案,但把眼光望向林熠。作爲一個絕世聰明的少女,很清楚有時候把自己的光芒隱藏起來絕對不是壞事,例如眼前。
林熠回望了一眼容若蝶,眼神裡的意思好像是在說:“你已經明白了是不是?”然後纔回答道:“冥海!”
公攬月嘶啞着笑出聲來道:“不錯,冥海!那真是個有趣的地方。幽冥鬼界,惟有人的魂魄與元神才能通行。所以,你們兩位都不可能從這條路脫逃。
“嘿嘿,就算他能借助冥海通道離開玄映地宮,冥界魔物也要讓他費盡真元。
“故此老夫敢肯定,沒有一年半載的休養和靈草仙丹的滋補,他休想重出。”
林熠卻聽出了公攬月話語裡的另外一層含意,冷冷道:“公老頭,你是打算把我們兩個也終生困死在玄映地宮裡?”
公攬月眼裡閃過一縷笑意,道:“聞絃歌而知雅意,昆吾驕龍,名不虛傳。這座地宮連接外界的通道,已在墨先生一掌震碎老夫蠟像的時候完全封死,再不可能重啓。
“容小姐,以你的才學同樣也無法找到生路,你信也不信?”
容若蝶從容道:“我更願意相信,宮中定然還有一條極爲隱秘的通道可讓人出入。因爲公老爺子絕沒有那種甘心與人同歸於盡的氣魄。”
公攬月嘿嘿笑道:“說得好,老夫的確從來沒想到過與人玉石俱焚。故此的確你們在理論上還存有一線的生機。但老夫留下的那條通道,卻是我這生最傑出的作品,絕不會有任何人找到。可惜我已是將死之人,不能再和容小姐賭上一賭。”
林熠哼道:“你自知將死,還要拉咱們兩個來作墊背,纔是真正的名不虛傳!”
公攬月道:“哈哈,老夫死後,偌大的玄映地宮空無一人豈不寂寞?留下你們兩位替老夫相守,最好不過。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兩位郎才女貌,珠聯璧合。老夫勸你們不妨即刻成婚,一年半載後生下幾雙兒女,便不怕空寂了。”
容若蝶輕咬紅脣,林熠卻滿不在乎地笑道:“你這個建議的確不錯。不過咱們成親的喜酒,你是沒福氣喝了。”
容若蝶大羞,她雖芳心相許,但也禁不住林熠當着公攬月的面這般直言其事,悄悄用指頭在林熠的胳膊上重重一掐。
公攬月看在眼裡,哈哈大笑道:“原來老夫的提議已晚了。那便恭祝兩位白頭偕老,舉案齊眉,比翼雙飛,子孫滿宮——”
他的笑聲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已不可聞。胸口的十字形傷口驀然綻出一蓬藍光,將他的身軀炸裂,全身上下千瘡百孔,景象慘不忍睹,那是大羅金仙也救活不過來了。
容若蝶倚靠在林熠懷中,怔怔凝望公攬月的遺體,幽幽嘆道:“雖說是他害死了岑婆婆,但終究也是一代人傑。這樣地白白送了性命,委實可惜。”
林熠頷首道:“說的也是。公老頭誠然可恨,不過他的才學教人不得不佩服。若蝶,你在旁歇息片刻,我先將他埋了。”
他鬆開容若蝶的手,上前俯身正想收拾公攬月的遺骨,卻見一隻小龜緩緩從公攬月的身下爬出。林熠大奇,大十字星印的勁力何等霸道雄渾,連公攬月也只有赴死一途,這隻小龜,貌不起眼,居然活了下來。
他伸手將小龜捉到掌心裡,它立刻警覺地將腦袋和四肢全部縮進了甲殼裡。林熠笑道:“這隻‘玲瓏龜’倒也可愛,不如咱們把它收留了吧。”
忽然他“咦”了聲,喚道:“若蝶,你看!”
容若蝶舉目朝林熠手指的地方瞧去,發現在公攬月屍骨下,地面上露出一行用手指寫下的血字:“花開謝,生死渺;月如水,人已憔。”
容若蝶道:“六哥,你認爲公攬月臨死前會有閒情書寫一首小詞麼?”
林熠搖頭道:“他是故意把這六個字用鮮血寫在身下,卻不告訴我們,顯然另有用意。如果我們對他的屍骨置之不理,自然不可能發現留字。要是胡亂拖拉他的遺體,這行血字也會立時模糊隱去。”
“所以,只有像你剛纔那樣把他的遺體抱起,纔有可能清晰的看到這行小字。”說到這裡,她嫣然淺笑道:“我敢打賭,這是公攬月臨終前給咱們留下的求生線索。”
林熠半抱着公攬月的屍體,嘆道:“這個老頭子,到死還不乾脆放我們一回。”
容若蝶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問道:“不知林兄對這道題目是否有了頭緒?”
林熠想也不想道:“既有天下機敏過人、聰明無比、智慧無雙的蝶姑娘在此,些許小事何須在下勞神?”
容若蝶小嘴輕輕一撇,不屑地道:“好逸惡勞的無賴,本姑娘就算知道,又爲什麼要告訴你?”
林熠笑嘻嘻道:“你不說纔好。我正可依了公攬月的話,和你在這玄映地宮中雙宿雙棲,比翼雙飛,白頭偕老。將來子孫滿宮,豈不比神仙更逍遙快活?”
容若蝶立刻招架不住,繃着俏臉道:“你要真想知道破日大光明弓和《幽遊血書》的秘密,便快乾活!”
林熠看到容若蝶似嗔還羞的動人模樣,不禁得意已極。但明白女兒家矜持臉薄,也不能逗弄過火適得其反,於是轉開話題問道:“若蝶,你真曉得參悟那把破弓和爛書的秘訣?”
容若蝶神色一正,低聲道:“別忘了,我是寧道虛的女兒。”
林熠眼珠一轉笑道:“你也別忘了,我現今可是寧道虛的準女婿。”
容若蝶嬌哼道:“你怎知我爹爹在天之靈,一定會答應?”
林熠仰頭望向石頂,朗聲道:“寧伯父仙靈在上,晚輩林熠願娶令嬡容若蝶爲妻,一生一世永不相負。若違此誓,立遭天譴。您老人家要是反對,就立刻五雷轟頂將晚輩炸成碎片。一、二、三——”
他越數越快,眨眼數過了十,大出一口氣道:“既然您老人家沒降下五雷轟頂,那就是同意了晚輩所請,晚輩謝過!”說罷,朝容若蝶道:“你瞧,令尊沒意見,不如咱們今晚就洞房花燭吧。”
容若蝶明知林熠是滿嘴的胡說八道,也紅透了玉顏。但她見林熠對天立誓,言詞灼灼,又不禁喜慰無限。一時間,只用一雙似笑非笑眼瞅着林熠。
兩人談笑中,林熠用公攬月留下的化血飛鐮在地上掘出一個大坑,一代奇門遁甲大師終葬身在自己建築的偉大地下宮殿中,只有微微隆起的石土聊做記號。
林熠將化血飛鐮往腰間一系,暫時解決了赤手空拳的問題。
那頭倖存的噬血鰲忽然低低悶哼,張開大口舌頭翻卷,吐出一團金燦燦的東西。
林熠訝然道:“秘虛袈裟!”
原來這傢伙將墨先生的肉身吞食入肚,消化了半天怎也溶不去這件佛門至寶,反在腸胃裡鬧得十分難受,只好吐出來。
金猿大是好奇,手足並用跑上前去拽起一角,來回翻看。一不小心,袈裟蓋在了頭上,將它整個身子都裹進了裡面。
這傢伙一兩下撕扯不開,索性矇頭拖着袈裟跑向兩人,嘴裡吱吱亂叫。
林熠笑着揭開袈裟,將它摺疊收起,心道:“我先收了秘虛袈裟,日後憑此找上大般若寺詢問究竟,說不定便能查出墨先生的蛛絲馬跡。”
轉眼望向容若蝶,見她秀眉輕蹙不由問道:“若蝶,你在作什麼?”
容若蝶回眸一笑,答道:“我在找公攬月所留字句的謎底。”
林熠問道:“難道說,公攬月留下的逃生通道,就隱藏在這間石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