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賭酒

這對醜漢擊退金光聖母,兀自覺得不過癮。前面仁兄問道:“老婆子,你服是不服,還敢不敢叫咱們兄弟滾了?”

後頭那位道:“要不你先在地上滾兩圈,咱們兄弟再跟你比比誰的跟頭翻得好?”

金光聖母面色鐵青,要她在衆目睽睽底下學小孩那樣翻跟頭,直比殺了自己還難受。然而在對方強大氣勢淩迫籠罩裡,想走也不可得,頓時進退維谷,僵在原地。

忽聽玉茗仙子道:“兩位前輩請手下留情,放過小妹的乾孃。”身形一晃,已擋在金光聖母身前。

兩個醜漢一愣,前頭仁兄撓撓腦袋上不多的紅髮道:“小姑娘,你有沒有犯傻?你叫這臭老婆子乾孃,剛纔她卻險些要了你的性命。你還爲她求情?”

後面的那位也道:“我怎麼瞧你都不像她乾女兒,這奇醜無比的糟老婆子,怎會有你這般標緻漂亮的義女?”

原來他還在爲金光聖母指責兄弟兩人是“醜八怪”一事,耿耿於懷,借題發揮。

玉茗仙子低聲道:“這位金光聖母確是小妹乾孃。求兩位前輩寬宏大量,莫再要她翻─翻跟頭了。”

腦袋朝後的醜漢道:“你這女娃兒心地倒是不錯,只是剛纔那老婆子居然敢臭罵咱們兄弟,若不給她一點教訓,豈不太過便宜?”

前面仁兄補充道:“也顯得咱們兄弟脾氣太好,太過無能。”

雖然劍拔弩張,但衆人依舊忍不住想笑,想不到這對醜漢,竟還怕別人說他們“脾氣太好”。

金光聖母卻笑不出,沉聲喝道:“丫頭閃開,老身縱被千刀萬剮,也不要你替我求情!”

玉茗仙子苦笑道:“乾孃啊,您老人家何苦如此?”朝着兩個醜漢盈盈拜倒,虔心道:“小妹乾孃對兩位前輩多有冒犯之處,小妹願以身領。兩位大可也痛罵小妹百句千句,若不解氣,便踢上兩腳,打上兩拳也是使得。只求兩位高擡貴手,勿要再爲難我乾孃。”

兩個醜漢呆了呆,面前如此一個嬌柔秀雅的少女軟語相求,別說拳打腳踢,就是罵上一句惡語都覺得大煞風景,着實捨不得。

前面仁兄遲疑一下,朝後問道:“老七,你說怎麼辦,要不我看算了罷。”

後頭的醜漢道:“這糟老婆子跟頭不翻也沒什麼打緊。她不願意,難道咱們還不能自己翻着玩麼?”

前頭仁兄見後頭醜漢沒有反對,連忙點頭道:“就是,就是。回過頭去咱們找林熠那小子比比翻跟頭。喝酒輸給了他,難不成翻跟頭咱們兄弟也不如麼?”

玉茗仙子欣喜道:“多謝兩位前輩成全,小妹感激不盡!”

前頭仁兄見她朝自己誠心道謝,心中舒暢得意無比,揮揮手故作大度道:“小事一樁,不就放個人麼?來日你要是高興,咱們兄弟再放過十個百個的給你瞧瞧。”

後面醜漢道:“糟老婆子,你乖女兒已替你求下了情,還不走等着老子請喝酒麼?”

金光聖母低哼一聲,冷冷道:“兩位不妨留下尊姓大名,異日老身但有所得,定當登門討教。”

前頭仁兄精神一振,道:“你這糟老婆子恁的孤陋寡聞,竟連‘邙山雙聖’的名頭都沒聽說過。

“記着,老子便是‘拳打西山虎、腳踢東海龍、所向披靡、文成武德、玉樹臨風、天下無雙’的白九爺!”

後頭醜漢沒等他念完,就大爲不滿的急急叫道:“老九,爲什麼每回都是你先說?”

白老九一口氣報完了又長又臭的名頭,纔回答道:“誰讓你耳朵生在老子耳朵的後頭,總是慢半拍才聽見?”

白老七氣呼呼道:“不成,下回再報名頭的時候,你得讓我站在前面。”

金光聖母一點頭道:“邙山雙聖,老身記下了,咱們後會有期!”也不看玉茗仙子一眼,御風朝西而去。

白老七顧不得與白老九再爭先後,扯開嗓門叫道:“喂,你別走,老子還沒說我是誰呢!聽着,我就是‘頭頂青天、腳踏八荒、戰無不勝、文膽武魄、瀟灑蓋世、絕無僅有’的白七爺─記牢咱們兄弟的名字,逢人別忘宣揚一下─”

等到他說完,金光聖母早走得沒影了。

羅禹走上前來,抱拳道:“有勞兩位前輩出手相救,晚輩銘感肺腑,沒齒不忘。”

白老七尚在眼巴巴盯着金光聖母消失的方向沒空搭理,白老九眉開眼笑道:“你真是林熠的師兄,可比他懂事多了。怎麼一個師父教出的徒弟完全兩樣?”

黎仙子見這兩個醜漢言笑無忌,憨厚風趣,也收了初時的驚悸之心,嬌笑道:“白老九,你們果真有這麼多兄弟麼?不知他們是否也和你們一般,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白老九道:“哪有這麼多兄弟,我爹孃生下咱們這對天造地設、神威不凡的邙山雙聖,還嫌不夠麼?”

黎仙子忍住笑道:“確實也夠了,可兩位前輩既無其他的兄弟姐妹,又爲何一個行九,一個行七?”

白老七偏轉過腦袋道:“你這小丫頭望文生義,見異思遷,最是要不得。我們兄弟生下時,一個頭頂長着七簇毛,另一個長着九簇。我爹一時省事,就給咱們起名叫做‘小七’,‘小九’啦。”

黎仙子羞嗔道:“誰見異思遷了,白老七你休要亂說。”猛然醒悟,定是這位白老七肚子裡文墨有限,把兩個字面近似的成語擺在了一塊兒,自個兒犯了“望文生義”的錯誤尚不自知,還在那裡舞文弄墨、自鳴得意。

玉茗仙子好奇道:“可這麼一來,小妹卻不知兩位前輩究竟誰是兄長了。”

兩人異口同聲叫道:“我!當然是我!”而後怒目圓睜,拼命掉轉腦袋,可嘆也只能斜眼盯着對方,一個道:“我是老七,你是老九,數數數字我都比你大。”

另一個道:“笑死老子了,問個三歲小孩都知道,九比七大,我纔是兄長!”

羅禹微笑道:“想來兩位前輩身體相連,從孃胎中出生亦不分先後,故此也分不清誰是兄長,誰是弟弟了。但不知兩位前輩又如何認得林師弟,又會找到在下?”

白老七道:“你說的是林熠那小子麼?咱們哥倆跟他三年前就認識啦,還輸給了他一份賭約。這回他尋着咱們兄弟,就是要我們替他找到你。

“嘿嘿,只要把你往他面前一放,從此以後老子就再不欠他什麼啦。”

白老九道:“在霧靈山脈裡找個把活人,對咱們兄弟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老子一邊玩着一邊找人,沒出兩天就碰上你小子了。”

白老七哼道:“要不是老子耳尖聽見有人在叫‘羅禹’,你能找到麼?”

白老九怒道:“你當我是聾子麼,那臭婆娘叫得震天響,獨獨你能聽見?”

щщщ тt kǎn ¢ O 玉茗仙子見兩人又要吵架,趕忙道:“兩位前輩修爲超羣,又怎會輸給林公子的?”

白老七、白老九雙雙老臉發紅,支支吾吾了半天,白老九才道:“老七,這事隔得太久,我記不清啦,還是你說吧。”

白老七道:“你終於承認記性比我差了麼?那是三年前─”忽醒起自己兄弟英雄一世,居然栽在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身上,着實無光,改口說道:“老九,三年前咱們是要去什麼地方喝酒來着,我就比你多記了這麼一點。”

白老九不服氣道:“只記着這麼一點就拿出來顯擺,還說是好記性?那次是咱們酒癮犯了,想去‘抱醉山莊’弄幾壇‘酒中仙’來解饞。

“抱醉山莊莊主鐘不歸的身手不怎樣,酒卻釀得一流。”

白老七焉肯被人冠上“記性不如白老九”的惡名,迫不及待介入道:“你說漏了一點,他的酒窖裡還藏着上百罈陳年酒中仙,咱們便是衝着這去的。也正是在酒窖裡撞見了林熠那小子。”

羅禹暗暗回憶,記起林熠三年前確曾到霧靈山脈一行,只是回來後並未說起與邙山雙聖相遇的經歷,否則適才自己也不會那般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話匣子一開,接下來想煞也煞不住了。

白老九說道:“偏巧他和咱們兄弟同時看中了鍾老兒珍藏多年的一罈極品酒中仙,互不相讓爭了起來。這也算作是英雄所見略同,可惜好酒只此一罈,便是親孃來了,咱們兄弟也不能讓。”

黎仙子笑道:“什麼英雄所見略同,我看是‘酒鬼相見恨晚’纔是真的。”

白老七也不生氣,只糾正道:“錯了,是酒聖、酒仙!那小子當年的修爲雖說不錯,可也不是咱們兄弟的對手。可老子飽讀詩書,通曉禮儀,怎能以大欺小,恃強硬奪呢?”

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原來當時兩人未必沒有動手硬奪的念頭,只是被林熠三言兩語給套住,纔不好意思砸了“邙山雙聖”的招牌。

白老九道:“所以咱們就依照林小子的提議,比試酒量,誰能堅持不倒,誰就可捧走那壇極品酒中仙。輸的人還需答應爲勝者辦一件事情,縱然上刀山下油鍋也絕不能反悔。”

羅禹心中一笑,林熠的酒量如何他再清楚不過,從來只有他灌醉別人,絕無讓人灌倒的事情,邙山雙聖不知深淺貿然允諾,定是要大吃苦頭了。

果然白老七嘆道:“當時老子以爲佔着了大便宜,需知咱們兄弟天生海量,和人比酒穩贏不輸,所以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白老九搖搖頭也嘆道:“這是咱們兄弟平生做得最錯的一樁事,整整後悔了三年!

“那晚不到一個時辰,我們哥倆一口氣喝乾了二十罈陳年烈酒,每壇都不下十斤的分量,最終醉的一塌糊塗,靠着林熠纔出得抱醉山莊,差點做了鍾老兒的俘虜。”

黎仙子不通道:“吹牛,你們的肚子能有多大,居然裝下了這麼多烈酒?”

白老七呵呵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們肚子裡裝不住,還不能讓它撒出來?於是乎喝飽了撒,撒完了再喝,兩樁事情都不誤。”

兩女聽他說得粗俗,頓生紅霞,黎仙子更輕輕啐了口。

羅禹詫異道:“莫非林師弟也喝了二十多壇?”

雖然煉氣修仙之士大異常人,可要說林熠能在一個時辰裡喝下二十壇烈酒,無論如何羅禹也不能相信。

白老九搖頭道:“他一個人對着咱們兄弟兩個,自然酒量減半。我們喝二十壇,他喝十壇也就夠了。可這小子偏生喝乾了十一罈酒中仙,硬是比咱們多出一罈。”

白老七苦笑道:“技不如人,又能怨誰。咱們兄弟就這麼幹脆俐落的輸給了他。”

黎仙子一轉眼珠道:“說不定他在酒裡摻了水,又或者悄悄把酒倒了你們也不知道。那些名門正派的傢伙,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實比誰都狡猾奸詐。”

羅禹知她是指桑罵槐,貶損自己,只置之一笑,並不作口舌之爭。

白老七道:“不,不,酒窘裡壓根就找不到一滴水,他想作假也不能。咱們兄弟兩雙眼睛都盯着,也不可能把酒偷偷倒了不喝。”

白老九道:“所以老子是輸得心服口服,待到第二天下午酒醒,林小子就笑着問咱們服不服輸,是否想再比一場。老子當下就義正詞嚴的道:”大丈夫一言九鼎,願賭服輸,老子認栽了!‘“白老七叫道:“不對,如此大義凜然的豪言壯語,怎麼可能是你說的,明明是老子對林熠講的,那時你還呼呼大睡,死活不知呢。”

白老九怒道:“放屁,老子明明醒在你前頭,是你醒來後問我,林小子要交代咱們辦什麼事情?”

羅禹微笑道:“這樁事情當時林師弟並沒有說,直到近日才找上兩位,請你們實踐賭約,找尋在下?”

白老七道:“對,就是這麼回事。林小子當日不單把咱們兄弟從酒窘裡帶了出來,還順手牽羊,把那壇極品酒中仙也弄到了手。老子那時雖然酒醒不久,肚子裡翻江倒海渾不得勁,可一聞到那酒香,精神就又上來了。”

白老九道:“可惜咱們輸了賭約,那酒已歸了林熠,我們也只有眼巴巴瞅着的分。不聞酒香還好,那一聞到就像有千百隻小蟲子在老子胃裡撓騰。”

白老七道:“什麼你的胃裡,分明有一半該屬老子的。沒了我,你一個人試試?”

羅禹頓時恍然,與玉茗仙子相視一笑,明白了林熠取勝的關鍵。

這兩位仁兄果然海量驚人,奈何只共生了一胃,一口氣灌下二十罈陳年烈酒,縱是神仙也倒了。

林熠多半事先探知,才取巧獲勝,饒是這般,一個人喝下十一罈烈酒,還能將邙山雙聖帶出抱醉山莊,這份酒力已足夠駭人。

只嘆鐘不歸莫名遭殃,一夜損失了三十多罈美酒,還搭上了一罈極品酒中仙,事後痛哭流涕都有分。

黎仙子道:“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你們躲得遠遠的不看就是。”

白老七搖頭道:“眼睛可以閉上,可鼻子哪有封上的道理?何況那極品酒中仙何等香醇,咱們兄弟一聞着味道,便連步子也挪不動啦。”

白老九道:“最可氣的是,那小子居然當着咱們的面,大剌剌的喝了兩口,還嘖嘖稱讚,這不是存心在氣咱們?”

玉茗仙子暗自一笑,心道:“羅大哥說的不錯,他的這位小師弟果真精靈古怪,誰若遇上都要頭疼。”

黎仙子哼道:“這有什麼,你們搶來喝了就是,反正他也打兩位不過。”

白老九道:“正是,老子當時也在動這個念頭,卻見那小子將酒罈拋了過來道:”這剩下的一半,便歸你們了,可莫說林某小氣。‘“老子一愣,不顧三七二十一抱起酒罈就喝,哪知才嚐了兩口,就給老七搶了過去。”

白老七道:“兩口?都快見底了。老子再不搶,就什麼也撈不着啦。”

白老九道:“咱們喝完了酒,都覺得這小子夠仗義,夠朋友,便和他聊上,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後來他在邙山住了十多天,從咱們身上學走不少東西。”

白老七道:“這小子恁的了得,不管什麼功夫一學就會。老子的那手‘神仙探囊’,他只瞧了一遍,就用得似模似樣,還順手偷走了老九懷裡的一把‘秋水匕’。”

白老九道:“這事我豈不曉得,只是不好意思和他討回罷了,權當送給了這小子。反正那玩意兒本也不是老子的。”

黎仙子忍不住道:“半壇酒就騙得那麼多神功和一把秋水匕,林熠這小子可賺大了。”

白老七正色道:“你錯了。功夫哪都能學,一把破匕首更不算什麼。可極品酒中仙僅只一罈,縱拿咱們兄弟的腦袋來換也是值得。”

白老九道:“正是,對老子這般的酒聖來說,什麼東西都比不上極品酒中仙。”

黎仙子一撇嘴,道:“什麼酒聖,兩個不可救藥的醉鬼罷了。”

羅禹問道:“兩位前輩,林師弟現下在何處?”

白老九道:“他與咱們約定,不論是否找着你,十月二十五晚上,都在思閒峰雲居觀碰面,而後一起殺上虯松嶺青蓮寺,找那妖僧無戒算帳。”

羅禹一省道:“不錯,雲居觀的滿門血仇不能不報!”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連御風也都不能,更莫奢談與林熠並肩殺上青蓮寺,找無戒和尚等人討回公道了,頓時一聲苦笑,搖了搖頭。

黎仙子詫異道:“雲居觀跟青蓮寺風馬牛不相及,怎會給人滅了?”

玉茗仙子將從羅禹那兒聽到的事情經過簡略說了,提及萬年丹蔘時,黎仙子心頭一動,暗忖道:“我若能服食了此寶,不僅可功力大增,更能鞏固仙基,今後施展‘千幻靈心訣’時,便不需吸食旁人陽魄,再去煩惱有走火入魔之虞了。”

一念至此,黑漆漆的一對眼珠靈動打轉,偷偷打起了萬年丹蔘的主意。

羅禹哪裡曉得她在轉動這個念頭,默默數算了日子,說道:“離十月二十五尚有幾日,咱們且先到雲居觀瞧瞧林師弟是否已到了?”

白老七叫道:“好啊,咱們快走!別讓林小子一個人就把青蓮寺端了。這麼熱鬧好玩的事情,老子多少年沒趕上了,這回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羅禹一點頭,轉臉望向玉茗仙子問道:“茗妹,你隨我一起去麼?”

玉茗仙子笑道:“羅大哥要去哪裡,小妹自然也就追隨到哪裡。”

黎仙子鼻子裡發出“哼”的一聲,說道:“你們去吧,本姑娘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玉茗仙子關切道:“黎姐姐,你要去哪兒?現在到處都是找你索要雲篆天策的人,還是大夥兒在一起比較穩妥。”

白老九也道:“對啊,人多才好玩兒,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什麼意思?”

黎仙子已打定主意要設法盜出萬年丹蔘,自不願與衆人明說,更不想和羅禹扯在一處,當下道:“我要回瑤邪天府休養數日,上回被羅禹這小子打的傷還沒好透。”

說罷,又恨恨瞪了羅禹一眼,實在不明白這傢伙到底有什麼好,居然讓自己的好妹子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他。

羅禹道:“大丈夫恩怨分明,羅某欠閣下的情,日後定當補報。但你若再肆意胡爲,吸食他人陽魄,羅某亦絕不會坐視不理!”

黎仙子冷笑道:“隨你吧,難不成本姑娘還怕了你?”

玉茗仙子櫻脣翕動,遲疑說道:“黎姐姐,小妹有一句話想奉勸與你。那雲篆天策即便有通天之妙,也終非你我應得之物。爲着它,短短十數日內已不曉得死了多少正魔兩道的人物。你莫不如將它妥善處置了,也免引火焚身,惹得無數窺覷。”

黎仙子道:“這道理我焉能不明白?姐姐自有分寸,妹子就不必擔心了。”

當下與玉茗仙子告辭,轉首御風去了。走出多遠還聽見白老九與白老七兩人扯着嗓門,在爭辯思閒峰的方位,究竟在東面還是在西面?

黎仙子不敢御劍,以免劍華耀眼引人矚目,只一路御風朝北,走出二十餘里,方纔轉而向西,直奔虯松嶺。

日暮時分,虯松嶺遙遙在望,她收了身法落在山麓間。

此處山林環繞,空寂無人,惟有幾聲鳥鳴幽幽,一條黃土山道迤邐而上,向南延伸,直抵青蓮寺山門前。

黎仙子心中暗道:“聽玉茗妹子說起,那萬年丹蔘已落入金牛宮麻老魔之手,且當日青蓮寺中高手雲集,不乏呂岩這等扎手角色。

“我就這樣闖將進去,未免有些莽撞。想那麻老魔本就是衝着本姑娘來的,爲了一株萬年丹蔘,我莫要自投羅網纔好,需得小心設計,以智取勝。”

她默唸心訣,丹田真氣流轉,身上煥出一團白光,轉眼變成一個貌不驚人的年輕女子,正是綠鶯的裝束打扮,連神態都惟妙惟肖。

如此一來,縱被人撞見,也不至於被當即識破了身分。

冷不防頭頂上傳來聲驚叫道:“妖怪啊─”“撲通”一響,一團黑影從樹上摔落,狼狽不堪的跌了個仰面朝天,激起地上一蓬塵土飛揚。

黎仙子更是出乎了意料之外,她剛纔完全沒有察覺到附近還有別人存在,突然有人來了這麼一嗓子,也委實嚇了一跳。

她急忙定睛觀瞧,只見地上躺着個滿身塵土的小道士,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長得也算眉清目秀,只是一臉的驚恐惶急,戰戰兢兢望着自己,牙齒都在打顫。

頭頂的道簪散落,頭髮披得到處都是,乍一看反倒是他更像個“妖怪”。

第四章 吸毒第四章 叛亂第七章 雙姝第七章 聖使第八章 平局第三章 應援第十章 天驚第三章 天倫斷第六章 護花使第五章 抱擁第一章 猝死第三章 夜話第七章 算帳第一章 山中雨第五章 魔涌第九章 破局第六章 刺殺第三章 贈物第十章 姥姥第九章 鑰匙第七章 五陣第五章 雁遇第二章 月升第六章 雪見第六章 結義第五章 火攻第十章 逃亡第二章 奪酒第三章 奈何橋第十章 潛入第七章 五陣第一章 證心第一章 患難第二章 爆蜂弩第十章 決裂第四章 吸毒第一章 日落第一章 魑魅海第二章 忘憂崖第七章 對峙第九章 賭酒第六章 刺殺第三章 奈何橋第七章 對峙第八章 冤家第六章 刺殺第八章 觀止池第一章 舊時恨第三章 贈物第六章 新郎第二章 爆蜂弩第十章 天驚第十章 碑咒第四章 西冥第一章 歸來第一章 縱狐第四章 射日第三章 魔伏第十章 姥姥第五章 千年會第二章 佛宗第五章 真父子尾聲第七章 算帳第二章 合谷川第七章 合璧第五章 變臉第五章 暗查序曲傳說第九章 獵苑第三章 贈物第七章 夢始山第七章 算帳第八章 請帖第八章 弒師第九章 賭酒第七章 算帳第五章 立場第一章 同門第四章 邀約第二章 忘憂崖第八章 龍擡頭第六章 刺殺第五章 石棘第十章 默望第一章 洗髓第八章 攻塔第三章 入夜第五章 立場第六章 喪事第三章 奈何橋第八章 木雕第七章 九間堂第二章 母子第五章 真父子第九章 鎖霧林第二章 合谷川第六章 護花使
第四章 吸毒第四章 叛亂第七章 雙姝第七章 聖使第八章 平局第三章 應援第十章 天驚第三章 天倫斷第六章 護花使第五章 抱擁第一章 猝死第三章 夜話第七章 算帳第一章 山中雨第五章 魔涌第九章 破局第六章 刺殺第三章 贈物第十章 姥姥第九章 鑰匙第七章 五陣第五章 雁遇第二章 月升第六章 雪見第六章 結義第五章 火攻第十章 逃亡第二章 奪酒第三章 奈何橋第十章 潛入第七章 五陣第一章 證心第一章 患難第二章 爆蜂弩第十章 決裂第四章 吸毒第一章 日落第一章 魑魅海第二章 忘憂崖第七章 對峙第九章 賭酒第六章 刺殺第三章 奈何橋第七章 對峙第八章 冤家第六章 刺殺第八章 觀止池第一章 舊時恨第三章 贈物第六章 新郎第二章 爆蜂弩第十章 天驚第十章 碑咒第四章 西冥第一章 歸來第一章 縱狐第四章 射日第三章 魔伏第十章 姥姥第五章 千年會第二章 佛宗第五章 真父子尾聲第七章 算帳第二章 合谷川第七章 合璧第五章 變臉第五章 暗查序曲傳說第九章 獵苑第三章 贈物第七章 夢始山第七章 算帳第八章 請帖第八章 弒師第九章 賭酒第七章 算帳第五章 立場第一章 同門第四章 邀約第二章 忘憂崖第八章 龍擡頭第六章 刺殺第五章 石棘第十章 默望第一章 洗髓第八章 攻塔第三章 入夜第五章 立場第六章 喪事第三章 奈何橋第八章 木雕第七章 九間堂第二章 母子第五章 真父子第九章 鎖霧林第二章 合谷川第六章 護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