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被冷玉的話給驚到了,不約而同看向了冷玉,包括慕容子勳麾下的將士,還有慕容王府一路跟隨至此的侍衛。圍觀的百姓們雖然都不明白這裡面錯綜複雜的關係,但是乍一看其實是很明顯的,那個漂亮的拿着長劍劫持人質的姑娘,和那個俊秀的小夥子,是站在對立面的。現在這個姑娘竟要求對立面的這個小夥子站在自己的陣營,和她一起去對抗慕容王爺,大家都覺得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
正想着那個小夥子會拒絕那個姑娘的時候,所有人卻瞪大了雙眼,震驚非常。因爲那個小夥子什麼也沒說,便慢慢走向了那個漂亮的姑娘。
不止是所有不知情的人,就連冷玉,都覺得微微有些吃驚。她看着周放走向自己,握着劍柄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盯着周放,生怕他突襲自己。
但是周放沒有。他只是走到了冷玉的身邊,然後轉向了慕容子騫那邊,然後從腰際抽出了自己隨身佩戴的長劍。
“我已經站到你的身邊,準備好與你並肩作戰了。”周放沒有看冷玉,只是說道,“怎樣,現在可以放了所有人質了麼。”
“不行。”席淵走上來兩步阻攔道,“就算你站在了這邊,也並不表明你的心也是向着這裡的。我可不會忘記,你是怎樣厲害的一個雙重間諜,又是怎樣可恥的一個叛徒!”
周放嘆了口氣,微微直起身道:“我並沒有和你做交易,我問的是玉兒,不是你。”
冷玉看了一眼席淵,又看了看周放,只是笑了笑,然後便放下了手中的劍,對自己剛纔挾持的侍女說道:“你走吧,讓他們都走吧。”
“謝謝。”周放微微一笑說道。
“你答應了我的條件,我又怎能言而無信呢。”冷玉淡淡道,看着侍女抖抖簌簌地跑到了慕容將士們的身邊,走出了包圍圈。然後迎親隊裡其餘的人,也都一一的在將士們還有薛箴以及慕容子墨的安排下,走出了包圍圈,前往了安全的地方。
當所有人質都被安全地送出去了以後,薛箴和慕容子墨又回到了慕容子騫的那一邊,靜觀局勢。
席淵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這下可好了,我們現在手頭上一點砝碼都沒有了,只能做甕中之鱉,等着人家來捉拿我們了。”
“你不用擔心。”周放有些瞧不起席淵似的說道。他只覺得,席淵現在什麼用處都沒有,全都靠着冷玉不說,還淨添亂,似乎只擔心他自己的性命一樣。他難道沒看見,冷玉爲他深陷泥沼,同樣也身處於危險之中麼。“憑我們兩個的武功,還是可以殺出一條血路的。”
“真的麼。”席淵嘲諷地說道,“你們兩個合力,可以打敗慕容子騫一個人?”
“沒有試過,不過也許可以吧。”周放看向了慕容子騫。
慕容子騫就站在不遠處。他的面上波瀾不驚,似乎並未對周放的突然倒戈而感到震驚,似乎這是一件很平常也很容易接受的事。但是周放的倒戈,的確不在計劃之中,周放也沒有告訴過慕容子騫他的意圖。
也許只是因爲感情的驅使,讓周放站到了冷玉的那一邊。慕容子騫可以理解,而且並不生氣。
因爲周放雖然倒戈了,但是他卻救出了所有無辜的人,也許他心中另外有計劃呢。
雖然現在對方手頭上已經沒有了砝碼,但是慕容子騫並沒有貿然下令將他們捉拿起來。因爲本來冷玉的戰鬥力已經是不容小覷了,現在又加上一個周放,如果自己不出手,他們要殺出一條血路將席淵救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若是貿然讓人上前去捉拿席淵,恐怕冷玉一劍一個,很快就能將這裡所有的慕容王府將士都給解決掉。
慕容王府的將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因爲現在,他們的隊長變成了敵人,讓他們有些無法抉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們先退下吧。”慕容子騫半天才開口對那些侍衛說道。侍衛們便緩緩後退,站到了慕容子墨和薛箴的身後。
“現在的情況倒有趣了。”慕容子墨微笑道,“不過卻也沒那麼難。只要一擁而上,加上王弟你的武功,制服他們不是難事。”
“這不是讓將士們白白送死麼。”薛箴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如此,傷亡一定非常慘重,這是誰也不會所樂見的結果的。”
程安青一直靜靜地看着這一切,見周放沒能勸服冷玉,反而被冷玉給勸服了,不禁感覺有些遺憾。但是看周放自如的樣子,慕容子騫也並沒有什麼動作,而且所有的無辜人都被救出來了,並覺得,可能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青兒,你怎麼想?”慕容子騫問道,雖然他心中已有了主意。
“謝謝你問我,不過這次,恐怕我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了。”程安青看向了慕容子騫,苦笑着說道,“但是我絕不希望有人去白白送死的。”
“放心,不會再有人丟掉性命了。”慕容子騫溫柔地說道。
“但是玉兒她……”程安青擔心地說道,那兩個無辜葬送了性命的侍衛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讓程安青感到十分不安,“玉兒她已經決定恢復以前那個她了,現在她心狠手辣,十分冷酷,已經不會顧忌傷害到無辜之人了,就在三天前,她還殺害了兩個跟蹤我們的侍衛。”
慕容子騫不禁笑了,道:“殺了兩個侍衛?”
“嗯。”程安青輕輕點了點頭,有些遺憾地說道,“都怪我當時太遲鈍了,都沒有發覺有人跟蹤,不然我可以阻止悲劇發生的。”
“你根本無需責怪自己。”慕容子騫微笑道,“你所說的那兩個侍衛,根本沒有死。他們只是受了點輕傷,流了點血,被人擊昏了而已。你被冷玉騙了。”
“這麼說來,她根本沒有殺人?”程安青眼睛一亮,擡眼看向了慕容子騫,然後又看向了對面的冷玉。
“對,她沒有殺人。”慕容子騫道,“這也是我會給周放勸服她的機會的理由。如果她在你千方百計想要挽救她之後,依然想要殺人的話,那就說明她根本不值得挽救,我也不會給周放機會了。”
“怪不得,”程安青不由得嗔怪道,“合着你是已經知道,她是絕對不會對人質下手,所以才這麼底氣十足麼,害得我膽戰心驚的,真是太過分了!”
“至少沒有人受傷,不是很好麼。”慕容子騫道
。他原本,恐怕是一個不會顧忌連帶傷亡的人,但是現在,爲了程安青,他是不能讓無辜的人受傷甚至死亡的,至少在程安青的面前不行。既然她這麼要求,那麼他就要讓自己必須做到。
“那麼下一步恐怕你也已經有了主意了吧。”程安青說道,看着冷玉和周放。二人的神情並不是很緊張,不過冷玉的更加凌厲,但是周放卻顯得輕鬆自如。至於席淵,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站在二人身後,似乎對他們很沒有把握的樣子。但是他也沒有辦法了,冷玉並沒有照着他的計劃走,現在只能聽冷玉的了。
但是總不可能一直僵持下去。
“的確,我已經想好應該怎麼做了。”慕容子騫淡淡地說道,輕輕地放開了摟住程安青的手臂,然後走向了冷玉和周放。
他們一直是站在包圍圈外的,而此時慕容子騫慢慢走近了包圍圈之中,但是他卻示意將士將程安青攔在了包圍圈外,沒有讓她跟進來。
包圍圈裡只有三個人,現在加上慕容子騫,是四個。因爲迎親隊被疏散開來了,現在的包圍圈裡面顯得很空曠,不過包圍圈外,卻依然擠滿了百姓。
雖然知道眼前的情況很危險,但是好奇心和八卦心還是戰勝了恐懼性,使得他們想要留在這裡看個究竟。慕容將軍府派來的將士都用來包圍冷玉和席淵了,一時間也抽不出人手將他們給疏散開來,只好任由他們看着。他們也知道,呆在包圍圈外面更安全,也沒有人想要湊得更近了。
程安青有些吃驚地看着慕容子騫走進了包圍圈,剛想要跟着進去,卻被將士們擋在了外面,不禁生氣道:“爲什麼擋住我,你們不知道我是慕容王妃麼!”
“知道,但是王妃,王爺過來的時候,讓我們不許任何人再進去了,其中也包括了您。”一個將士謙恭有禮地回答道。
程安青瞪了他們一眼,也無話可說。既然是慕容子騫下令的,他們也不好違悖。程安青只好站在他們的身前,密切地關注着裡面的動向,心中十分爲慕容子騫擔憂,因爲她一點也猜不出,慕容子騫接下來到底會怎麼做。
當慕容子騫走進包圍圈,並走到冷玉和周放的身前的時候,冷玉和周放臉上的神色便開始變得有些緊張了。他們連個緊緊盯着慕容子騫,擺出了架勢,好像準備隨時幹一架似的。
“不用緊張,我還不準備動手。”慕容子騫揹着雙手,一副輕鬆隨意的樣子說道。
周放直起了身,垂下了長劍,爲自己剛纔的緊張感到好笑。對於慕容子騫,他和冷玉都是見識過慕容子騫的武功的,冷玉一個人是絕對敵不過慕容子騫的,但是他們兩個合力,卻不知道能有多少勝算。
周放覺得勝算不小,但是二人都必須使出十成力才行了。因爲有所忌憚,所以纔會如此緊張。因爲若是慕容子騫突然出手,而他們又沒有防備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制服他們兩個人。
“慕容子騫,你又想玩什麼花招。”席淵不快地說道,現在的形勢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讓他感到非常不愉快。
“我不是來和你對話的。”慕容子騫無視席淵說道,“我是來找冷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