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說!”小雀聽程安青這麼直白地將她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是真的有點驚慌失措了,她移開了目光,不敢直視程安青咄咄逼人的臉龐,一邊結結巴巴地辯解道,“王爺是我的主子,我怎敢有非分之想……”
“得了吧,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像慕容子騫那樣的男人,恐怕沒有什麼女人可以拒絕得了他的魅力。”程安青秀眉一挑,然後直起了身子,用頗爲輕蔑的語氣說道,“只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女人都看得上眼的。憑你?這樣輕賤的丫頭?最好不要癡心妄想了。你們無論怎麼做,也不能阻止我成爲慕容子騫的王妃。”
程安青很高興看到自己的這番話起了效果,自己的話音剛落,小雀就轉回了頭,對程安青怒目而視。她挺直了身子,一副不屈又單薄的樣子,好像突然從一隻楚楚可憐的小麻雀化身爲了一團烈火,直逼向了程安青。
“小雀自知高攀不起,所以從無癡心妄想。但你也只不過是一青樓女子,墮落於風塵之地,又憑什麼可以成爲慕容王府的王妃呢!”小雀杏眼圓睜,橫眉立目道。程安青的話觸犯到了她的尊嚴,她一定要反擊,“你以爲王爺真的對你有興趣嗎,你屢次頂撞觸犯王爺,還以爲真的逃脫得了懲罰嗎?告訴你吧,別說王妃了,王爺就從來沒打算娶你爲妾,只不過是將你囚於王府,讓你無名無分地在這裡一輩子罷了,虧你還白日做夢,想做什麼王妃,真是可笑!”
“你再說一遍。”冷玉立刻道。小雀的話無疑給了她一個重要的信息,這至少讓她知道了她們的計劃爲何停滯不前了。如果慕容子騫真有此意的話,那麼要趕快做點什麼讓葉青扭轉局面才行。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說白了,王爺就是想讓葉青在王府裡守活寡。”小雀此時也不怕冷玉了,剛纔被程安青的一番挑釁與輕視激起了她維護自己尊嚴的衝動,一時將她所知道的傾囊吐露,暢快無比,此時竟有點豪氣滿胸,無所畏懼的感覺了。
“呵呵,倒像是慕容子騫做得出來的事。”冷玉冷笑道,“你也聽到了,你打算怎麼做?”
“找他算賬。”程安青感覺自己氣血上涌,憋着勁兒回答了冷玉一句然後便拂袖快步走出了竹林。
東方的天際已微微發亮了。這場捉麻雀的鬧劇竟然持續了這麼久。
可惡的慕容子騫。竟就想這樣把她打發了事嗎。
程安青咬牙切齒地想着,悶着頭往外闖。她在聽完小雀的話之後,不知爲何就覺得非常氣憤,一心想要找慕容子騫問個清楚明白。
也許是因爲她不齒慕容子騫的所爲,竟然想就這樣將一個正處於青春年華的曼妙女子囚於王府守活寡,只因爲這個女子觸犯了他幾次,就讓她付出一生的代價,未免也太霸道了。程安青倒也想問問,慕容子騫自始至終所流露出來的對葉青的興趣,也只不過是一時興起,變態所
致?
程安青正低着頭一個勁兒往外衝,準備就算跑遍了整個王府也要把慕容子騫給揪出來問清楚,一時不察撞上了一個東西。程安青被撞了一個趔趄,向後倒退了幾步,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向前拉去,讓她避免了摔個四仰八叉的可笑結局。
“謝了。”程安青擡頭看是哪位那麼好心幫了她一把,慕容子墨那張總是掛着溫柔微笑的臉龐就這樣映入了程安青的眼簾。
“這麼急急忙忙地是想要去哪兒?”慕容子墨饒有興趣地說道。
“關你何事。”程安青臉色一變,一揚手掙脫了慕容子墨扶住自己手臂的那隻手,沒好氣地說道。不知爲何看見了慕容子墨那張溫和俊美的臉就來氣,大概是因爲他與慕容子騫長得十分相像。而程安青現在也懷疑慕容子墨其實一直以來都是知道慕容子騫對葉青的處理的,但他卻選擇了助紂爲虐,畢竟慕容子騫是他的兄弟。又可能因爲他良心上過不去,所以纔對葉青那麼好的吧。
慕容子墨一時有些懵了,愣在了那裡。
“慕容子騫在哪兒?”程安青纔不管慕容子墨感受如何,現在她正火冒三丈,她準備趁着這把火氣打個翻身仗,好好治一治慕容子騫。
“他……”慕容子墨顯然有些失神,“正在議事廳與衆大臣議事。”
程安青一提長裙就繼續往前衝,衝了幾步又返了回去,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覺得丟臉地又問子墨道:“那個,議事廳在哪兒?”
“一直往前,左轉,然後你就可以看見……”子墨愣愣地看着葉青回答道,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葉青就已經走遠了。
程安青按慕容子墨所說很快就來到了一個自己在王府從未到過的地方。她感覺自己的氣勢就像頭牛,如果路上有人敢橫加阻攔的話,自己一定可以撞翻那些人的。
但是程安青興師問罪的路途上根本沒有人阻攔,倒是一路上遇見了挺多王府的僕衆,並且紛紛向她投來了異樣的目光。程安青也懶得搭理,她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慕容子騫。
程安青自從來到了王府,就沒有出過青鸞閣範圍以外的地方,因爲衣食等生活所需品都會被送入青鸞閣,而青鸞閣佔地的面積也足夠大,現在想來,似乎是被一種巧妙的方法禁錮在了裡面而不自知了。
程安青氣勢洶洶地順着慕容子墨所說的路線走了過去,才發現青鸞閣和王府中的其他處真是大相徑庭了。
走過了一座小橋流水,紅色隱隱約約都顯現了出來。再稍稍走出去一點,便是大片大片的紅了。程安青放慢了腳步,驚異於眼前的景色。
此時正值春夏之間,百花齊放的時節,程安青所呆的青鸞閣裡卻只有綠色的植物,之前初春盛開的桃花所帶來的幾抹優雅的桃紅也早已消失不見了,這讓程安青也覺得呆在青鸞閣中的日子越發的單調了。
現在,她眼前所展現的就是燦爛與生機的證明,遍處都是紅色,各種各樣的紅,除了些許綠葉的襯托,幾乎都不摻雜任何雜色,紅得幾乎都有點刺目了,與青鸞閣的設計背道而馳。成片的火鶴、朱槿、月季、山茶等,以大紅爲主,又有各種帶着不同紅色的花朵遍佈在王府的各處,品種多得程安青都無法叫出它們的名字,給程安青帶來了一種激昂又興奮的感覺。每一種類的花都有一兩個園丁在旁邊打理,光是園丁的數量就已經超過了青鸞閣分配到的所有僕衆了。
程安青在這大片的紅的作用下,更加有種慾望想要去與慕容子騫對峙了。
慕容子墨說過,慕容子騫最是愛紅了。
無論因爲什麼原因,愛紅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一個極致了。程安青心裡想着,一邊將自己的目光從這極灼人的大片紅色中移開,舉目尋找慕容子墨所說的議事廳。
富麗堂皇的宅子倒是有很多,但並沒有那座宅子的大門口上冠冕堂皇地寫着“議事廳”三個大字。但是程安青看見一座宅子前部署了四名侍衛,並知道大概就是此處了。
蘭桂齊芳。
宅子上的匾額書着這麼四個大字,旁邊的小字表明這塊匾額是夏氏王朝的第一任統治者親手所題。
程安青也不多做掩飾,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宅子的門前。不出所料,門邊的一名侍衛伸出了一隻持刀的手擋住了程安青的去路,一邊道:“王爺在裡面議事,吩咐了任何人不許打擾。”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程安青正在氣頭上,也故意想要惹出點事。他不是想將她囚禁於青鸞閣裡孤獨終生嗎?她就偏要出來拋頭露面,讓所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議事廳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選擇了。子墨說了,慕容子騫就在裡面和大臣們議事,現在自己就這樣闖進去大吵大鬧的話,一定會讓這位英名遠揚光彩照人的王爺大丟其臉的。也正好讓那些大臣們看看這位王爺的真面目。
“葉姑娘。”侍衛板着臉說道,顯然是認識,但他無動於衷,“但您也沒資格進去。”
沒資格?這個詞將程安青心裡的怒火點得更猛了,她一邊想着我倒要讓你看看什麼叫做有資格,一邊一把拉住了侍衛伸出來阻擋她道路的手臂往自己這邊一扯,然後毫不留情地朝他的膝蓋踢去,侍衛便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另一邊的侍衛見勢不妙立刻衝過來抽刀向她揮了過來,程安青壓低身子躲過了攻擊,一個迴旋踢踢在了那名侍衛的肚子上。趁着另外兩個侍衛還沒有趕過來,程安青飛起一腳踹開了“蘭桂齊芳”匾額下緊閉的大門。
“慕容子騫,你給我滾出來!”
踢門這件事,程安青想做已經很久了,今天終於圓了她衆多夢想的其中一個。在踢門的一剎那,程安青感到無與倫比的豪氣萬丈,門順應而開,程安青大大咧咧地踏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