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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績指着城外笑道:“這火海壯闊景色佐酒,味道果然妙極。”
只見城外遠處王薄軍營中的火把一開始在東面聚集起來,似乎將那邊的天空都點燃了一般。只是纔將半邊夜空照亮,忽然火海如傾倒了一樣朝着另一邊洶涌了過去,如洪峰一般轉移到了大營的另一側,到了那邊停留了半個時辰,然後火海再起變化,一半留在原地沒動,一半涌向了原來的所在。
“再來一次也就天亮了。”
程知節看着城外火把海洋笑道:“今晚上攪了王薄的好夢,看他天亮了不狠狠的來攻城!”
李閒笑了笑道:“昨日殺了他一員大將,損了他至少三千士兵,就算我今晚不去擾他他依然還是要來攻城報仇,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睡不好覺,天亮了攻城也就減了幾分力氣。提不起精神攻城,我燕雲寨的人馬也能輕鬆些許。”
徐世績笑道:“就爲了這些許,今夜這動靜鬧得也太大了些吧。”
李閒點頭認真道:“你不知道,我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哪怕就是能佔來一絲便宜的事我也是不會拒絕去做的。”
徐世績愕然,微笑着搖了搖頭。
“人人都在標榜仁義道德,爲什麼你倒是總說自己是個小人?要知道一個仁義的好名聲,就能招來無數的擁護者。而一個人他的擁護者越多,他所謀所求的任何事實現起來都會變得容易些。”
李閒微笑着搖了搖頭問道:“翟大當家也是如此?”
徐世績也不着惱,緩緩搖頭道:“翟大哥是真的仁義。”
李閒嗯了一聲道:“真的仁義,便能真的換來無窮數的擁護者。若是假仁假義如大隋那糊塗皇帝一樣,就算最初能有不少人讚美他擁護他吹捧得如古今少見,到最後還不是你也反他我也反他整個大隋到處都在反他?”
他笑了笑道:“所以說,我覺得假仁假義真不如小人一些,最起碼做起事情來沒有那麼多制肘,還得想些藉口欺騙世人也欺騙自己。”
徐世績嘆道:“李將軍還真是與衆不同。”
李閒哈哈一笑道:“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徐世績一怔,隨即頷首道:“這句話很有道理。”
李閒笑道:“很有道理的話我能說出來一大車,你要是願意聽我可以隨時隨地說給你聽,當然,你需要付錢,十兩成色十足的官銀我給你說一句。”
徐世績笑道:“那還是免了吧,我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君子,剛纔你說那一句就當我沒聽見好了,剩了十兩銀子能買多少好酒?能進幾次青樓?”
李閒深深一嘆道:“羨慕你。”
徐世績問道:“羨慕我什麼?”
李閒肅然道:“我沒有去過青樓,所以羨慕你!”
徐世績驚訝問道:“此話當真?”
李閒想了想認真回答道:“幾年前倒是進過一次,不過那時候我才十一歲,進青樓純粹爲了觀光而已,所以,我很羨慕你。”
徐世績卻表情嚴肅道:“該是我羨慕你纔對。”
“何解?”
“我十一歲的時候雖然極想去青樓看看,可惜終究沒有那麼大膽子。你卻在那個年紀便能進去觀光了,如何能不讓人羨慕?”
徐世績認真的說道。
李閒愕然道:“你以爲在青樓觀光是一件很愜意舒服的事?”
李閒比劃了一下女子身體的曲線懊惱道:“那麼一堆水靈靈鮮嫩嫩的蜜-桃擺在你面前,可惜你卻偏偏一口也吃不得,聞着味道心裡饞的癢癢,一張嘴想要咬一口的時候纔想起自己嘴裡還沒有牙,用眼睛看難道能解饞嗎?這便是純純粹粹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徐世績認認真真的想了一會兒點頭道:“確實不是什麼愜意舒服的事,想想就有些頭疼。”
程知節卻沒有那麼多感慨,而是極有興趣的問道:“既然你吃不得,爲什麼你非要想進去吃?”
李閒微微一怔,看了程知節一眼卻並沒有回答,他起身伸了個極爲舒服的懶腰後緩步走向城下:“睡覺去,夢中自有黃金屋,夢中自有顏如玉……”
程知節往城下看了看,見原來是那出去騷擾濟北軍大營燕雲寨人馬回來了。百餘輛大車,一千五百士兵,哼着一首他從沒有聽過的小曲美滋滋樂悠悠的進了城門,雖然朦朧晨光中看不清那些人臉上喜悅開心的表情,但是歌聲中早已經透露出來他們此時有多歡喜。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莫回呀頭!”
……
……
一塊石頭上被絆倒兩次的人,不一定就是瘋子傻子瞎子也可能是個孩子。因爲他還小,因爲他還沒有到銘記住因爲那塊石頭自己摔的很疼的年紀。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後一夜沒睡的王薄發現自己像個孩子一樣被人戲耍了,而這並不是讓他最窩火的事,最窩火的是那些可惡可恨可恥的燕雲寨兵馬居然大白天的又來騷擾濟北軍的大營。
因爲一夜無眠,所以王薄下令原本要攻擊宿城的六當家裴林休整半日,待吃過午飯後讓士兵們養足了精神再去攻城。可是勞累了一夜的人們餓着肚子纔剛剛睡下,示警的號角聲就再一次嗚嗚的吹了起來。
各營的當家的罵罵咧咧的起來,披掛上盔甲帶着人馬再次集結準備迎戰。可是那看起來氣勢洶洶而來的數千燕雲寨精騎風一樣衝到了距離濟北軍大營百米左右忽然華麗麗的一個大轉彎,掉頭又回去了。濟北軍的士兵們遠遠的放了幾箭,卻連人家的馬屁股都沒有碰到。
掉頭回去的燕雲寨精騎卻並不返回城內,而是停在距離濟北軍大營一里外。就在濟北軍士兵們憤恨的目光中,那些士兵居然大大咧咧的下馬躺在地上休息。還有人閒來無事摔跤取樂,鬨笑聲不時能傳進濟北軍士兵們的耳朵裡。王薄手下兵馬雖然缺少騎兵卻並不是一個都沒有,好歹湊一湊三千騎兵還是有的。
可是濟北軍騎兵無論戰馬還是士兵們的素質都沒有辦法和人家燕雲寨的精騎相比,氣不過的王薄才下令騎兵出擊,燕雲寨的騎兵便上馬而走,一路往宿城退去。濟北軍騎兵不敢追到宿城下只好悻悻的返回大營,可是他們前腳纔回來燕雲寨的騎兵便跟在他們後面也回來了。
如此反覆,濟北軍的騎兵追,燕雲寨的騎兵便撤。
反覆三次,王薄氣得下令騎兵就停在大營外,只要燕雲寨的騎兵一靠過來就立刻迎擊。第四次的時候燕雲寨的騎兵還是故技重施,衝到距離大營不遠處射了一陣羽箭然後掉頭就走。王薄麾下的騎兵開始發力追過去,這次指揮騎兵的將領發了狠,一心想將燕雲寨的騎兵逼回宿城裡面去。可是他卻因爲憤怒而忘記了,面對三千實力遠不如自己的燕雲寨精騎,燕雲寨的精騎不是懼怕他們才逃,而僅僅只是爲了逗弄濟北軍士兵們的火氣。
所以,幾乎要追到宿城下的濟北軍騎兵註定了悲劇。
兩千多在前面跑的燕雲寨精騎忽然轉身,兜了一個大圈子沒有進城而是順着城牆一直往前跑。濟北軍的騎兵追在他們後面,轉過城牆的一個拐角後再想停下來卻晚了。藉助城牆的掩護,另一隊燕雲寨精騎埋伏在那裡。等濟北軍的騎兵才一出現,埋伏着的燕雲寨騎兵立刻殺了過去,在前面誘敵的騎兵也返身回來,前後夾擊如鉗子一樣狠狠的把濟北軍的騎兵捏在那裡,逃都逃不掉。
訓練有素的燕雲寨精騎來回一絞,濟北軍騎兵的頭尾便被狠狠的割了去。
然後用連弩和大隋精工打造的騎弓,圍着濟北軍騎兵一頓亂射。
損失了最少千餘人馬之後濟北軍的騎兵才殺出來,接下來就輪到了他們逃燕雲寨的騎兵黏在他們屁股後面追。等他們氣喘吁吁的逃回到大營的時候再清點人馬,對於濟北軍來說十分金貴的騎兵居然損失了一半還要多一些。
再次被人算計,王薄這次真的氣的翹了鬍子。
可是這還沒有結束,誘殺了一半濟北軍騎兵的燕雲寨精騎還是不肯離去,距離濟北軍大營兩百米左右順着大營來回跑,一邊跑還有不少人敲響特意隨身攜帶着的銅鑼,噹噹的聲音讓人不勝其煩。
被逼急了王薄下令大軍出擊,進攻宿城!
……
……
“這李閒用兵也太……”
程知節仔仔細細的想了想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只是猶豫了一下卻沒有說出來。徐世績揉了揉發脹的眼睛笑了笑說了兩個字:“無恥”然後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我也熬不住了,回去睡覺。今日不會再有大戰了,王薄就算被逼急了氣壞了也應該明白這個時候他如果強攻宿城的話,他手下士兵們的傷亡會更大。”
他一邊往城牆下走一邊笑道:“如果照這個速度下去的話,說不得半個月濟北軍便會被李閒磨死幾萬人。當然,如果濟北軍能有半個月糧草的話。”
“軍師怎麼知道濟北軍缺糧?”
程知節跟在他身後一邊走一邊問道。
徐世績疲乏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道:“兵力十倍於敵,可圍而不攻。王薄這麼急着攻打宿城,不是缺糧還能是什麼?”
程知節恍然,忽然想起一件事臉色一變:“李閒早就知道王薄缺糧?!他一直沒有急着反擊,以他那六千精騎的戰力,馬踏連營都能做到卻只是有些無恥的擾敵,是因爲他知道王薄沒有糧草,他是要耗時間!”
徐世績微笑嘆道:“你纔想道?”
不等程知節回答,徐世績一字一句的說道:“若是所料不錯的話,李閒還有後手……我只是一時之間還猜不到,他的後手到底是什麼?”
程知節懊惱道:“軍師都猜不到,我又如何能猜到?”
徐世績想了想,還是不得其解:“算了,咱們只需看戲就是。”
李閒回到自己房間後洗了個熱水澡倒頭就睡,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王薄的報復。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王薄下令大軍四門圍攻宿城,可一夜沒睡中午只喝了一碗稀粥的士兵們哪裡提得起精神?只是敷衍着攻了一陣便退了回去。王薄見軍心實在不可用也只能作罷,下令大軍休息一夜明日再攻城。
幸好,這一晚燕雲寨的人馬沒有無恥到繼續騷擾他們睡覺,倒是王薄心裡擔憂着又是一夜沒有睡好。
當第二天清晨太陽纔剛剛升起的時候王薄便起身巡視了一遍軍營,最後走到輜重營駐地進去呆了很長時間,出來的時候,王薄的臉色難看之極。
“媽的!”
王薄低低的罵了一句:“密公許下的糧草,怎麼還沒有送來……”
他身後的輜重營將領不知趣的喋喋不休道:“大當家,若是再拿不下宿城,咱們的糧草堪憂啊……算起來,也就是夠大軍再吃三五日的。”
“我知道了!”
王薄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若是讓士兵們知道缺糧,我便一刀宰了你!”
那輜重營的將領想起三國時候曹操以殺糧官的辦法穩定軍心那個故事,忽然覺得脖子上一陣森寒,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道:“屬下知道了,屬下就說,糧食有的是!”
而這個時候,李閒正在給徐世績講那個無聊的笑話。
“有一天,你和程大哥流落荒島,發現這個島上除了牛糞什麼都沒有……牛糞,有的是啊!”笑話講完之後唯獨程知節沒有笑出來,而是思索了一會兒極認真的問李閒道:“島上只有牛糞?”
“只有牛糞。”
“那麼牛呢?”
李閒想了想說道:“或許是被先前流落荒島的人吃光了,骨頭都啃得不剩下一塊。”
“天啊!”
程知節皺眉道:“這麼說牛糞還是乾的?說不定已經拉出來多少日子了!”
李閒微覺詫異道:“怎麼,程大哥覺得幹牛糞比溼牛糞還難以接受?”
程知節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
“爲什麼?”
他看着李閒的眼睛認真說道:“你想想,溼牛糞吃的時候捏着鼻子,當做喝粥一樣嚥下去就好了,幹牛糞……還得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