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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閒快步走出大帳,隨着一路走過,他衣袍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流下來,在地上留下一串印記。他看着門外那個掐着腰怒視着守門親兵的紅衣女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自從鉅野澤一別已經數年未見,紅拂張婉承依然還是那樣美豔動人,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李閒卻在一剎那間覺得姑姑老了幾分,多了一種讓人有些心酸的滄桑。
她容顏沒有什麼改變,依然是那種讓人初見便會怦然心動的女子。可是李閒卻分明感覺到,張婉承累了。
“姑姑”?? 將明396
李閒嘴巴張了張,頓了一下終於叫了出來。
聽到姑姑這兩個字,張婉承猛的轉身往李閒這邊看了過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驚叫了一聲,隨即快步衝到李閒身邊驚問道:“你……你受傷了?小王八蛋,告訴我,哪個傷了你!”
李閒訕訕的笑了笑,低頭看着張婉承抓着自己手的那隻手。她手上的溫度很涼,涼的就好像血『液』都不再溫暖。
“只要姑姑不出手,哪個能傷的了我?”
李閒得意的抽了抽鼻子說道:“放眼當今天下,不管黃河兩岸還是大江南北,除了紅拂張婉承之外,誰還能讓我聽到名字就嚇得虎軀一震屁滾『尿』流?我剛從戰場上廝殺下來,這血也不知道是幾十人的,卻沒有一滴是我的。”
“小王八蛋,嚇死我了。”
張婉承瞪了李閒一眼,臉『色』也逐漸恢復了些血『色』。剛纔她猛然瞧見李閒一身的血,當真是嚇了一跳。現在的李閒即便已經身爲一方大豪,麾下雄兵十萬,坐掌三郡之地,養百萬黎民生死。可在她眼裡,李閒還是那個從小就被自己罵做小王八蛋的傢伙,是她可惡的讓人牙根癢癢,又可愛的忍不住想『揉』『揉』他那一頭黑髮的侄兒。
所以,在她眼裡李閒能哪有什麼大將軍的威嚴肅穆?
確定李閒沒受傷,張婉承嘿嘿笑了笑,笑得李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轉身想跑,卻被張婉承一把拉住,左臂將李閒的脖子一夾,右手擡起來在李閒的腦袋上可着勁的一頓『亂』-『揉』,那一頭長髮頓時被她『揉』的變作雞窩一般。
張婉承一邊『揉』着頭髮一邊嘿嘿的笑:“小王八蛋,想姑姑沒,你要敢說沒想,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扒了褲子吊起來打?”
“想……”
李閒被夾的幾乎窒息,也不管還當着門口幾個親兵的面顧忌什麼大將軍的威嚴,他幾乎是毫不猶豫沒有絲毫爲難的,極摯誠認真的說道:“我就是不想我那便宜老子,不想我那惡棍師父,怎麼可能不想我那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的姑姑?我姑姑是這天下間第一等溫柔賢惠的女子,每日不想姑姑十幾二十遍我就睡不着覺,不默唸姑姑的名字我吃不下飯,姑姑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此刻,李閒如王啓年俯身。
“哎呀”
張婉承瞪了瞪眼說道:“我怎麼聽着你這最後一句帶着無盡怨氣啊,說,是不是嘴裡巴結我,心裡在罵我?”
一邊問,她手上的動作加重了幾分,只『揉』得李閒頭皮發麻,欲仙欲死……
“黃天在上,青天作證,蒼天有眼,我說的每一個字都真的。只是姑姑啊,你也知道我這人笨嘴拙舌的,說出來的難及我心中所想之萬一。我心裡對姑姑的想念,又豈是三言兩語便能說的透徹?”
“真的?”
張婉承惡狠狠的問道。?? 將明396
李閒分明看到,這魔女的一隻手已經伸向自己的腰帶。別人或許不信,但李閒卻信的不能再信,張婉承真的就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脫了他褲子,打一頓令人眼花繚『亂』銷魂刺激的屁股。
“真的!”
被張婉承夾着腦袋,李閒彎着腰的樣子極爲狼狽。他身材高大修長,張婉承纔到他肩膀處,可想而知他此時的『摸』樣有多狼狽尷尬。他單手指向蒼穹,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有虛言……”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張婉承卻放開了他認真道:“行了,天打雷劈也劈不爛你這張臉皮。”
李閒笑了笑,然後咳嗽了一聲對門口幾個親兵嚴肅的說道:“你們看見什麼了嗎?”
幾個親兵立刻擺手道:“屬下失職,屬下剛纔睡着了,請將軍責罰。”
李閒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諂媚一笑:“姑姑累了吧,進去歇歇唄?”
……
……
進了大帳之後,張婉承在椅子上坐下來,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遍李閒後不悅道:“不是我說你,你現在什麼身份地位了?麾下十萬雄兵,主掌三郡數百萬百姓,難道就挑不出幾個能打的?還得你自己上陣去廝殺?”
她這話說的有些重,帳內站着的十幾個將領,包括秦瓊和裴仁基在內,雖然不知道這女子是誰,但被她說的都是臉上微紅。所以衆將立刻抱拳道:“屬下失職,請將軍責罰!”
李閒擺了擺手,笑了笑道:“今日戰局突變,你們不必自責。”
他猶豫了一下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姑姑,我義父的結拜妹妹。那個……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
秦瓊等人應了一聲,紛紛對張婉承施禮,然後轉身走出大帳。
張婉承笑了笑道:“你這傢伙,你姑姑知道輕重淺薄,不會當着他們的面胡言『亂』語的,只是作爲你的長輩,見你親自上陣廝殺,自然不能一言不發。我回鉅野澤之後聽大哥說起過,你御下有道,只是略顯仁義了些。功則賞,過則罰,一味恩德只會讓手下多了驕縱少了尊敬,今日無論出於什麼緣故,他們必然是失職了的,既然失職,自然不能縱容不管。”
“多謝姑姑指點,我明白了。”
李閒點頭道。
張婉承嗯了一聲,隨即笑了笑道:“這都是你的軍務,我也不多說什麼,今日來便是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到你的,有大哥和律臣他們兩個坐鎮鉅野澤,那邊多我一個也沒什麼用處,所以我就趕到你這裡來了。”
“我聽說,這次瓦崗寨傾盡全力,來了十幾萬人?”
張婉承問道。
李閒點了點頭道:“最少十萬,多不會超過十五萬。”
張婉承又問:“我還聽說河北竇建德,派了麾下大將王伏寶,以蘇定方,程名振爲副將,領兵六萬南下,打算進攻東平郡?”?? 將明396
“是”
“我還聽說,濟北郡知世郎王薄,強擄百姓入伍,揮兵十幾萬東進,想攻打齊郡魯郡?”
“是”
張婉承嘆了口氣,然後認真的問道:“小王八蛋,一下子得罪這麼多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閒啞然失笑,隨即解釋道:“我與河北竇建德沒有恩怨,是瓦崗寨軍師李密請他出兵,或許是此人覺着有利可圖,所以便派兵南下。不過他也知道,在他北邊還有兩頭老虎盯着他,一虎名羅藝,一虎名薛世雄,所以這一路敵人是最不必擔心的,只要我與瓦崗寨交鋒不敗,他們便不會輕易渡河南下,竇建德如今麾下兵馬不下二十萬,王伏寶率領南下的隊伍雖有六萬,卻不是竇建德麾下精兵,如今只是觀望,便是擔心北面那兩隻大老虎。”
“至於濟北郡知世郎王薄,在我看來,莫說強擄了十幾萬百姓從軍,便是給他十幾萬精銳士兵,此人也不足爲慮。那人是個兩面倒的牆頭草,優柔寡斷,反覆無常,有徐世績在齊郡,他得不了一絲好出去。等我先把瓦崗寨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再回頭去整治他,回頭把他濟北郡老窩一併端了。”
張婉承忍不住鼓掌讚道:“好,很好,看着你如今有這份以一敵三凜然不懼的氣概,姑姑真的很高興。”
第一次聽到張婉承誇獎,李閒忍不住得意起來,他『揉』了『揉』鼻子得意道:“這算個什麼,前陣子我纔剛剛暴揍了皇帝一頓。”
正說着,忽然聽到外面有號角聲響起。有人在帳外大聲說道:“報,主公,瓦崗寨軍師李密派人在營外叫陣。”
……
……
李閒換了一身衣服,然後重新披甲出了營門,張婉承執意跟着他,李閒撥了二十名親兵緊緊跟在她左右。沒有他的將令,燕雲寨的兵馬沒有出營地,弓箭手已經挽弓搭箭,只等瓦崗寨人馬靠近便一陣箭雨『射』過去。
李閒下令點起三千人馬出戰,秦瓊跟着,裴仁基在大營中坐鎮。
燕雲寨的人馬列好陣勢,李閒催馬到了前面。
只見對面瓦崗寨的人馬清一『色』的騎兵,看陣列倒也還算整齊。看樣子人數在三四千人,人呼馬鳴,騎兵們看起來頗爲彪悍,那些騎兵大部分也沒穿甲,有的還將衣衫敞開,有的更是直接光着膀子,『露』出胸口黑乎乎的一叢胸『毛』。在那隊騎兵中間位置上,一杆大旗下,一羣彪悍的漢子簇擁着一個將領。
那大旗上寫着一個馬字,偏偏馬字旁邊還畫了一朵鮮豔的花朵,只是離得遠了,看不清那畫的是什麼花朵。
秦瓊側頭對李閒說道:“主公,對面那敵將是濟陰郡的女飛賊馬賽飛,手下有數千馬賊,來去如風,惡名昭彰。她自稱飛將軍,濟陰郡的百姓卻稱其爲母狼。手下那些馬賊皆是兇悍之輩,濟陰郡的官軍幾次圍剿也沒能傷其分毫,反而還被她偷襲得手,殺了數千官軍。”
李閒點了點頭,微笑道:“李密派了個女人來,無非就是想讓我起了輕慢之心。他必在後隊埋伏了人馬,只等咱們輕敵冒進他便揮軍掩殺。”
秦瓊道:“也便是如此了,就在回軍之前我與這女賊交手幾個回合,此人武藝平常,倒是一手飛刀使得極準。若不是我有所提防,剛纔險些被她偷襲得手。”
正說着,忽然見對面軍陣一開,數百人簇擁着那女飛賊馬賽飛奔這邊跑了過來,離着燕雲寨軍陣一百二十步外停住,有個粗野漢子扯着脖子喊道:“燕雲寨那姓李的縮頭烏龜,我家飛將軍讓你滾過來說話!”
他話才喊完,噗的一聲一支羽箭直接鑽進了他脖子裡。一股血噴泉一樣噴出來,這人不可思議的低下頭看了看,於是血噴滿了他的臉。他到死也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在一百二十步外發箭『射』中自己的咽喉!
這一下也將還在『蕩』笑着的馬賽飛嚇了一跳,有幾滴溫熱的血『液』濺在了她臉上。
只是很快她的臉『色』便平靜下來,看着那墜馬落地的屍體微怒道:“死了活該,我讓你好好請人家燕雲寨大當家過來說話,你偏偏罵人家縮頭烏龜,你也是男人,難道你不知道男人最不愛聽的就是縮頭這兩個字?”
她擡手將臉上的血抹乾淨,笑了笑說道:“我就喜歡這麼直截了當的男人,夠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