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閃電驚閃過天幕,男人一身平靜站在那兒,任他怎麼怒氣洶洶質問威脅都不開口,連他們靠近都沒有一絲的動靜。
明亮的閃電明光一閃,那青時上仙本想阻止那小仙官繼續前行,奈何這小仙太過‘有勇有謀’,他根本來不及動作。
青時在離槐漓三丈遠處定住腳步,這個距離他想自保都困難,那小仙也太過爭強好勝了。
陰毒有餘,坦蕩不足,十足的一個僞君子!
雲渡上仙停在青時身旁,鼻子上下縱了縱,嗤嗤的望着那不知死活的小仙。
這雲渡,正是那日與蒼洛殤同去古晏槐海之人,他可是親身體會那男人陰狠起來是何等的手段,當日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連他的身形都沒看清,就被他打了出去。
“你的萬魔之力呢?方纔爲何不用你的魔力對付我們?!是怕傷了你身後的女人吧?哼!!……”那小仙邊說着,鼻間輕哼兩聲,一雙陰毒的眼睛蔑視的望着槐漓。
他本以爲男人依舊不會回他,卻沒想到說道他身後的女人,槐漓竟開了金口,“是又如何?!”
槐漓漠然的聲音穿透風雨聲,淺淺的落在幾人耳中。
“哼哈哈哈……想不到你還是個癡情種!!”那小仙狂妄的大笑兩聲,毫不忌諱的鄙夷道。
“原來你早揹着古善瑤那女人跟別人有了孩子,我就說,一個女人哪裡值得天君費力維護!洛殤太子又爲她不惜與天君翻臉!”
“哼……看來她也不過就是個被人拋棄的老姑娘而已!這樣的女人哪裡配做六界的神女!!”小仙說話越來越過分,連不遠處的青時都有些聽不過去。
遂出口訓誡道,“小仙狂妄!我等只來奉命捉拿北冥餘孽!何以扯到瑤姑身上!若非他休了瑤姑,才真正會讓六界蒙羞呢!!”
槐漓聞言,微垂着的頭緩緩擡起來,冷峻的面上扯開一抹邪魅的笑容,一臉陰邪的望了眼青時的方向。
蒼墨總算還沒喪盡天良,他沒打算對她動手,他也就徹徹底底的放心了,也可放手一搏。
“小仙快回……”
閃電一晃而過,青時望到槐漓微微勾起的脣角,遽而出聲喚那小仙。
他口中的話還沒說完,便見一抹黑芒倏忽從槐漓掌心推出來,隨之耳邊響起那小仙的悶哼聲,男人身形未動,小仙卻已哼唧的砸在了他們腳下。
“閣下一人,能對付的了我們,也能對付千軍萬馬嗎?難道,你就不爲跟隨護送你的侍衛們想想?”青時見他出手,恐有不敵,開口勸降道。
他的話剛說完,男人身後便出現一抹白色的影子,青時眉頭一蹙,身邊的雲渡早已不知去向。
而那抹白色的影子對着男人護在身後的女子猛然出手。
槐漓眉心輕蹙,耳邊傳來清淺的腳步聲,夜色雖暗可他耳聰目明,又怎會不知是何人偷襲。
男人墨眸中一抹狡詐一閃而逝,他猛然轉回身,望着那雲渡出手,身形一閃將薎甩到一旁。
兩人之間你來我往,帶起道道黑白交織的光芒,一時間,暗沉的夜空中只星星點點的火花發出耀眼的光芒。
青時見此情形,只得飛身而起加入戰局。
而被甩了個踉蹌的薎一臉茫然的望着槐漓,男人詭異的身影穿行兩人中間,他沒用萬魔之力,又護着她,略顯得有幾分吃力。
……
“……大人,我們衝不出去!只有君上的馬車衝出去了!!”欽原躬着身子站在馬車邊,一手拉着繮繩,焦急響亮的聲音傳入殃黎耳朵。
“君上說的不錯,他們想在這裡滅掉我們大隊人馬,只要衝出去,後面的人只能緊追我們!我們也會相對安全!!”欽原提高了聲音,一手執劍殺開漏網衝來的仙兵,一邊對着裡面的殃黎大聲說道。
“……快走!!……”
殃黎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欽原虛晃的身影衝進來,一把拉起他的衣袖,從馬車上凌空而起,一躍飛入大批侍衛中間。
“保護大人!!”
欽原顧不得聽他的命令,落地便將殃黎甩到侍衛的包圍中,大呼一聲,舉劍衝了出去。
“……欽原!”殃黎被一羣侍衛護着,殺出一條血路,他的聲音沒入一片廝殺聲中。
女子的身形在一片刀光劍影中時隱時現,隨着他闖開仙兵的包圍圈,女子的身影漸漸迷亂在混戰中。
“欽原!!”殃黎的高聲急呼迴響在荒野上,耳邊除了驚雷混着刀劍撞擊的劈砰響聲,再無迴應。
只一瞬,殃黎便陷入了慌亂不安。
他一連喊了幾聲,每進幾步便高聲喊她的名字,可迴應他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最終他的聲音都變得嘶啞,一聲一聲接連不斷地喚她,而女子的身影卻依然沒出現在他眼前。
殃黎忽然在一衆侍衛護送下頓住腳步,撥開拿着刀侍衛,從人羣中心竄出來,神色慌然的往回跑。
“……門主!……”
“門主!……”
衆人都被他的動作驚住了,待回神連忙追着他的腳步,將人攔住。
“門主,我們好不容易闖過來,拼上性命也可將門主送出去,門主!你……”
“別說了!去找冥生樓的祭司!!”殃黎控制着顫抖的聲音,驀地打斷那侍衛的話。
“門主!屬下就是冥生樓,欽原祭司的下屬,祭司大人說了,讓我們誓死護衛君上和門主逃出包圍!門主再不走,豈不辜負了祭司一番苦心!!”侍衛說着,雙臂交疊在胸前恭敬的施了個禮。
“門主!還請門主以大局爲重!……”
“門主!……”
衆人說着,紛紛垂下頭恭謹的行禮請求他。
殃黎望着眼前的衆人,心焦火燎的更甚,那侍衛的話一遍遍衝擊着他的耳底,“誓死護衛君上和門主”,她是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嗎?
她根本就不該跟隨他們,根本不該捲入這趟渾水。
古善瑤已經爲她鋪好了後路,她卻爲何這麼固執啊!
殃黎想着,心口泛起一股沉重的疼痛,他不知這是怎麼了,他不是該毫不猶豫的衝出去守護槐漓嗎?
這是他一直堅定在心中的想法啊,他也一直在這麼做,可如今,回頭,他或許能救她!他竟然覺得無法就此割捨下她,獨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