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雲山裡,經過了一年的修煉,沈碧瑤的輕功已經練到第四層了,而暗器的基本功也練得爐火純青。
清晨,練了一晚上暗器功夫的沈碧瑤正準備回房休息的時候,剛起牀的唐無名突然叫住了她。
“明日出山。”唐無名道。
“哦,之次又要買什麼?”沈碧瑤迷迷糊糊地問。
“不買?”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唐無名看向她道:“你一人出去。”
沈碧瑤愣了三秒。
“啊?我一個人出去?出去幹嘛啊?”
唐無名甩給她一張單子。
“把東西找齊。”
沈碧瑤拿來一看,字她是全看得懂,可是裡面寫的東西,她一個也不知道是啥。
“找這些來做什麼?”
“給你造千機弩。”
“臥特?”沈碧瑤眼睛一亮:“千機弩?就跟您手裡那把一樣的千機弩?”
“自然。”唐無名淡淡道。
沈碧瑤立刻雞血飆升:“不用等明日了,我現在就出去。”
說罷,便把材料單往懷裡一塞,轉身就要回房裡收拾東西。
“且慢。”唐無名忽然叫住了她。
沈碧瑤立刻停步回頭,笑得一臉諂媚地說:“師傅大人,還有何吩咐?”
唐無名一字一頓道:“先做飯。”
於是,沈碧瑤立刻轉道廚房。
吃過早飯,沈碧瑤就精神抖擻地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山了。臨行前,她去問唐無名要盤纏。
“師傅,徒兒這次一個人出山,是不是……給我些盤纏?”
唐無名冷冷看了她一眼,手上劈柴的動作沒停下。
“自已掙。”
沈碧瑤嘴角一僵,萬分無奈道:“好吧。”
正準備離開,歐陽呈突然提着一個小包袱追了出來。
“小徒孫,你等等。”
“師叔公?”沈碧瑤看到他手裡的包袱,眼睛一亮,欣喜道:“你是要給我盤纏嗎?”
“當然不是。”歐陽呈立刻接道:“這裡面是老夫爲你準備的藥,有防身的,有治傷的,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給你治臉的,記得每天要按時敷,切不可忘記。”
沈碧瑤立刻垮下了臉來,心道:都敷了一年了也不見有什麼效果,還敷個毛啊。
飛快地把包袱打開,把裡面除了治臉的藥全都一卷而空之後,沈碧瑤就把那個包袱塞回去了歐陽呈的手裡。然後運起輕功飛也似地逃了。
歐陽呈在身後直罵,沈碧瑤全當沒聽到。
這時,唐無名冷冷地說了句:“那藥味道太大,容易暴露行蹤,還是不帶的好。”
“臭小子,你懂什麼?這次老夫又換了個新方子,肯定有效。”歐陽呈不服氣地吼道。
唐無名繼續劈柴,無視之。
沈碧瑤拎着自己的包袱出了雲霧山,一到山腳,她便打開包袱查看剛纔搜刮來的藥。
“金創藥,引?哎,這個好,說不定用得上。醒腦丸……這個也不錯,江湖險惡,迷藥必須防。三步倒?劫財劫色必備。調息散,解毒丸,還魂丹?這個……師叔公取藥名果然言簡意賅。不錯不錯。”
找來找去,發現自己除了這些藥之外,一沒銀子,二沒幹糧,沈碧瑤頓時覺得悲催了。
賺錢也得要時間啊,早知道沒盤纏,她就應該帶些乾糧來了。現在好了,連飯都沒得吃了。
到了附近的小鎮,已經快到中午了,沈碧瑤一邊看着手裡的那張材料單子,一邊思考着怎麼解決中飯問題。正在路上邊走邊看,忽然就有到一個身形瘦小,面色臘黃的男人慌慌張張的從拐角衝出來,差點撞到沈碧瑤的身上。
錯身而過的時候,他十分警惕地朝沈碧瑤看了一眼,並且雙手下意識的護着身邊帶着的一個竹簍。
就在那一瞬間,沈碧瑤清晰地聽到竹簍裡傳來“嘶……”的一聲。
沈碧瑤這一年的暗器可不是白練的,縱是隻有這麼一瞬,只聽到這麼一聲,也足夠讓她判斷出,那竹簍裡十有是條蛇。
那人慌慌張張地離開後,沈碧瑤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不禁感嘆道:“真沒想到,在這樣的年代裡,也有人喜歡養蛇當寵物啊?夠潮的啊。”
剛走過拐腳,又向前走了一陣,就聽到一陣哭喊聲。一大羣人正擡着一個昏迷地壯漢往街上走,一個婦人正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邊走邊哭。
“當家的,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我怎麼活啊……”
沈碧瑤好奇地跟在那些人的身後,走到了一家醫館前。那婦人跟着那羣人才進去沒多久,就又被轟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地,一邊哭一邊朝醫館裡的人說:“我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當家的,藥錢我會想辦法還的,求求你們了,我求求你們了,開開恩吧……”
幫忙擡人的那些人,也沒辦法,站在那裡直嘆息。那個昏迷的壯漢被放在醫館前面,面色發青,口吐白沫,嘴脣發紫,顯然是中毒了。
這時,醫館裡走出來一個老大夫,嘆了口氣說:“王家的,你還是回去吧,王屠夫中的這毒太烈了,我就算想救,也沒辦法啊。你還是帶王屠夫回去,好生準備後事吧。”
那婦人聽了這話,哭得更是悽慘無比,只一個勁地向那老大夫叩頭,嘴裡不停地說:“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當家的……我求求你……”
沈碧瑤看得心中有些不忍,撥開人羣,走近去敲了一眼,看那地上的王屠夫真的是有出氣沒進氣了,就忍不住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人死容易活卻難吶,能救就救了唄,算是積個陰德。”
那老大夫一臉無奈地說:“不是不想救,這都鄉里鄉親的,能救我怎會不救?只是這王屠夫中的是七步倒,這種蛇長在西南,劇毒無比。解毒的那一味蛇骨草同是長在西南,小店偏僻,買不起那麼貴重的草藥,想救,也沒得救啊。”
沈碧瑤想了想,蹲下去衝一直哭個不停的婦人說:“夫人,我這裡倒是有一味解毒藥,不過,能不能解你丈夫的毒呢,還不知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不妨試試。”
那婦人連忙轉過來衝她叩頭,說:“只要能救我丈夫,怎麼樣都行,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沈碧瑤忙躲開,一臉緊張地說:“我可不保證一定能救活啊,到時候要救不回來,你可不能怪我。”
“不怪不怪,求求你救救我當家的吧……”那婦人忙說。
沈碧瑤這才從包袱裡掏出藥瓶,倒了一顆解毒丸塞進那壯漢的嘴裡,抽手裡還在王屠夫的衣襟上擦了擦,順便擦掉了沾到手上的白沫。
藥丸下肚,只過了幾息的時間,王屠夫的呼吸就恢復了一些。又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王屠夫突然兩眼一睜,撐起身子就吐了起來。
沈碧瑤連忙後退幾步,防止那些穢物濺到身上。
老大夫見沈碧瑤只一顆藥丸下去,王屠夫非但沒死,反而還活了,立刻驚訝地張大嘴巴,連忙蹲下身去把脈。
號完脈,那老大夫就一臉喜色地讚道:“小不到姑娘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高超的醫術,老夫學醫數十載,還不及姑娘萬一,實在慚愧。”
“哪裡哪裡,我只是恰巧有藥,根本不懂看病。”沈碧瑤被誇得很不好意思。她明明什麼也不會,哪當得起這等稱讚啊。
那王屠夫的妻子一見丈夫醒了,也忙擦乾淨了眼淚,一臉喜色地問沈碧瑤:“姑娘,我當家的是不是沒事了?”
沈碧瑤連忙說:“這個就得麻煩這位大夫了,在下只是個賣藥的,完全不懂醫術。”
王屠夫的妻子又連忙轉頭問老大夫:“大夫,我當家的……”
老大夫笑道:“王屠夫毒已解,現下,只要回去好好調養一陣子,便會沒事了。”
王屠夫的妻子聽了,對沈碧瑤那是千恩萬謝,又是叩頭又是作揖,嘴裡連聲道謝。
沈碧瑤忙忙擺手,連說受不起,又道:“都說了我只是個賣藥的了,如果你真想謝過,就隨便給我點銀子好了,算是我賣你那顆藥錢。”
王屠夫妻子一聽,連忙把耳朵上的金耳環摘下來就往沈碧瑤手裡塞,嘴裡還說着:“我家裡剛遭了賊,我當家的就是被那賊害成這樣的,現在拿不出現銀來,這金耳環是我跟我當家的成親的時候,他送給我的,現在就給恩人抵藥錢吧。”
沈碧瑤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接了,尷尬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王屠夫妻子忙說:“使得使得,恩人您就收着,若是嫌少了,就算我先欠着。我當家的是屠夫,一個月能賺幾錢銀子,等他好了,我們攢夠了錢,就立刻送去給恩人。”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沈碧瑤連連擺手,又道:“不如這樣吧,我去把這耳環當了,當票你收好,等你們攢了錢,再去贖回來。”
王屠夫妻子聽了,眼淚又要往下落,直說:“姑娘真是好心腸,是個好人吶。”
待把耳環當了,把當票還去了王屠夫家裡。沈碧瑤這才數着銀子默默吐槽。
本來看着那王夫人穿得不錯,還以爲問些銀子沒妨事,誰知道偏巧家裡遭賊了,哎,好尷尬啊,差點變成落井下石的壞人了。不過,既然當票還回去了,以他們家的財力,估計不及就會贖回去了吧。
這樣一想,沈碧瑤瞬間就把剛纔那點罪惡感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