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笑一挑眉,恍然道:“竟還有如此暗號?這也是尊師教給你的?”
“這你就別管了。 總之,儘快把這些背下來。到時候你去接我妹妹的時候,要先對暗號,她纔會跟你走。”沈碧瑤道。
東方笑一邊看紙上寫的句子,一邊不屑道:“哼,難道你沒跟你妹妹說,去接她的是頂頂大名的天下第一神偷東方笑嗎?”
沈碧瑤道:“我說了,可我妹也不認識啊。再說了,人家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家,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跟個男人走,不得驗證驗證下身份再說啊?”
東方笑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姑娘家還是謹慎些來得好。”說完,把暗號一收,道:“我回去便背熟。還有何事?”
“沒了。”沈碧瑤話音剛落,東方笑臉就突然沉下來。
倏然起身,還沒來得及反頭,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再次失去了意識。
接下來的日子,沈碧瑤就白天休息,晚上去學功夫。接蓮瑤的事情,既然拜託給了東方笑,那就要信任他。所幸的是,自她認識東方笑以來,還沒見他有玩脫的時候,所以也還算放心。
沈府又不是什麼皇宮大內,以神偷東方笑的能力,來去自如應該沒什麼問題。
而此時十月已經過了一半,如煙雖然有了沈碧瑤講給她的那些故事,可是姑娘們的實力畢竟擺在那裡。就算用故事潤色了一番,卻依舊不夠吸引人。如煙依舊是憂愁滿面。
沈碧瑤腿好了,自然也就在房裡呆不住了。白天睡飽了之後,她有空便會悄悄溜去姑娘練習的地方看兩眼。
看了兩回,發現她們翻來覆去就是跳那幾支舞,看了幾遍也就覺得沒意思了。
雖然曲子用的是她哼的那幾首,可是編的舞也太普通了,完全沒有把曲子裡那些人妖相戀的愛恨繾綣給跳出來不說,更別說扮鬼了。拋開詞曲,其他的基本還是原來的老三套。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沈碧瑤抽了個空,就跟如煙說了這個事。
如煙聽了卻是嘆了一聲,道:“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我實在想不出來要如何去做了。這些姑娘們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有幾分能耐,我這個做媽媽的心知肚明。並非她們不努力,而是……”而是這京城的姑娘們,都太有能耐了。
“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沈碧瑤道:“所以我一早說過了,咱們這次比得不是姑娘們的能耐,而是新意。”
“可是,不是已經有了新的曲子了嗎?”如煙一臉迷惘地問。這歌舞表演,無非就是新詞新曲,再編個新的舞,還能有什麼新意呢?
沈碧瑤問道:“你看過舞臺劇嗎?”
剛一問完,她就想打自己的嘴巴:“肯定沒看過。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邊演戲,邊跳舞。”
邊演戲,邊跳舞?如煙瞪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想像不出那是個什麼樣的景象來。
“這,這……如何演?如何跳?”
沈碧瑤想了想,自言自語道:“正劇向是肯定不行的了,咱們只能做單元劇……不然,還是按cos的風格來吧。”
cos的風格,簡單,方便。最重要的是,她最熟悉啊。
玩遊戲人,認識的最多的就是二次元的基友們了,她的一堆粉裡玩cos的就不計其數,出過舞臺劇拍過mv的也不在少數,平時聽他們閒聊也能知道不少內幕。相對來說,做cos劇要比做其他劇來得熟悉多了。
如煙聽她在那裡不停地念叨,卻半句也聽不懂,便忍不住問:“碧瑤,你可是又有了什麼法子?”
沈碧瑤道:“法子是有了,可是,光用說的恐怕說不清楚,不如,您讓我來指揮那些姑娘們好了。”
“啊?可你現在的身份……”
“唉,反正已經暴露了,也無所謂了。”沈碧瑤道。
一說到這個,沈碧瑤就來氣。好不容易想出了個假死的法子,結果還是走露了風聲。既然古璟瑄那裡瞞不住了,那也沒有再裝死的必要了。反正,沈府的那窩子人,她從來也不放在眼裡。
如煙不知其話中深意,只道是沈碧瑤不願意在這麼暗無天日地躲下去了,便勸道:“你若一在這樓裡露面,那豈不是壞了名聲?樓子雖說比妓館正經些,可畢竟也是風月場所,你一個大家小姐……”
“什麼大家小姐啊?我都被逐出家門了還大家小姐。再說了,要說名聲,我名聲早沒了,還在意那些?”
沈碧瑤說得渾不在意。可如煙卻聽得萬分憐惜。
一個姑娘家若不是遭了大罪,被逼到走投無路,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當初沉煙一時錯眼,識人不清,最後卻連帶自己的女兒也落到如此境地,當真是苦命得很。
每每想起曾經的姐妹,如煙便一陣唏噓。原本以爲,沉煙會有一個好結果,沒想到,到頭來,反倒是她這個一生淪落青樓,不信男人的人,反倒是活得更長久些。
“也罷。”如煙道:“既然你這麼想,那便隨你的意願去做吧,姨娘見過你的本事,也相信你的能力。左右,這樓子也是撐不了多久了,權當最後再拼一把,我也豁出去了,你說怎麼辦,姨娘都聽你的。”
“那……先帶我去見見姑娘們吧,以後的日子,還有得忙呢。”沈碧瑤道。
沈碧瑤一露面,樓裡的姑娘們自然是受驚不小。若不是這還是大白天,沈碧瑤也有腳有影,她們還真會以爲見了鬼了呢。
這沉江死了一個月的人突然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沒嚇暈過去就已經算膽大了。
如煙這時把沈碧瑤是如何到煙水樓的經過說了,又解釋了一遍她與沈碧瑤的關係,這才道:“這回,大家唱的這些個曲子,還有這些個妖精鬼怪的故事,都是碧瑤告訴我的。咱們樓子裡的情況,大家也都心裡有數,所以我想,這次的魁大賽,就乾脆用碧瑤的法子來試一試。”
綠蕪向來膽子大,聽完了這話,便第一個響應。
“我覺得可以。”她道:“這些曲子聽得有新意,詞雖然沒那麼講究,可也朗朗上口。反正咱們也不知道過了今日還有沒有明日,索性拼了這一回。碧瑤姑娘既然有膽量死裡逃生,我們也學她一次,置之死地而後生。”
丁香是個活潑的,雖然心裡也擔心樓裡的前途,可反正擔心也沒用,便道:“既然綠蕪姐姐都這麼說了,那我也聽碧瑤姑娘的。這些故事我一聽就覺得喜歡,想來,碧瑤姑娘的法子,定然也比平日這些唱歌跳舞有趣多了。”
“那是絕對肯定的。”沈碧瑤自信滿滿地道。
幾個平日裡拿主意的姑娘們點了頭,如煙也放了話,沈碧瑤自然順利當上了這個總策劃。新官一上臺,她就先指出了幾個不足的地方。
“像你們這樣邊跳邊唱,不行。”沈碧瑤一邊說一邊搖頭道:“這些曲子比你們唱的詞要多,嘴上一直唱,不僅跳舞的時候氣不足,不夠流暢,而且定格的時候,也影響美觀。”
綠蕪道:“可若不唱,誰來唱呢?從前都是阿玉唱得好,曲子大都她來唱,可如今……”
一提到阿玉,大家就都不說話了。一起長大的姐妹淪落風塵,這種事情,誰都不想提起。
“不然,我來唱吧。”沈碧瑤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你?”她話一出口,便惹來一陣懷疑。
也怪不得樓裡的姑娘們不相信她的能耐,實在是沈三小姐聲名在外,京城裡隨便拉一個人都知道沈家三小姐,號稱第一美人,也是第一無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歌舞聲唱,全都不行,唯一出衆的,就只有那張臉。
衆人面面相覷,沒一個人敢開口。
人家都那樣一臉自信地開了口,這叫人如何好拒絕呢。
沈碧瑤似是完全沒看到大家的懷疑,反而興沖沖地招呼大家抄傢伙,先排練一遍。
她這三年多來,幾乎沒開過嗓,早就技癢的不行了。尋常的時候,沒有機會唱,現在有了現場版的伴奏,她不唱上兩首簡直都要憋死了。
姑娘們雖然對沈碧瑤的唱功抱着深深地懷疑,可是見她如此興致高昂,也不好潑她冷水,只得都拿上了樂器,響起了伴奏。
這些伴奏都是姑娘們按着曲調,自己臨時編的,好在姑娘們會的樂器不少,雖然說不上精通,可是互相教教,一兩首曲子還是都能拿下來的,畢竟從小學的底子在那兒。
但若要說這些伴奏有多完整,卻也說不上。絲竹類的樂器,就算配合得再好,沒有鼓點,也不免有些單薄。
可現在沈碧瑤纔不在意這些,有個伴奏就已經很不錯了,像她這種只會拿古箏彈幾首基本曲目的人,哪裡還會去奢求這些?
曲起舞動,前奏一過,沈碧瑤便跟着曲調開口唱詞。再怎麼說,沈碧瑤也是靠配廣播劇和配曲賺過毛爺爺的人,雖然說不上多專業,但至少,唱功還是挺不錯的。再者,這些詞曲都是她曾今唱過後,再唱出來,那都熟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