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華南和楊東在遊艇三層閒聊了一會,得知古保民到了,便一同起身,回到了二層的大廳內,此刻古保民也剛進大廳,正在跟嶽子文交談:“嶽總,這麼急叫我過來,什麼事啊?”
“咣噹!”
古保民話音落,還未等嶽子文作答,柴華南便推開了房門,古保民循聲望去,看見隨即進門的柴華南,以及他身後的楊東之後,登時一愣。
“老古,今天我找你過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老柴開口,讓我約你過來跟楊東談一下,我跟老柴是故交,這個面子我得給。”嶽子文話音落,隨即補充道:“不過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這件事我只負責約你過來,但是不會參與你們談話的內容,更不會左右你的決定,還是那句話,你是我的人,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你也不用考慮我的面子,如果你不想談,那現在就可以走,沒人攔你。”
“哎。”古保民聽完嶽子文的話,短暫沉默了一下,隨後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他是個聰明人,雖然嶽子文說了不會參與這件事情,但是他既然能打電話叫自己過來,首先已經表明了一個態度,加之柴華南也出現在了這裡,古保民肯定沒有充大頭的心思,他們這一代人,都是聽着柴華南的神話故事長大的,即使柴華南現在落魄了不少,但他仍舊不會傻逼逼的去挑戰柴華南的權威,且不論柴華南現在的身份地位如何,單憑柴華南這三個字,就足以讓古保民不敢造次。
不過這一刻,古保民的心中也產生了一些異樣的情緒,他雖然跟嶽子文混了這麼多年,但始終算不上嶽子文的嫡系,到了這一刻,古保民心中對嶽子文這種親疏有別的做法,已經十分不滿,但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老古,這麼晚辛苦你跑一趟,不好意思啊。”柴華南看見古保民落座之後,笑着開口。
“華南大哥,你客氣了。”古保民聽見柴華南向自己打招呼,站起身迴應了一句。
“別客氣,坐。”柴華南微微一笑,擺手示意古保民坐下,隨後也帶着楊東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過程中,楊東始終一言不發,等待着幾位大佬先把說說完。
幾人落座後,柴華南也沒過多寒暄,看着古保民,直言開口:“老古,現在小東就坐在我邊上,所以子文找你來的目的,你應該清楚了吧。”
“華南大哥,你有話直說吧。”古保民點頭應和。
“好。”柴華南微微頷首,伸手拍了拍楊東的肩膀:“我這個小兄弟不太懂事,身邊人打傷了你兒子,這件事的確是他們不對,今天你說個賠償的數額,他不還價,多少錢都給你,如果他出不起,剩下的錢,我替他補齊,這件事就此爲止吧,可以嗎。”
古保民聽完柴華南的話,坐在原地沒有應聲,因爲柴華南的話,他根本沒法接,柴華南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而且沒有任何詢問的意思,就是在無比直白的通知古保民,今天這件事,你必須罷手,而且賠償不能要的太狠,一旦你要的數額超出了楊東的承受底線,那麼就是在跟我要錢,到時候這件事,就不是你跟楊東的過節,而是在找我柴華南的麻煩了。
古保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登時就明白了柴華南語氣中暗藏的意圖,一時間也有些左右爲難,雖然他背後有嶽子文撐腰,但是依舊不敢跟柴華南呲牙,但是如果就此罷手,他不僅心有不甘,而且也確實很憋屈,畢竟他跟三合本身就有矛盾,同時古長瀾這件事,也讓古保民真的很心疼,最近幾天,古保民已經形成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他的目的不僅僅是想讓羅漢和李靜波等人入獄,同時也想趁機抹殺三合公司,他不想就這樣放過滅掉三合公司的機會,但是又得罪不起柴華南,一時間陷入了左右爲難的境地。
楊東坐在柴華南身邊,聽見他的一番話,也是心頭一暖,因爲他同樣讀懂了柴華南話語中的隱喻,更沒想到柴華南今天會出手幫自己,而且幫的這麼直接,但同樣沒有插嘴,楊東雖然是當事人之一,但在今天這個場合,他的身份着實有些微不足道。
數分鐘後,柴華南見到古保民仍舊低頭不語,面無表情的點燃了一支菸,語氣也未見產生波動,依舊不疾不徐的開口:“老古,我柴華南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所以這件事我既然開口了,你就需要給我個答覆。”
“柴哥,我只有一個兒子。”古保民聽見這話,咬着牙迴應了一句。
“但你也只有一條命,不是嗎?”柴華南聽完古保民的迴應,霸氣外露的扔下一句話,隨後起身就往門外走去:“小東,走了。”
“哎,老柴!”嶽子文看見柴華南的舉動,經過短暫猶豫之後,開口挽留了一句,隨後看着古保民,微微搖頭。
柴華南見嶽子文開口,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向古保民。
“華南大哥,這件事,我放手了。”古保民跟柴華南對視一眼,隨意躲開視線,重重的點了下頭。
“好啊,那我謝謝你了。”柴華南聞言,淡然一笑,再次坐回了沙發上,不再言語。
“古哥,我公司的人不懂事,打傷了你兒子,我在這給你道歉了。”楊東見柴華南已經把事談妥了,開口把話題接了過來:“我還是最初那句話,在這件案子上,只要你同意放我們一馬,那麼你開出的賠償金額,我們絕不還價,全數接受。”
“賠償?”古保民聞言,冷眼看向了楊東:“你感覺我古保民差錢嗎?”
“古哥,你是否缺錢,跟我們是否願意賠償,這是兩碼事,不是嗎。”楊東笑着迴應。
“好啊,既然你們願意賠償,而華南大哥也說話了,我在這爲難你,也沒什麼意思。”古保民聽完楊東的話,微微點頭:“想讓我不再追究古長瀾的案子,可以,但是我不要金錢補償,我要你們三合公司一條船,而且就是現在飄在海上的那一臺。”
“刷!”
楊東聽見古長瀾的迴應,頓時一愣,因爲古保民此舉,無異於一刀捅在了楊東的軟肋上,現在的三合公司,除了一個用來養活劉悅等人的燒烤店之外,全部的經濟支柱就是名下的兩條漁船,此時其中一條船已經因爲海難被拖進了維修廠,衆人的吃穿用度和銀行的貸款利息,以及孟凡友食品廠的材料供應,現在全都指着之前讓林天馳在外地收來的貨尾負責供應,這樣一來,才能勉強挺到第二艘漁船修復出廠,如果此刻古保民將三合公司剩下的一條船收走的話,那麼三合公司所面臨的情況,將會是經濟和業務上的全面崩盤。
柴華南聽見古保民這個要求,也短暫的怔了一下,最後繼續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沒有發表意見,按照柴華南的身份,他能讓古保民低下頭向楊東妥協,讓二人有一個對話的機會,已經是在仗勢欺人了,如果繼續插嘴,因爲這些事去跟古保民討價還價,就有點過了,而且也會失了身份,何況這件事歸根結底來說,終究是楊東和古保民之間的矛盾,而楊東又不是柴華南手下的小兄弟,所以楊東是否同意接受古保民的條件,或者說願不願意就此談和,他也無權決定。
“條件我已經說了,漁船過到我們公司名下,這件事就此爲止,從此以後,我民漁協會與你三合公司井水不犯河水,我兒子受傷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再追究。”古保民見楊東沒有迴應,直接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覆,自從柴華南插手到這件事情當中開始,古保民就清楚,自己和楊東的恩怨,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如果自己死咬着這件事情不放,那麼勢必會引發柴華南的反感。
面對這位向來以強硬著稱的鐵血大哥柴華南,古保民相信,即使嶽子文跟柴華南的關係再好,如果柴華南真想動他,誰都保不住自己,既然這起恩怨勢必要在今天結束,那麼古保民索性也開出了一個讓楊東一旦答應,就無法翻身的條件,這樣一來,楊東如果把船交出來,那麼三合公司肯定會陷入癱瘓,即使他們真的把這個坎挺過去了,也會元氣大傷,如果楊東不同意交船,那古保民也可以順着自己的計劃,依舊去收拾三合公司,古保民的想法很簡單,也很陰損,現在我坐在這裡談,已經照顧到了你柴華南的面子,而且也開出了確切的條件,如果楊東不同意,跟我談崩了,那我繼續咬着這件事不鬆口,總沒毛病了吧?
楊東聽完古保民的話,抿着嘴思忖了半晌,隨即開口:“古哥,你也知道,我們公司就是做海產生意的,漁船就是我們的飯碗,一旦你把飯碗收走,我們肯定得餓死,你看這樣行不行,剛剛你說了想要我們的漁船,那就請你給我幾天時間,我會按照漁船售價的最高估值,給你同等數額的現金,可以嗎?”
“我說了,我不缺錢。”古保民聞言,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楊東的話:“對於我來說,卡里多個一二百萬,或者少個一二百萬,什麼影響都沒有,我今天能坐在這裡跟你談,是因爲華南大哥發了話,我不得不談,但是既然是你要找我和解,條件自然也得由我說了算,不是嗎?我的條件不會變,船給我,這件事結束,如果你不同意,即使華南大哥真的生了我的氣,這件事我也不會妥協,肯定得爲我兒子毀容的事,找行兇者討一個說法。”
古保民話音落,房間內再次陷入沉默,衆人都沒有說話,今天柴華南雖然是幫楊東的,但是包括他在內,還有嶽子文等人,都沒覺得古保民的說法有什麼不妥,或許古長瀾受傷的事情,放在普通人身上,賠償個一二十萬,就算高價了,但是這夥人的身份畢竟有所區別,大家均已爲人父母,又全都是身價不菲的主,在他們看來,古保民的兒子傷了,要一條價值一百多萬的船作爲賠償,真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爲古保民沒吹牛逼,他也確實不缺這一二百萬的現金,何況這些錢裡面,除了古長瀾的賠償,還包含着古保民的面子,和心中的惡氣。
“呼!”
楊東坐在沙發上,思慮半晌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好,船我給你了!”
【Ps:感謝‘上流痞子’與‘微笑只是種玩笑’兩位老哥的打賞,兩位老哥威武霸氣,今日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