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夙璃正在燈下畫着設計圖,北宮鵠從窗中進來,從身後抱住她,將頭枕在她肩上。
他探頭出來看着她畫的設計稿,問道:"這是什麼?"
夙璃推開他那阻礙着自己行動的腦袋,回答道:"這是酒樓的設計圖。"
北宮鵠聽了好奇,將旁邊已經畫好的幾張設計圖拿起來看。
每一張的繪畫手法他從未見過,上面的圖像清晰,標註清楚,連需要幾米長的木頭都寫的一清二楚。
這一刻,北宮鵠覺得夙璃真是一塊寶,她腦袋裡的東西說這個時代的很多人都比不上的,而且,她也是獨一無二的。
他拿着圖紙小心翼翼的求證道:"這就是你家鄉的繪圖方式嗎?"
夙璃不解的回答:"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北宮鵠看着夙璃那犯迷糊的傻樣,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小傻瓜,我們這個世界是沒有你們這麼詳細的繪畫方式的。"
驚北宮鵠這麼一說,夙璃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時空還沒有什麼立體、三維的認識,他們的繪畫只是平面,自然比不了現代的繪畫技術清晰,先進。
當晚,夙璃給北宮鵠簡單的介紹了現代的繪畫技術,油畫、抽象畫等等,其中還提到了照相機。這一切都讓北宮鵠心生嚮往,他希望自己也能親自看看這樣的世界。
忙了一晚上,夙璃總算將設計稿完成了。
而北宮鵠照樣一大早就去上早朝了。現在每天都是這樣,北宮鵠晚上陪她,白天忙朝廷的事情。
夙璃伸了個懶腰,叫來了蓮生伺候她梳洗,吃過早飯後,叫上小翠,兩人直奔酒樓而去。
到了酒樓,夙璃將那圖紙交給掌櫃趙瑞找來的工匠,那些工匠見着夙璃的圖紙,都跟北宮鵠一樣,一臉的震驚。
夙璃見那些工匠將那圖紙傳遞着談論不停,皺了皺眉,問道:"這圖紙有什麼問題嗎?"
一個領頭的工匠與其他人對視一眼,隨後站了出來,對夙璃作了個楫,恭敬的回道:"不是,是因爲小人們建造了這麼多房屋以來,初次見到這樣的詳細的圖紙,心裡激動。還請公子見諒。"
隨後,又像夙璃作了一楫,表示道歉。
夙璃擺擺手,表示沒放在心上,只是交代道:"沒事就好,那趕快動工吧,我就在旁邊,你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問我。"
這次,那些工匠開始仔細研究起那些圖紙。他們偶爾看不明白的地方,他們就問坐在一旁的夙璃。
研究了一整天后,他們將圖紙已經全部摸清了,就商量幾天後開始動工。
對於他們的決定,夙璃無所謂,畢竟她不着急。她要年後纔開業,如今到年後還早。不着急,慢慢來
接下來的日子,夙璃就很少去酒樓,她將一切都交給了掌櫃趙瑞打理,她自己,則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夙璃忙完後,又繼續去跟着北宮鵠學習射箭,秋圍的時間只剩下半個月。
今天一大早,北宮鵠下早朝後就來護國公府找她。說是要帶着她去一片深林,教她學打獵。
夙璃騎着白鷹和北宮鵠來到京城不遠處的一座深山裡。
這座山高度一般,但不同與現代,它未被破壞,上面植被豐富。
山上有一片茂盛的森林,林中的樹木筆直挺立,每一棵都有上百年的歷史。
夙璃和北宮鵠騎馬並排走在林中,只聽見兩人‘達達’的馬蹄聲,偶爾還夾雜中山中不知名鳥兒的叫聲。
林中還有一層薄薄的迷霧籠罩着,初升的太陽照落下來,透過葉子間隙灑落在林中,留下斑駁的影子。
深吸一口氣,新鮮的空氣沁人心脾,夾雜着空氣中淡淡的木香。
這真是個好地方,安靜清幽,彷彿呆在這兒,那些凡事紛擾都霎時煙消雲散了。
夙璃和北宮鵠進來的一會兒便看見了許多的動物,有悄悄探出頭來的梅花鹿,有驚慌的兔子,還有野生的羚羊……
北宮鵠對夙璃說:"小璃兒,我教你射箭已經有一些時日了,今天你就親自試試自己打獵吧。"
說完,眼底的寒冷變爲鼓勵,默默的看着夙璃,給她無言的支持。
夙璃認真的點了點頭,嬌喝一聲,騎着馬兒追着剛剛的梅花鹿而去。
一隻梅花鹿正在不遠處低頭吃着草,夙璃一看,好時機。
她從箭筒中拔出一支箭放在弦上,將弓拉滿緊繃,瞄準梅花鹿,等到夙璃再也拉不動弓時。
她將手中的箭對着它猛射了出去,那箭離了弦,‘嗦’的一下破空而去,穿過空中,劃破空氣朝着梅花鹿飛去。
梅花鹿似是感應到危險,猛然擡起頭,看見破空而來箭,立即拔腿就跑。它猛然一躍,多開了那支箭矢。
那箭失去目標,緊緊的定在梅花鹿身後的樹上,箭頭緊緊的嵌入樹中,可見力道之大。
北宮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要急功近利,要靜候最佳時機,確保一擊斃命。"
夙璃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道:"我知道了,我在試試。"
北宮鵠聽後沒再說話,靜靜的退到一邊看着夙璃。他現在努力的逼她學習,是希望將來她能多一項保命的本事,如今這天下,已經越來越不太平了。
夙璃瞄準一隻羚羊,這次她沒像上次一樣很快的就將箭射出去,而是將箭頭對準獵物,慢慢的靜待時機。
慢慢的,慢慢的,好,就是這個時機,夙璃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箭破空而去,轉瞬間就射中了獵物。
羚羊中箭倒在地上,傷口血流如注,跟着兩人的隨從們立刻上前將獵物拾了過來。
北宮鵠看着地上左腹部中箭的梅花鹿,讚許的看了夙璃一眼,說道:"還不錯。"
夙璃傲嬌的擡起頭,自戀的說道:"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
北宮鵠對夙璃的自戀裝着沒看見,徑直走了到森林中去。夙璃騎馬跟上,用挑釁的語氣說道:"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北宮鵠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這丫頭竟然說要和她比,他可是戰無不勝的將軍,她能贏得過他?
北宮鵠含笑的看着夙璃,問道:"小璃兒想比什麼?"
夙璃被他那笑容看得心裡發慌,總有種被人算計的感激,她弱弱的回了一句:"比打獵,一個時辰爲限,如果你輸了,就給我五百兩銀票。"
上次她買酒樓,把錢全部用光了,現在又急需用錢,府裡是肯定不能要的,沒辦法,只好來坑北宮鵠了。
"喔,那如果小璃兒輸了,怎麼辦?"北宮鵠問。
夙璃想了想,說道:"如果我輸了,親自下廚,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如果輸了,還可以拿北宮鵠試菜,何樂而不爲呢?
北宮鵠對夙璃的回答很是滿意,想到很快能嚐到她的手藝,頓時心裡燃起幾分熱血。
夙璃一直在一旁準備着,北宮鵠應了聲好後,她便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北宮鵠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身後的一衆隨從說"你們一些人跟着我,另一半人跟着小候爺。"
"是。"衆人整齊的答道。
一個小時後,夙璃和北宮鵠回到原地,身後的隨從帶着滿滿的的獵物。
隨從將獵物丟到地上,夙璃和北宮鵠站在一邊看他們開始進行清算。不用說,最後結果肯定是北宮鵠贏了。
知道結果的夙璃不甘心的嘶吼一聲"我的銀票呀。"
北宮鵠看着她的樣子,捏了捏她的鼻子,無奈道:"真是怕了你了,回去叫人給你把銀票送過來。"
夙璃聽了,高興的跳起來,大呼"耶,我就知道北宮鵠最好了。"
看着眼前如同孩子一樣的夙璃,他也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
這個女人跟其他人是不同的,時而沉着,時而睿智,時而如同孩子般天真無邪。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她,或許都是,他愛的就是這樣一個與衆不同的人。
夙璃看着滿地上的獵物,心裡發了愁,對了,想到了。
她對身後吩咐着"你們去把這些獵物分成四份,一份送到皇宮給司徒皓;一份送到狀元府給張大寶;一份送到將軍府給北宮晴,一份留給我吧。"
"對了,你們送到的時候記得告訴他們,說今晚小候爺親自下廚,請他們來品嚐我的廚藝。"
"是。"隨從答了聲後,就利落的去辦事了。
吩咐完後,夙璃轉過頭,對一直看着她的北宮鵠調皮眨了下眼,說道:"今晚帶你吃新玩意兒,保證你絕對沒見過。"
北宮鵠看着她調皮的模樣,不說話,上前拉住她的手,拉着她跟自己同騎一匹馬迴護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