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年輕時,她做聖女修習還在飛昇族長老會中讀書那陣子,頭腦動不動就出現空白的狀態,尤其是見到長老時最明顯。
皇太后後來自己正式當上了聖女,估計也是還在無意識在克服這一點。夙璃是到現在才明白,皇太后爲什麼不喜歡夙璃繼續稱呼她爲長生族的聖女了。
飛昇族文化和皇朝文化不一樣的。這片大陸皇朝大一統文化中有一種共同的完美狀態下,皇太后依靠聖女修習,還有就是與皇宮中的人接觸時,藉助於他們的觀念中體現出的皇朝正統完美狀態下,在無意識中統轄自身殘留着的不合適宜的分裂。
這樣這幾種分裂在不同時間段出現,還不至於太妨礙自己做事,這就是現實和小說之間最大的差異,小說中描述的分裂往往喜歡把這些分裂出來的人當作種種設定來繼續戲劇化。
這麼做,唯一有個缺憾就是,只是皇太后沒有辦法和人談感情,畢竟這些狀態下的自己喜歡的人不同,各種狀態下的能力也不同。
這些分裂狀態在不同時間段出現,使得皇太后一直以來保持着記筆記和日記的良好習慣,這樣即使是不同的狀態,書寫風格也不一樣,至少事情做下來還是連貫的,不會被忘記。
即使分裂狀態不同,看看這些備忘記錄,纔會想起來,原來真的有這樣的事情,那麼事情還是同一個,只是不同分裂狀態下的自己在不斷的接手下去而已。
麻煩的是,皇太后的狀態下中,有的狀態下喜歡男生,有的狀態下喜歡女生,其中有一個特別傾心於北宮鵠。
這已經不再是內心世界的範疇裡了,對於那個自然產生情感的狀態下來說,而是要準備進入生活了。
對於一般人的理解力來說,雙重狀態下已經夠麻煩的了,還怎麼管理第三個第四個狀態下呢?
皇太后自然也不可能期待着北宮鵠來理解自己,他連對夙璃現在的淺分裂狀態裡的恢復特點,都很難把握,更不要說主動來接觸到皇太后這樣有分裂狀態下的人。
其實對於這些狀態下,這也是事後皇太后自己在與小翠的接觸過程中化解完了,才逐漸依靠以前的日記回想起來的。
皇太后不知道小說裡那位小姐怎麼能夠給不同生世的狀態下書生命名,皇太后在當時記憶是錯亂和片段的,只能靠堅持做的一件件事情來做連續性。
或者皇太后應該象夙璃一樣,堅持做個融入社會好民衆,積極遵從北宮鵠對人的心理狀態的常規理解,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裡去,無論怎麼發愣,也要堅持一個大框框不動搖。
這麼一想來,皇太后算有點明白了,在做一個事情的期間有不同的狀態下在切換,夙璃能自己給自己做到這一點的話,也就算是在治癒。
皇太后是靠小翠完成的,那些天裡,對皇太后來說,能夠一路走過來,這簡直是比小說還戲劇化。
事實不是夙璃所想的或北宮鵠說的那樣簡單,皇太后之所以會喝酒,就是她在當天下午,北宮鵠正在濱海的小酒館裡和夙璃幽會的時候,皇太后接到來自於小翠對夙璃現狀的分析,當然是根據皇太后的彙報做出的。
在一點上,小翠對皇太后長期應對自身狀態下分裂狀況的記述能力,抱有絕對信任。
皇太后是有的狀態下是男性,有的狀態下是女性,有的狀態下是異性傾向,有的狀態下是沒有傾向,只傾向於北宮鵠。
這會導致皇太后喜歡一個女生的時候,可能是男性狀態下在起作用,喜歡一個男生的時候可能是男性狀態下在起作用,而皇太后同時喜歡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時,可能是那個性別未分化的孩子狀態下在其作用。
現在皇太后考慮的問題是,小翠把夙璃她自己分析完了,甚至也治癒了,還有可能再次分裂嗎?還是一次性就不會再發生了。
皇太后但願自己比小說還小說的狀態下分裂經歷,確實是誇張了點,在小翠分析了,夙璃已經不僅僅是處在當初與原靈決絕分開下來的分裂狀態,而是更深的轉入破碎狀態下繼續分裂了。
夙璃爲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到這個份上?皇太后並不明白。也就像皇太后不明白,爲什麼自己不就簡單的認爲她自己作爲皇太后,喜歡男生,說明自己是正常的傾向,喜歡女生就是同性傾向,傾向於北宮鵠,就是小孩子的依賴傾向,這樣就不會那麼糾結,也就符合常規了。
怎麼說呢,人本身有一種自組織的能力。小翠只是幫助皇太后激發了這個能力,此後再怎麼分裂在分裂的同時就融合了。
真的是,若夙璃看到皇太后內心舞臺上的這樣一個情節,會發自內心的覺得,這比她介紹給皇太后看的小說,甚至比她自己在靈臺上逃離原靈的那個內心裡小小的我,還要誇張。
夙璃根本沒發現,按現代人的說法的話,皇太后和男的在一起,其實是個男同,和女的在一起,在皇太后的情況反而是異性戀。
而且若是這樣的話,皇太后的情況下只有三人行纔可能滿足三個狀態下的共同的情感需要,這對與皇太后相處的那兩個人不公平。
這時北宮鵠卻微服出遊,來找夙璃了,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撫弄着北宮鵠的袍袖問:“你這次來,能留多久?別跟我說,你這一趟尋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都不過夜的。”
這麼簡單一句話,說得北宮鵠心癢難騷,彷彿吸純氧吸嗨了一樣興高采烈,他異常興奮的問:“你真的這麼想?我來的時候,還擔心你不會特別想要見到我,而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待着。”
夙璃本想說怎麼會,但這恐怕很難徹底消除他覺得自己不夠歡迎他的疑心,她改做輕扯着他的衣袖,將脣湊到他耳邊對他說:“那就要看你怎麼表現了?”
在夙璃面前,北宮鵠根本就是個經不起逗的人,事後,她算是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