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公主都勸不下他,王子自即位之後,就一直處於那種想要立刻就率領天下,權傾一切的狀態,小郡王司馬雋也只有俯身下拜,一連聲的討饒。
對所有這一切,都用讀心術密切關注着的夙璃,覺得對這世上,沒有什麼能夠再阻止她,她看這世間的一切早就不順眼了,而且還讓她不得不看了那麼久。
身中血契的夙璃性情漸漸有所轉變,她對於自己被迫承受着所有的不平之事,覺得現在正是全部進行一個徹底了斷的時機。
夙璃在大師姐手中,是作爲御靈人的誕生的,大師姐自盡身亡的時候,將自己的魂魄系在了夙璃身上,使得她能夠同時施行讀心術和也御人於千里之外的傀儡術。
就在大師姐斷氣的那一剎那,宮中剛剛送走皇帝征戰的祁妃驟然倒地不起,氣息微弱,行將就木。
夙璃看到這裡,和隨行的殘血紅葉,,緩緩離開,正是他們二人受大師姐傀儡術的指引,守在在寅族人牢房之外,接應並救下了自己。
這些天來,也只有他們陪伴着自己。三人向正在對陣的御林軍和鎮遠軍軍陣方向走去。
走上一道小山丘,夙璃吹響了手中的號角,號聲嗚咽,更像是在大聲哭泣。這個號角是用結有血契的皇族人和長生族人共同的靈魂,經過道術封印了的。
一旦吹響陰靈角,陰兵上陣,附身殺敵,水火不侵,刀槍不入。被陰兵所傷之人,會成爲活死人,只有痛覺。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逃出夙璃的手掌心,即使生靈塗炭,夙璃也要讓那些傷害她和她愛的人付出代價。
夙璃要讓他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讓他們生不如死,可是卻得一直活下去,只是爲了忍受痛苦,無從解脫,也無法擺脫。
這就是夙璃的初衷,也是夙璃最終要看到的結果。當夙璃看到這樣的結果的時候,就是一切的結局。
夙璃用號角宣揚的正是:你們的結局,就是我夙璃的開始。
北宮鵠的士兵們開始在沒有聽到號令的時候,就自動進行S型的隊形扭轉,戰陣的橫掃一片,反覆對敵方戰陣進行絞殺,踐踏着敵方士兵的屍體。
這些陰兵之士們使勁地跺着腳,每走一步,腳下就是一個深深的足印,若那一步正踏在屍體之上,屍體就會粉身碎骨。
還沒來得及死透的禁衛軍屍體,在經過這樣的反覆踐踏,煞氣上涌,與陰兵越來越迅疾凌厲的絞殺攻勢混雜在一起,逐漸在S形的邊緣,漸漸匯成了一個圓弧形的掃尾形狀,形成太極八卦陣。
這個陣法的力量十分強大,可以吸收陣中的一切,可以說是起動的絕對力量。
此一絕陣一旦動起,雙方士兵,包括整個戰場上的生靈,全部都會被統統殺光,無一倖免。
夙璃到底要走多遠,在屠戮的路上。如若夙璃不這麼去做,誰來補償夙璃曾經受過的痛苦和恥辱?
那麼只有夙璃,來爲夙璃自己怎麼去做,不問道德,不問好壞善惡,只是一味的補償她自己,這樣就好了。
夙璃高高的站在一棵枯樹之巔,在半空之中,冷冷的俯視着地面,激烈的戰況並沒有使夙璃動容。
可是當夙璃看到北宮鵠的時候,一切都變了,夙璃所有的殺心都變成了愛心。夙璃並不在意這些人,她只在乎他。
不管夙璃最終會走向何方,又會相互陪伴多久,對於北宮鵠,夙璃只是想要無拘無束的接近。
北宮鵠對夙璃來說,是這個世上唯一不可抗拒的存在。
可是夙璃甚至可以不管北宮鵠此時怎麼想,她依舊會這麼做。他們兩人此時對戰場上的糾結,其實都毫不在意。
況且戰陣中還依舊維持着某種看似平衡的局面,事情的進況到底要達到什麼樣地步,那就要看北宮鵠和夙璃之間到底能夠走多遠,走多久,又走的有多麼的深入。
這場戰爭的拼殺十分的慘烈,夙璃和北宮鵠在殺戮之間彼此相望,他們眼神卻都充滿了絕望。
因爲他們知道他們自己都回不去了,夙璃再也不是那個等待着北宮鵠去解救她的弱女子。
北宮鵠也不再是夙璃心目中的大將軍,他現在對抗着的是皇族的禁軍,已經成爲了一個貨真價實的軍閥。
北宮鵠不再需要去帶夙璃走,而夙璃現在身種四種血契,也已經走不了了:他們只能在戰爭中相逢,並且兵刃相見。
爲此,夙璃寧願受到北宮鵠的誅殺,而北宮鵠已經不知道爲何而戰,只是在戰鬥而已。
戰場上還有着三位皇子只想趁亂將夙璃救走,納爲己用。紅葉殘血見勸不住夙璃,只好隨之殺入戰陣之中。
寅族王子在兩軍交戰之旁觀陣,虎視眈眈,侍立一旁的上官解苦笑不已。
上官解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沒有想到被自己一手扶持起來的王子竟具有如此的野心。
一坐上寅族王位,王子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將上官淑敏和北宮晴餵了冰蠱,除非定時餵食解藥,否則下場就跟小郡王的軍隊一樣,頃刻覆滅。
上官解掩護了北宮鵠逃離,自己卻終究心繫上官淑敏,不顧北宮鵠的勸阻,返身而回,畢竟不敵,還是王子一舉拿下,不得不留了下來,輔佐王子。
一時之間,如同天崩地裂,各股力量互相傾軋,天地之間,暗無天日。
只有距離,才能彌補痛苦帶來的損失。夙璃帶走北宮鵠,他們一起回到長生族曾經所在的皇陵深處。也就是在那裡,他們一起埋葬了大師姐。
皇帝失去了禁衛軍,讓他回到宮中的皇宮中的時候,他發現祁妃躺在牀上人事不醒,怎麼叫也叫不醒。
也許這樣對皇帝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因爲至少在他的一生中,不僅僅只是勾心鬥角,時刻擔心着臣子和皇子們謀權篡位。
至少皇帝還相信着,祁妃是真正的對他好。
而當這個他一生裡他認爲唯一對她好的人,就這樣成爲了一個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的時候,支撐他的前進的動力,和他整個一個重建帝國的夢想,全部都崩塌了。
就在那一刻裡,皇帝瘋了,他又哭又笑地穿過御書房來到太和殿,最終來到朝堂之上,坐在皇位上,對着空落落的朝廷,也對着他想象中的滿朝文武大聲的喊叫。
朕來了,朕是永生不死的,朕將君臨天下千千萬萬年,朕貴爲天子,將成神成聖,統領萬族萬世,無窮無盡,沒完沒了……
皇帝說到這裡,聲音噶然而止,一口氣血逆行而上,他忍不住噴了出來,隨後他頹然倒下,歪倒在龍椅上。
反襯着金燦燦的龍袍上紅澄澄的血跡,皇帝徹底人事不行,被一幫太監搬入寢宮,放在龍牀之上。
太醫們聞訊而來,與幾個主要的大臣跪坐於地,等候皇帝駕崩之時,即可重立帝位
然而皇帝一直拖延着,不肯落氣,三位皇子到了,他們看到面前這個這種情況,面面相覷,。
最終大皇子拿定了主意,他向龍牀前伺候着的太監們使了個眼色,並向爲首的那個太監遞過一個鵝毛枕頭。
那個太監不得不站起來接過去,卻畏懼不前。大皇子怒目而視,竟拔出不顧內宮禁止攜帶武器的規定,而帶在身邊的佩劍。
佩劍出鞘,冷氣森森,跪伏於地的大臣們趕緊通通低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而其他兩位皇子,走到一羣跪地不起的太監後面,胡亂的踢着他們撅的高高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