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我已經想好一個辦法姑且講出來請舅父指點。”
樓蘭王子頓了一下,接道:“此番西開舉事,必然和沙城司徒逆魔搬兵有關,所以內防西開,外防沙兵,是必然之事。西開或許可平,要是加上沙城來犯,則我危矣。故我想到‘圍魏就趙’之策以外防沙兵,我已經派列焰,招魂二人爲使,到土城說服土王在沙土關增兵,想土城思及厲害關係必不會坐待沙城勢大,只要土軍做出欲攻沙之勢,受此牽制沙兵必不敢輕舉妄動;內平西開,我想到‘請君入甕’一策,所謂擒賊先擒王,樹倒猢猻散,我一會便即刻進宮請父皇下旨召見西開,舅父則調三十精兵埋伏,一舉擒下西開,其餘二百七十精兵,則由舅父帶領,埋伏至西開府,等西開一出府面聖,舅父便可乘虛直入,捉拿西開匪黨。舅父,你看此策可行麼?”
北獸連連點頭:“可行之極!可行之極!殿下運籌帷幄,真是西域之幸啊!”
禁地依然鬱鬱蔥蔥,望去滿眼翠色。
禁地的芳草古道上兩匹鍵馬撒蹄狂奔,日頭還未落山,就已經來至禁地邊疆了。此處並無守衛,越過關口,便已到了滿目蒼涼的蛇谷。
自五蛇兄弟一死,蛇谷已久無人煙,草長鶯飛,蛇蟒橫行,想及世態之炎涼,物是而人非,真個叫人感慨萬千。
“兄弟,前邊就是土城了,但願我們不負王子所託纔是。”左邊一位老者道。
此老者身材矮小,鬚髮已白,肩上背一幅褡褳,背後斜挎一個遮雨布蓬,左手託着一個鼻菸壺騎馬的時候也不忘吸上兩口。最惹眼的是這個老者居然從頭到腳穿了一身大紅的衣服。
老者右邊是一個又高又壯的大漢,端坐馬上身形幾乎和馬一樣大了,壓的馬背都彎下來一塊。大漢年紀約四十上下,一身土布衣衫,光頭無冠,背後揹着一口好大的砍刀用布纏着。
此二人正是受樓蘭王子之命,趕赴土城求兵的使者,紅衣老者名曰“烈焰”,高大汗子名叫“招魂”。
“恩。”大漢表情沉重,只從鼻孔裡哼出這一個字來,就又拍馬前行了。
老者也不再說話,縱馬跟了上去。
健馬剛跑起來老者忽然一勒馬繮,馬瞬間急停,嘶溜溜長嘯一聲,立了起來。再看前面大漢也已經停住了。
老者暗道:“看來招魂兄弟也覺得情況不對了,倒不是我老眼昏花。”老者一邊想,一邊已經伸手從褡褳裡拿出一個模樣奇怪的小筒來。
散場的時候劉公梓並沒有和韓山走到一起而是讓韓山自己先回去了。
劉公梓一個人在沙城散起步來。
他喜歡邊走邊想問題。於是從城東走到城西,從城裡走到城外。
沙城地勢奇特,西接土城,南望中州,東倚東邙山,北靠禁地蛇谷。城內地貌也甚是奇特,東南多綠野,靠東邙山處有一條河曰東邙河,西北多沙丘,多礫石堅巖。
劉公梓走着走着就信步走到了城東東邙河畔東邙山腳。
此時天已擦黑,天上星星點點,永遠閃着亙古不變的輝光。
看到前方有水阻路,劉公梓就返回身,欲向城裡走去。
當他轉過身剛走了七步,他就發現前面居然有一個人影站着。
“好輕功!” 劉公梓暗想,有人跟在後面自己居然都沒發覺,也許是自己想問題想的太投入了吧。劉公梓給自己找了個藉口,虎狼之地看來以後要加倍小心纔是。
可當劉公梓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人走到自己背後自己居然沒發現這件事一點也不奇怪了。
因爲他是沙鷹冷飛。
冷飛的輕功江湖稱絕。
據傳五年前中州有一財主跟冷飛打賭,用自家養的一頭鷹和冷飛比看到底哪個更快些。賭注是財主的女兒和冷飛的命。結果財主一杯茶還沒涼下來,冷飛已經一手抓着鷹的屍體來領賭金了。可這時財主卻反悔了,他仗着自己是中州石霸王的結義兄弟,拒不承認打賭的事情也拒不交出女兒,冷飛一氣之下殺了財主全家三十餘口人命,然後爲了逃避石霸王尋仇及官家追捕,才逃到沙城躲禍至今。
劉公梓看到冷飛時衝他一抱拳:“大哥忒有閒情,小弟卻要回去休息了。”
劉公梓就要走過去。
這時候冷飛說話了,聽到冷飛的話,劉公梓就不能再走了。
冷飛說:“劉公梓?‘六公子’纔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