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又見銀箭

六公子在臨近一間茶樓裡邊喝茶邊想點事情的時候,龍鳳閣的夥計找上了他。

“呦!六爺,我可找到您了,勞駕快去到鄙店看看吧,有個和尚要了滿漢全席吃着帶勁卻付不出銀子,點了名的說跟您老算帳,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您老的朋友因此不敢罔加得罪……”

“走吧,前面帶路。”好你個和尚,六公子暗道,但願你沒白吃了我的銀子。

六公子走上龍鳳閣二樓的時候,果然看到阿平和尚正守着一大桌子的菜狼吞虎食。六公子拉把椅子坐到它對面,直到阿平和尚用袖頭左右四下擦淨了嘴又喊了兩個飽嗝。

“你這一頓飯,怕是我兩月的積蓄都沒了。”

阿平和尚一翻白眼:“俺和尚餓了七天了,你個小氣鬼吝嗇王鐵公雞瓷耗子,要不是爲了你的事俺和尚現在早又肥了一大圈了,你瞅瞅現在,這袍子,這帶子……”

六公子笑着不語。

“而且,等你聽了和尚這七天的經歷,你就會覺得就算十桌滿漢全席只怕你也認爲值了。”阿平和尚拍了拍肚子,大叫:“小二,上等客房一間,牀鋪厚點,枕頭墊高點,侍侯俺和尚睡覺。”

小二長着臉看六公子,六公子點了點頭。小二這才吆喝一聲:“上等客房一間,和尚爺您請嘞。”

“好了,現在我說你聽不許插話。那晚和尚潛入龍府,找了一棵大槐樹躲了上去,這一躲就是七天。第一天什麼事都沒有。第二天和尚發現有個小偷,也偷偷爬進龍府也藏身在和尚的大槐樹上,還差點踩到和尚的頭,但是和尚沒動。那個小偷也沒動,五更就又從原路溜了。第三晚和尚又看到了小偷,還是和昨天一樣,什麼事也沒做五更天就偷偷遛走了。第四天小偷又來了,不同的是這次他在樹上躲到三更天,終於開始行動了,他先是藏身到龍府大廳的一塊巨匾後面,直到五更天,然後又走了——你失望了?和尚也失望,老實說幹出什麼樣大事的小偷和尚我都見過這麼膽小的小偷和尚還是第一次見到。第六天,和尚決定跟着小偷看他到底在耍什麼把戲。不過這次小偷好象有點不同了,來的也晚了點。他進來之後就,就直奔龍家小姐的閨房去了,還是個淫賊——嘿嘿,你心疼了吧?就知道你對龍家小妮子有意思,要不要和尚幫你保個媒拉個線?——瞪我?好好,不說這個了,說正事。不過剛好龍家小姐去了大覺寺燒香還願當晚沒回來,才逃過了這一劫。那淫賊沒見到小姐,這次不等五更就跑掉了。結果第七天又來了。這次和尚終於看不過去了,和尚就跟小偷打起來了。你在笑?你笑和尚沒聽你的話?還是你早知道和尚忍不住還是動手了?你笑吧,反正和尚是動手了。那個小偷還真是厲害,一手***法舞的倒也好看,當然和尚的困魔絕學也不是吃素的,小偷眼見被和尚困住無法脫身,忽地從背後亮出一根兵器來,你猜是什麼?居然是銀蛇劍——小偷情急之下終於現了原形了——你又笑,那證明你也和我一樣聰明,你也猜到了,‘山舞銀蛇’,他就是沙城排名在莫瘸子之上的殺手,銀蛇韓山。銀蛇在手的韓山真的不是浪得虛名了,厲害,跟和尚戰了近百個回合,和尚才覓得空隙——要不是他急於脫身不想跟和尚戀戰,鹿死誰手就真不一定了——你又在笑?你笑和尚最終還是讓韓山跑了是不是?哎!你笑吧,反正和尚也確實讓韓山跑了,不過馬上你就笑不出來了。第一百招和尚終於覓着韓山一個漏洞,正準備以一招金剛降魔扣住他手腕,忽然奇怪的事發生了:一隻箭,好快的一隻箭,好準的一隻箭,那麼黑的夜那隻箭卻正對着和尚的脈門飛過來。和尚趕緊撤手,韓山趁機就跑了——你怎麼不笑了?你應該猜到是誰的箭了吧,你笑不出來了吧……”

六公子真的笑不出來了。

例不虛發,銀箭的箭。

銀箭怎麼會和沙城的韓山一路了呢?他們來中州龍府做什麼?難道真的是銀箭倒戈殺了將軍投靠了沙城?但六公子覺的事情決不會就這麼簡單。

“不過現在和尚忽然覺得,第六天那個‘淫賊’好象和其他幾天來的那個‘小偷’不是同一個人,是的,一定是兩個人。至少,江湖人都知道韓山只是一個有良心的殺手而決不是一個淫賊。”

第六天那個‘淫賊’?第六天,六公子想起來,那晚剛好是教頭被害的日子。

看來我們要出一趟遠門了,和尚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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