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桓接過一一看了,初時還神情莫辨,可越看到後面,他眼中的神情越加陰沉。
待得看完之後,蕭桓將手中之物狠狠地砸在桌案上,冷聲道:“林陽,你還有何話說?”
這信上的字體乃是林陽手書,其間的紅章更是他的私章,再加上這來往文書和賄賂的銀票古玩等物,一樁樁一件件都擺在眼前!
林陽面如死灰,張口卻只一句乾巴巴的辯駁:“微臣冤枉——”
“呵。”蕭桓怒極反笑:“這話你還是到父皇面前去說吧!來人,將此等叛臣押解,隨軍回京,等候發落!”
不過半日的工夫,這天便已經變了顏色,一如這軍中的氛圍。
蕭桓做事的速度十分迅捷,到了下午時分,與林陽過密的一干人等皆被送到了內城定南王府的地牢裡看押起來,只等大軍開拔回京時帶走。
晨起還晴朗的天,到了後半日便已經轉成了昏黃,雪粒子夾雜着風嗚聲吹過營帳,爲這寒冬更添了一分冷意。
葉驚塵站在桌案之前,低頭望着那一張被自己塗塗改改的面目全非的紙張,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如今林陽被看押,已經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了。這一筆功勞,前世裡卻是蕭承的,可今生卻變成了蕭桓。
葉驚塵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什麼乾淨的人,相反,多年的征戰早讓她雙手沾滿鮮血,更遑論回京之後,爲了幫助蕭承,她更是做下許多違背良心之事。而蕭桓,便是其中一樁。
前世被她間接害死之人,卻在她重生之初便救了她一命。
這是何等的玩笑。
忽見帳子被掀開,繼而便見顏良走進來,恭聲道:“將軍,定南王在城內開了宴席,請您過去呢。”
葉驚塵被冷風刺激了神經,這纔回過神來,收起雜亂的思緒,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且等我一會兒。”
顏良應了,又略微遲疑道:“紅鳶郡主也在呢,您待會小心着些。”他是定北王府的人,之所以跟着葉驚塵從軍,一則是要保護她的安全;二則便是留心提防,不叫人發現葉驚塵的女兒身。
可是,這居心叵測之人可以防,桃花債卻是攔不住的。
譬如那位定南王府的小郡主蕭紅鳶。
葉驚塵微微一愣,頓時想起往事來,臉上難得的泛起了一抹不自然,道:“唔,你待會替我看着些,我躲着點便是了。”
可是有些人,卻不是想躲就能躲的掉的。
這不,她前腳才下了馬,剛踏入定南王府,便見一道紅色的倩影迎面飄了過來,幾乎是一個猛子扎到她的懷裡,脆生生的喊道:“驚塵哥哥!”
葉驚塵一個踉蹌,連忙將蕭紅鳶拖出自己的懷抱,臉上還得掛着笑意:“這天寒地凍的,郡主怎麼出來了?”
熟料,蕭紅鳶下一句話便成功的叫葉驚塵嗆到了:“我特意在這裡等驚塵哥哥呀。”
蕭紅鳶一面說着,一面不由分說的拉着葉驚塵往府內走,嘴裡還在絮絮道:“我聽小廝說你受傷了,我擔心的都吃不下飯了,你可好些了麼?”
“唔,有勞郡主擔心了,我沒有大礙。”葉驚塵額頭一道道黑線劃過,卻不能表現在臉上,只能不住的乾笑着。
蕭紅鳶卻沒聽出對方話裡的尷尬,將一張櫻桃小嘴高高撅起,嗔道:“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郡主,好像我們多陌生一樣。定南王府和定北王府可是世交,雖說葉伯伯英年早逝,可卻是我父親最敬佩的人物。如今你又是虎父無犬子,父親教訓我哥哥的時候,總恨不得你纔是他的親兒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