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般模樣格外楚楚動人,看在葉輕綃的眼中,心裡也有些酸澀。只是一想起康帝下的旨意,葉輕綃卻不得不拒絕她。
“不好。”
只是說這話的人,卻不是葉輕綃。
有男人舒朗的聲音傳來,而後便見一個男人撥開垂柳走了過來。着一身墨藍長袍,腰間的寶藍腰帶更將他的身材分割的越發頎長。男人的一張臉上淡漠如斯,彷彿是上古神邸般的尊貴非凡。有日光灑落,爲他的周身都披上了一層的光輝。
正是蕭桓。
見到他前來,葉輕綃的心中突然便鬆了一口氣,彎脣笑道:“安王怎麼來的這般早?”
蕭桓對她話中的稱謂微微不滿,面上卻是毫無波動,只淡淡道:“閒來無事,便來的早了。”
看到蕭桓,蕭曲素的神情也收了幾分,乖覺的行禮道:“皇兄。”
蕭桓略一點頭,道:“你若是沒事兒,就早些回宮吧。”
聞言,蕭曲素臉上頓時閃過一抹焦急,求救似的看向葉輕綃,卻見對方只是衝着她搖了搖頭。
見狀,蕭曲素索性豁了出去,咬着嘴脣有些惴惴不安道:“臣妹只是見他一面,偷偷望一眼就好,還請皇兄幫忙。”
“莫不是你以爲,父皇下的詔書是開玩笑的?”
蕭桓負手而立,臉上似是古井無波,可是說出的話卻格外嚴厲:“你既然在父皇面前發過誓言,便該遵守纔是。”
見蕭曲素有些泫然欲泣,葉輕綃嘆了口氣,走到她面前,溫聲道:“公主,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如今皇上不許你們相見,可若是爲了日後的長相廝守,忍一下又有什麼大礙?何必爲了解一時的相思,而去毀了日後的幸福呢。”
看到二人臉上的堅定,蕭曲素便知此事怕是無望了。念着,她苦笑一聲,並未做迴應,只是悶悶道:“那本宮先回去了。”
眼見得蕭曲素離開,葉輕綃到底是有些不忍,回望蕭桓道:“王爺爲何不告訴她,皇上在慕容彥身邊安插了不少
大內高手,只等着揪二人的錯處呢?”
熟料,蕭桓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蹙眉問道:“你叫本王什麼?”
“嗯?”
葉輕綃乍聽到這話,還有些愣怔,待得反應過來蕭桓說了什麼時候,頓時便臉色發紅,輕咳一聲道:“子珩。”
見狀,蕭桓這才滿意一笑,柔聲道:“乖,以後莫要忘了。”
他眼中的情誼太過濃重,直叫葉輕綃有些吶吶:“唔,時候不早了,我去看看紅鳶預備的如何了。”
見葉輕綃逃也似的溜走,蕭桓的眉心漸漸舒展開來,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蕭紅鳶的及笄禮格外隆重,除卻正賓是裴氏之外,贊者請的更是先皇后的嫂子,永信候夫人。
場上人雖然多,可除了正賓說話之外,竟是落針可聞。
只聽得裴氏的聲音渾圓柔和的響徹在院內:“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古訓是式,爾其守之。”
葉輕綃站在人羣中,見蕭紅鳶恭敬聆聽垂訓,每次加拜之後出來都越發隆重,神情裡也帶出幾分豔羨來。
三拜三加之後,及笄禮成。
定南王妃笑眯眯的謝過了前來觀禮的賓客,便將人引去了前廳就坐。眼見得那些丫鬟們提着紅木食盒行走其間,爲賓客們添水加茶,葉輕綃不着痕跡的斂去了眉目間的豔羨,轉身走了出去。
忽有一道人影擋在了她的眼前。
葉輕綃擡眼望去,便見蕭桓正在她身前不遠,眉眼溫和,眼波流轉。
“輕綃欲往何處去?”
聽得蕭桓詢問,葉輕綃的心情也莫名好了幾分,歪頭一笑:“自然是往去處去。”
她的話一出,便引得蕭桓勾脣一笑,道:“好巧,咱們同路,不如一同走?”
聞言,葉輕綃再忍不住,睨了他一眼笑道:“我是要去淨手,難不成王爺也要跟我進一處麼?”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眼中皆是狡黠,看的蕭桓心中一癢,臉上笑意越發
加深,其中又帶出幾分無奈來:“你倒是會噎人,不過本王不同你一般見識。”
他這模樣極大的取悅了葉輕綃,後者莞爾一笑,眼眸裡的落寞消失不見,替換成了星星點點的笑意:“那就多謝王爺您大度了。”
蕭桓在忍不住,伸手將葉輕綃攬在懷中,將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貼近了自己,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本王先前是不是同你說過,該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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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氣息撲入耳邊,帶起酥麻的微癢,葉輕綃心頭一顫,豔色也瞬間蔓延到了溫軟的耳垂上。
她掙脫不開,一雙手無措的捏着袖子,擡眼想要控訴時,卻又撞到了對方眼眸裡的滿天星河。
璀璨耀眼,動人心魄。
葉輕綃彷彿被蠱惑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叫道:“子珩。”
下一刻,蕭桓便鬆開了她的腰肢,滿意一笑道:“若再有下次,本王定不輕饒。”
聞言,葉輕綃臉上的豔色愈發的濃重了。
她輕咳一聲,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心情,縱然十分想要落荒而逃,卻又礙於面子不肯挪動半分。
好一會兒,她才憋出一句:“你果然是太閒了,可惜了今日哥哥沒有出來跟你較真兒。”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眸裡的水霧格外明顯,眼眸內的媚色不經意間撩撥着蕭桓的心房,叫他的心頭爲之顫動着。
明知葉輕綃這話說的違心,蕭桓仍舊忍不住的逗她:“本王並不覺得閒,相反,我很——”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尖銳的叫聲打斷了。
“啊——”
女子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劃破了長空,也驚動了蕭桓二人。
葉輕綃循聲而望,頓時便瞪大了雙眸。春末的湖面上,正飄着兩個被水鼓起來的裙襬,而那裙襬的主人,則在水中無望的擺手求助!
尖叫聲便是從二人的嘴裡發出的。
見狀,葉輕綃連忙推開蕭桓,朝着那邊的湖跑了過去。
有人卻先她一步跳下了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