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桓半晌不說話,那侍衛斟酌了一番,又低聲詢問道:“王爺,定北王妃舉辦宴會,您去麼?”
聞言,蕭桓咬了咬牙,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去,我爲什麼不去?”
一想到自己曾跟溫子辰見面就掐,掐完就打,蕭桓就有些欲哭無淚。他自己做出來的孽,哭着也要嚥下去!
見蕭桓這般,那侍衛忍着笑意,到底是沒敢笑出聲,只輕咳了一聲道:“那屬下去準備一番。”
隨着定北王府的事情被爆出來,那個惡人孫氏也成了街頭巷尾之人抨擊的對象,不止如此,連孫家都在京城待不下去,預備着離開這裡了。
然而對於這些事情,還有一個人是完全不知情的,那便是葉浩初。
當日婚宴搞砸之後,他便從孫氏的房內拿了一包銀子,而後帶着那一羣的狐朋狗友去了青樓酒肆裡面暢快喝酒。
一連三日的花天酒地,早將葉浩初的腦子都灌得迷迷糊糊,恍惚間不知今夕何夕,更遑論外界之事了。
老鴇帶着打手進來的時候,葉浩初正在花魁娘子的牀上呼呼地睡着大覺。
見到葉浩初這衣不蔽體的模樣,老鴇嫌惡的一皺眉,而後走到葉浩初牀前,毫不客氣的將他從牀上丟了下來。
與大理石地面接觸的那一刻,葉浩初頓時清醒了不少,憤怒的罵道:“誰他孃的不長眼,凍死老子了!”
他一面說,一面從地上爬起來,待得看到老鴇之後,頓時不滿道:“我說花媽媽,誰讓你進來的,湘兒呢?”
聞言,那老鴇嗤了一聲,鄙夷道:“葉公子,先把銀子付了,我就讓你找湘兒。”
見老鴇要銀子,葉浩初霎時嗤道:“不就是銀子麼,小爺這裡有的是。”他一面說,一面走到牀前去拿銀子。
可是摸了半日,只摸到了一個空空如也的荷包,內中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更遑論銀子了!
見狀,葉浩初頓時大驚失色道:“我的銀子呢,怎
麼會沒有了?”
老鴇輕蔑的一笑,喊着身後的打手道:“呵,沒銀子也敢來,你們幾個,把他給我丟出去!”
眼見得自己瞬間被擡了起來,葉浩初頓時便怒從心頭起,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套了,當下便指着老鴇道:“你知道我是誰麼,你今兒若是敢動小爺一個手指頭,信不信小爺我拆了你的花樓!”
聽得這話,那老鴇笑的越發鄙夷:“喲,瞧瞧這話問的,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啊,不守婦道的女人跟一個下人生出來的雜種,還敢跑到咱們這兒來充大爺!今兒個,花媽媽我就給你個教訓!給我狠狠地打,打完了再丟出去!”
葉浩初還未反應過來老鴇話中的意思,整個人便被那些打手一通亂揍,直打的他鼻青臉腫,嘴裡也從剛開始的謾罵變成了後來的求饒。
待得那羣人打累了,果真如同老鴇吩咐的一般,將他徑自丟到了鬧市口。此時正是晌午時分,鬧市上人來人往,格外熱鬧。而他的對面就是一家酒樓,內中正有說書人興致高漲的講着這兩日最火熱的事。
“那孫氏見事情敗露,非但毫不悔改,竟還夥同姦夫將葉老爺毒成了一個廢人,可憐葉家忠臣之後,竟生生的被廢了雙腿,這一生只能纏綿牀榻!好在天理昭昭,今日,便是那孫氏的死期!”
葉浩初起初還有些發矇,那說書人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明白,可是串聯成一句話之後,怎麼就聽不懂了呢!
念及此,葉浩初顧不得自己身上僅穿了一條褻褲,踉踉蹌蹌的衝了進去,一把揪住那說書的老頭,大聲質問道:“你說什麼,哪個孫氏,哪個葉家!”
一旁的賓客們正聽得津津有味兒,猛然見跑出來這麼一個瘋子似的人,頓時覺得被敗壞了興致,罵道:“還能有哪個葉家,自然是定北王的府上!叫花子,快滾出去,別耽誤爺聽書!”
剎那間,葉浩初只覺得有驚雷在頭頂上炸響,他頓時覺得怒火上涌,猛地揮拳打向哪個賓客,嘴裡罵道:“小爺
讓你滿嘴噴糞污衊人,我打死你!”
葉浩初再被人從酒樓裡扔出來的時候,不但鼻青臉腫,且嘴角還不停地流出血來。他雙目呆滯的望着天空,躺在地上望着來來往往的行人,猛然響起那些人的話,頓時便撐起身子,朝着菜市口跑去。
正是午時,只見那彪形大漢亮起明晃晃的刀,在上噴了一口酒之後,揮刀便朝着那個被蒙了黑布的婦人砍去。
下一刻,便見鮮血噴涌而出,那顆頭顱咕嚕嚕的滾了好遠,而那人的雙目瞪得格外大,卻已然沒了呼吸。
葉浩初趕來的時候,正見到這一幕,他再也忍不住,驚聲嚎了一聲,整個人便跟着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娘——”
……
在找過算命先生測了吉凶之後,裴氏特意將宴請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初六。
天還未亮,葉輕綃便被蘭草喊着起牀,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雙鳳眸將睜未睜,慵懶道:“今兒個溫子辰那個妖孽的主場,這麼早喚我做什麼?”
蘭草一面由着她發牢騷,一面將衣服拿過來,柔聲笑道:“王妃早已經起了,主子您確定還要睡麼?”
聞言,葉輕綃頓時哀嘆一聲,到底是睜開眼,認命的接過衣服,嘴裡卻是忍不住嘆道:“都道是隻見新人笑,我今兒個算是知道了。”話雖如此說,她的眼睛裡卻沒有半分的哀怨。
裴氏這麼多年鬱郁,如今能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造化了。
待得起牀收拾妥當之後,葉輕綃便徑自去了清風苑。她原以爲自己夠早了,不想自己竟是最後一個到的。
她到的時候,溫子辰正和葉輕櫻相談甚歡,這妖孽去的地方多,大好河山奇景怪志信手拈來,隨便一講便是一出精彩紛呈的大戲,直聽得葉輕櫻心馳神往,恨不能親眼去看看纔好。
見這般情景,葉輕綃頓時撇了撇嘴,嗤了一聲道:“我說溫子辰,你能甭一天到晚的往姐姐身邊湊麼,當心我那未來姐夫揍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