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臘月之後,天氣便格外的寒冷了起來。
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多,三五日便會落下來一場雪來,放眼之處屆時一片銀白之色。凌冽的寒風吹過京城的街道,讓過往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裹緊了衣服,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因着臘月初六便是溫子辰娶親的日子,所以定北王府裡面張燈結綵,白雪之上覆着紅綢緞,大紅燈籠在風中搖擺着,更顯得喜慶非凡。
昨夜的雪下得格外厚實,鋪天蓋地的卷着寒風席捲了整片天地。到了翌日下午的時候,這一場雪終於漸漸停止,且還罕見的露出了昏黃的日光來。
雖說天氣已經放晴,可樹上還會不時的隨風抖落下成塊的雪堆,撲簌簌的格外好看。
地上的積雪層層,院子裡有幾個丫鬟掃完了雪,又起了玩心,正在院子裡堆雪人。
葉輕綃站在窗子前,望着院子裡的人玩的歡快,也不去阻止,只是微笑着看着這一幕。
白梅玩心大,看到葉輕綃站在那裡不動,頓時揚手笑道:“小姐,一起來玩呀。”
聞言,葉輕綃頓時搖頭笑道:“你們玩吧。”
她話音未落,就見一旁的蘭草笑嘻嘻的抄起一個雪球,躡手躡腳的走到白梅身旁,朝着白梅的脖子便拋了過去。
下一瞬便見雪花在她身上散開,被風一吹,便再次飄落在地上。
白梅脖子一涼,尖叫一聲,回眸便笑嗔道:“好哇,你竟然敢偷襲我,看招!”
眼見得院內的幾個丫鬟亂做了一團,葉輕綃臉上笑容越發加大,心情也難得的明媚了起來。
忽見一個人影從外走進,着一襲墨色棉袍,頭戴紫玉冠,外罩軟毛織錦大裘。一張露在外面的臉上白裡透紅,一雙桃花眼上挑,內中波光流轉,更顯得勾人心魄。
正是即將大婚的溫子辰。
見到他來,院內的幾個丫鬟都停下了手,微微喘氣兒的行禮道:“給王爺請安。”
“免了吧。”溫子辰隨意一擡手,便朝着屋內走了進去。而院子裡的這
幾個丫鬟也不敢再玩,互相做了個鬼臉,便進屋伺候去了。
見狀,葉輕綃頓時笑着調侃道:“瞧瞧,哥哥好大的威風呢,這院子裡的幾個丫頭連我都不怕,偏見了你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聞言,溫子辰霎時失笑道:“本座生的這般俊朗非凡,有這麼可怕麼?”說這話的時候,他的一雙眼睛又若有似無的朝着那幾個丫鬟瞟了一眼。
他眼神看過來的時候,被注視到的丫鬟們都低下了頭,生怕跟他對視。
開玩笑,府上這位大少爺,雖然臉上總是掛着笑意,可是那笑容裡卻彷彿能飛出刀子來,她們雖然是丫鬟,那也是長了腦子的,誰敢跟他對視!
溫子辰無奈的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難不成本座的美貌太盛,讓她們都自慚形穢了麼?”
這話一出,那幾個丫鬟的頭更加的低了幾分。是,您厲害,您說什麼都是對的!
見此情形,葉輕綃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揉着肚子道:“罷了,你們都下去吧,不然我這好哥哥可是要惱羞成怒了呢。”
她這話只是開玩笑,所以丫鬟們在替溫子辰倒完茶水之後,便都乖順的侍立在一旁,等候着吩咐。
屋內炭火微微爆開,發出細小的聲響來。
溫子辰將大麾交到丫鬟的手中,這纔回眸笑道:“府上處處忙亂,你這裡倒是清淨。”
聞言,葉輕綃頓時笑的眉眼彎彎,施施然道:“那是自然,畢竟要娶親的是哥哥你,可是跟我無關呢。”
說到這裡,她又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三日後哥哥便要大婚了,怎麼這個時候還有心思來我這裡?”
溫子辰挑眉一笑,嗤道:“你這小沒良心的,本座何時晾着你了?”說着,他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錦盒來,遞過去道:“打開看看。”
那盒子上包着錦緞,觸手柔軟,待得打開之後,葉輕綃頓時便訝然道:“哥哥,你這是哪裡得來的寶貝?”
光滑的錦緞內放置着一個鐲子,潔白
無瑕的鐲身裡面流淌着絲絲縷縷的紅色絲線,質地通透,內中的血絲更是恍若在活人身體內流動一般。
赫然是一隻絕佳品相的血玉鐲子!
血玉鐲子自古難求,尤其是這等品相的更是百年難遇。而這血玉之所以被世人趨之若鶩,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可解天下百毒,更是剋制蠱毒的法寶。
而溫子辰將這鐲子千辛萬苦的找來,其用意葉輕綃更是一猜即透。
“多謝哥哥。”
看到她誠摯的笑意,溫子辰睨了她一眼,道:“你這賣乖的本事倒是增加了不少,既然喜歡便收着吧。本座還忙,就不留了。”
眼見得溫子辰起身要走,葉輕綃忙的站起身來相送。
不想丫鬟們剛挑起簾子,就見外間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一個女子。
一襲紅衣在這雪地裡顯得更加明豔非凡,然而女子臉上的焦急卻將她的好顏色打了幾分折扣。
見到二人,媚娘頓時三兩步並做一起的跑了過來,嘴裡則叫道:“大事不好了!”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媚娘都是格外鎮定的。所以如今見到她這個模樣,溫子辰的心中猛地一沉,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媚娘急匆匆的進了房間,連兜帽都來不及摘,便看向溫子辰急切道:“快隨我去一趟泰王府,蕭承要死了!”
“你說什麼?”
乍一聽到這話,葉輕綃微微一愣,眼中則閃過一抹喜色來。
然而溫子辰卻是反應的快,當下便想起葉輕綃的身體,立刻便吩咐人備了馬車,帶着葉輕綃便出了門。
等馬車轔轔而行的時候,溫子辰方纔問起了事情的具體情況。
“蕭承聽信道士的混話,吃了不少據說可以重振雄風的虎狼之藥。那些藥我曾檢查過,雖然並沒有效果,可是也不該致命的。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今日午後蕭承吃了藥便在房間內召了三四個侍女,初時還能聽到裡面齷齪的聲音,可到了後來,裡面便安靜了下來。咱們的人進去查探之後才發現,他不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