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平宮。
鼓樂齊鳴,鍾編聲聵,杯盤交錯之中有健朗的聲音大聲說道,“請允許臣等舉杯,共慶兩國結下秦晉之好。”
上位的王者操着老邁的聲音,紅潤的臉頰帶着矍鑠的光彩,讓他看起來並不像他的實際年齡,這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正是大祁國的國主,衛颯的父親——衛英。雖然年紀越來越大,但是他卻絲毫沒有一點要退位養老的打算,自己不僅依舊大權在握,而且現在他還要爲自己的兒子做長遠的打算。
今日清晨,遠國主木思崖,也是他幾十年前便熟識的盟友,他們還一起合作將當時稱霸一方的北冥於一夜之間消滅。此後他們便各自盤踞在瓜分來的北冥土地上,而由於地域的原因,木思崖更是佔據了曾經的北冥帝都,有相術者說北冥的帝都地下有龍脈,得者可保萬年基業,這種說法在當時被衛英嗤笑,霸道傲氣的衛英對這種說法十分不屑,他認爲如果一處土地可以保一國安康永久,那麼北冥也不會那麼輕鬆的被他們所滅。
或許,在他看來,這塊土地是黴運叢生的地方也說不定。但是他的盟友卻不這麼認爲,木思崖堅持的認爲那個傳說十分可信,於是於北冥亡國的次年,遷都北上。
政場上無恆友,無恆敵。曾經的盟友現在已經換了身份和立場,這一切不得不讓人加緊防備。
衛英喝得酩酊,醉眼迷濛的看着場下靜立的女子,從上到下審視一番,露出和藹的笑容,晃動着手裡的酒杯,一副不勝酒力的摸樣,“原來是老木的公主,犬子何等榮耀能與此女結爲夫妻。”
女子微微低垂着頭,不勝嬌羞。聽見衛英這麼誇讚,輕啓脣瓣,倒個萬福,“陛下盛讚,弦月不敢當。”
如果近看這個女子就不難發現,她絕對是個美人,尤其是一對彎彎的眉,果然形同弦月。脣紅齒白,面龐絕美,身姿如風過扶柳,靜如處子,於一動一靜中透出靜態的美感,如同霧中仙子,月裡嫦娥,長袖垂地,華裙搖曳,翡翠玉環,明珠金鎖,每一樣都彰顯出她地位的顯赫和暗斂的尊貴。
衛英似乎對這個女孩子十分滿意,在使臣說明木思崖有意結親的想法說明之後,便一口應允。
坐在父親手下的衛承眯起眼睛,同樣打量着這個女子,卻見她溫潤的眉眼中帶着的一點不自信和佯裝出的謙恭。這一點未能逃脫衛承的火眼金睛。
“那麼,不知陛下意欲將哪位王子與公主完婚?”
生在帝王家的女子大多如此,從小言傳身教的便與尋常女子不同,特別是在婚姻這點上,更是沒有選擇的權利,並且已經到了如同貨物一樣隨意被人安排的地步。弦月似乎已經看透了這一點,在自己的大臣如此詢問的時候,連一眼都沒有朝衛承看過去。
衛英想了想,看向自己的大兒子,“承兒,你有何想法?”
衛承躬身站起,先一躬到底,“父王,兒臣以爲弦月公主貌美驚人,賢良淑德,此等嬌女當與三弟爲婦。”
二皇子同樣站起身來,向父親一拜,“大哥說得十分有理,兒臣也以爲,當與三弟。”
“如此,便便宜了老三。”衛英似乎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讓自己的兩個兒子說說不過是走了個過場,機靈的老大自然是懂得自己的意思,於是,這門親事就算是訂下了。
使臣也對這個答覆十分滿意,舉起酒杯,向上敬酒,“早聞三皇子英俊瀟灑,如此,小臣也可回去覆命,公主殿下便留在貴國,公主年幼處事不周之處,還請陛下多多指點,各位王子包涵一二。”
“這是自然,幾個哥哥繁忙,教導這種事情,就由本公主代勞。”一直在旁邊靜坐的衛紫嫣忽然開口,面上笑如桃花燦爛,然而眼底雪亮的光芒卻讓使臣一愣,“原來是紫嫣公主大人。小臣失禮了。”
“使臣何必客氣,既然弦月公主馬上就要成爲我的嫂子,那自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至於定親的彩禮,木伯伯想要什麼?”
衛英似乎對自己的獨女十分驕縱,在這種場合也任由她參與進來,聽見女兒最後切入實際的問題眼底多了一絲讚許。
使臣顯然沒有料到這位笑如春風的公主開口便問道最核心的問題,略微停頓片刻,才道,“國主臨行時一再叮囑臣下,說及當年兄弟情誼如何深厚,若是陛下問起彩禮之事,便回答請陛下贈與當年一件舊物即可。其他金銀之物皆可免去。”
話出,場中一片寂靜,這明顯是打得啞謎,到底讓遠國主不惜用女兒來交換的舊物自然不會是尋常之物,但它究竟是什麼東西,這可就要問當局者衛英自己了。
衛英顯然是在酒醉的狀態之中,聽見這句話,眼底卻閃動着一絲精明,杯中酒色如玉,映着的是他滿是溝壑的臉,每一條都記述着時光的滄桑。
“呵,他竟然還記得。”衛英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對面的弦月公主,神色看不出喜怒,“一副畫不過是死物,老木竟然捨得用自己的女兒來換,也真是好本事。”
場中的氣氛忽然變得靜謐,絃樂師傅們正好演奏完一曲,都在整理琴絃和器具,於是衛英的這句話就顯得極其突兀,“良平,去取國寶‘塞上江南’。”
衛英身邊的侍從良平點頭,欠了欠身子,請使臣隨他一同前去。
對方想要的竟然只是這樣一幅畫而已!
衛承忍不住動了動眉頭,朝對面座位上的舅舅衛烈看了好幾眼。就在他們二人下去取畫的時候,衛紫嫣狀似隨意的替身邊的鐘無顏倒滿酒,笑意涔涔,“還好父王不喜歡書畫,不然說不定哪天我也被父王送出去換好東西了呢。”
衛英哈哈一笑,指着她身邊的鐘無顏說道,“如今你可是高興了啊,有無顏這孩子,就是十張百張‘塞上江南’孤也說不動你嫁人了。”
父女倆之間的一來一回打趣倒讓剛剛尷尬的氣氛降低不少。弦月用眼角的餘光瞥過席上衆人,然後默默無語。
功夫不長,良平便帶着使臣返回,向衆人展示了一遍此畫確實是‘塞上江南’無疑之後,將畫軸妥帖的交給使臣。
“老木還是那麼喜歡風月字畫,真不像個帶兵打仗的。”衛英又飲一杯,衆人開始說些喜慶的吉祥話恭喜雙方,酒至半酣,一直到月上梢頭,這場宴席才告一段落。
在當事人衛颯完全不在場的情況下,這場婚事算是定下來了。
使臣走得很快,也許是怕國寶在手有什麼異樣發生,所以在次日清晨便匆匆告退,留下兩個公主的貼身丫鬟在此伺候,其餘的東西什麼也沒有帶走。
宿酒的衛英直到晌午才起身,揉着自己發矇的腦袋,衛英屏退了左右,看向身邊的人,“他沒有看出破綻麼?”
良平微微一笑,弓着身子爲衛英收拾花白的頭髮,“陛下安心,那副畫是請最好的仿手,素有鐵筆神仙之稱的朱挺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完成的,其中奧義遠非常人可能查出。”
衛英滿意的笑了起來,“幸好他當年囑託我如此,不然昨日可就危矣。哎,十餘年了,他竟杳無音信,當真是個奇人。”
對於衛英口中的他,良平這些年已經聽過數次,顯然,在談及到這個人的時候,衛英的心裡充滿了敬畏和欣賞。
隨手抄起枕邊的金如意,進了五十歲之後,他就開始患上失眠之症,每到夢中便會想到那雙圓滾滾被血污染滿的眼珠怔怔的瞪着自己,一對黑色的瞳孔擴散開來,每一處都在叫嚷着,“報仇,報仇”然後這對赤色的眼珠就會變成血盆大口,將自己吞噬。如此,他的枕邊便多了這柄金如意,以鎮住邪祟。當然這件事情的真正原委只有他身邊的這個人知道。
“良平,你說這世上真有人不愛權利,不愛金銀珠寶,不愛美色麼?”他問得好似夢中囈語,含糊不清。
良平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陛下還在懊惱那位世外高人爲什麼不願意留在他的宮殿中繼續出謀劃策呢?他作爲衛英的貼身侍衛,當初衛英他花費了多少心血想要留住那個怪人,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當他們欲要使用暴力手段強迫留住他的時候,那人輕飄飄的留下一句,“我既然能在白天之內幫你拿下北冥,就也能一語將大祁覆滅。”
何等的狂傲!很等的張狂!但那時候的衛英和良平都被這人的這句話震懾住,任由他如同寒塘孤鶴一般,從城門坦然離開。記憶中,他離開時的那角白色衣袂還在獵獵作響。
收起自己的思緒,良平低頭回答,“屬下以爲,世上除了金銀美色之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或人。就如同屬下對陛下的忠誠,誓死不變。”
衛英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的點了點頭,“說的不錯,良平,這世上只有你不會背叛孤。”
***
“殿下……”
他留戀在自己脣上的熾熱越來越強烈,似乎是一團火苗在她的身上處處留下火種,逐一將她點燃,腦海裡甚至依舊清醒,若溪清楚的知道如果衛颯再不停下來的話,自己會遇到怎樣的事情。百般無奈之下,若溪纔想到使用自己的銀針,然而吃過一次虧的衛颯似乎早有防備,在她的手還沒找到銀針的時候,搶先一步扯下她的外衫,一揚手,衣服輕飄飄的就被丟在地上。
不行了,形式已經完全被人家掌控,自己不僅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而且連身上的遮擋之物也開始變少。
天啊天啊,誰,快隨便來個誰誰誰,只要能救她脫離虎口就好!
她心裡明白這樣下去會有多危險的事發生,但是她的身體好像並沒有那麼配合……被他撫摸過的地方似乎在訴說着到底有多舒服,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輕.吟。
“看,這不是很舒服麼?”衛颯勉強讓自己離開她柔軟的脣瓣,看着那兩瓣櫻色的脣略微有些腫脹,忽而笑了起來,“小溪兒這個時候,可不能把嘴巴閉得這麼嚴實。”
他忽然改變了方法,並不急於求進,而是開始爲了欣賞她更羞澀的表情而放慢了挑.逗她的速度。
那酡紅如酒醉般的顏色映襯得她如三月桃花一樣嬌嫩欲滴,因爲某種原因而微微泛起溼潤瑩光的眼眸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迴應他的挑.逗,雖然不是媚眼橫陳,但是此刻此景,白若溪的神情在衛颯看來就是最好的一劑興奮劑。
“不可以……”連聲音都開始微微顫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在自己身上盡情索取。
“噓,乖一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消失不見,結實的胸膛捱上她的肌膚,火熱得感覺隨即傳遍四肢百骸,牢牢鉗制住她掙扎的雙手,衛颯以脣當手,開始滴這具未經人事的身體進行探索,她顫抖不已的小身體,讓他格外垂憐。
“溪兒,”他在她耳畔輕聲呼喚,一次又一次,捧着她的臉頰迫使她與他對視,然而身下的那個人無論如何都是一副緊繃的狀態,讓他十分無奈,只能儘量讓自己的動作更加輕柔,“溪兒,放鬆一點,我不會弄疼你的。”
“不要讓我再恨你一次。”意亂情迷之中,若溪聽見自己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而與此同時,衛颯的動作也隨之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