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書院,大周修行者的夢寐之地,國師白夜,現任院長一職,在世間修行者以及世人所知的那場戰爭,因其斷臂,真氣元力導致修爲降下一階,目前修爲境界不詳。
在其之下,兩閣老,五學士,逐級管理着書院事務,現有書院學生近千人,歷代大朝試文試甲子,都會來到這裡進行學習。軍隊則與其有所差別,按照情況所描述,每年大周軍方會選拔出資質聰慧的年輕人,來到書院中學習修行,這也是軍方增強武力的一種方式,是聖君特別批准纔會有瞭如此。
近幾日,每日早朝結束,甘將都會隨着五位大學士來到書院中,學習修行。經過這幾日對於修行方面書籍知識的消化,他還能勉強接受,並且牢牢記於心中。
“自上古混沌之初,真氣元力與混沌之力混合在天地之間,混沌之中,遠古巨人自黑暗中悟出結合真氣元力與混沌之力爲己所用之法,得開天闢地之力,自此以後,混沌之力消失,有先人推論,巨人分二力各於天與地,唯有夜間,可見天空所現混沌之景......”
“因此,萬物存於大地之上,唯獨只能感化吸收真氣元力。”
甘將正兀自讀書,聽到有人爲自己解惑,聲音又是有些陌生,嗓音清脆明亮,急忙擡手望去,眼中所見,一位身材矮小,一襲白袍更顯得他瘦弱無比,相比於此,他的長袍更能襯托出他的強大,紀墨書院的學士服。
看到來人,甘將笑着拱手行禮,眼前這人應該就是五位大學士中年紀最小的那位,文陽先生。
在甘將的目光下,他的臉頰突然略顯微紅,在甘將眼中完全不像是一位大學士應該有的樣子,隨後聽到他說:“打擾了,甘大人,今日便由我來爲您解惑。”
“辛苦了!先生”,甘將微微躬身,拱手行禮。
“昨日聽師兄說,大人還爲不得其法而困惑?”文陽先生聲音有些小,足夠他聽得清楚。
“昨日還是不能夠運用真氣元力,好似吸收進入身體,又流失而去。”
“大人不必擔心,修行極爲不易,想必這幾日也應該有所耳聞,柳茗師兄今日外出,大人靜坐,繼續昨日之運氣,內心一定要時刻保持平靜,切不可急躁進取。”
“先生不必稱呼我爲大人,在書院中,我也是學生,叫我的名字便是。”
......
失敗,再一次以失敗告終,“奇怪,爲何真氣進入到身體,似乎像是受到某種屏障一般,直接流失出身體,書院的修行者中,還未曾見到此種情況,今日是我首次見到。”文陽先生饒有興趣地看着甘將,臉上的好奇已經遍佈,在甘將看來,此人還挺有意思。
甘將心中也是鬱悶,這幾日來到書院,靜修之地,很快就能平復自己的內心,進入到狀態,還真是沒有想到爲何會出現已有開悟之象,卻不能修行的情況。
文陽先生若有所思,思索片刻,“大人,方纔......身體中可有什麼感覺?”
“按照柳茗先生教授的方法,能感受到一股熱流進入到身體中,但是停留的時間並不長,就離開身體而去。”甘將如實回答道。
他來到甘將身前坐下,相互對視,又如先前那樣,臉頰微紅,“我們再試一次,這一次我會用我的真氣元力輸入你的身體,試着幫你穩固吸收的真氣。”他十分認真地看着甘將說道,眼神很是清澈,看不到一絲渾濁。
閉上雙眼,心臟強勁有力的跳動着,撞擊着胸腔,熟悉的感覺隨之而來,一股熱流瘋狂的涌進身體,帶給他的感受,如若誤入密林的小鹿,四處亂撞,幾乎想要炸開自己的身體,隨後四散而逃,這一次的感受相比於以往更加強烈,萬萬沒能想到,事情完全超乎自己所想,更加超出柳茗的所料。
文陽先生看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的甘將,隱約一股不詳在心頭,察覺到不對勁,急忙把雙手十字重疊,放在甘將的心口處,緩慢閉上雙眼,運出一股真氣,輸入進他的身體,“好強的真氣吸收,還在不斷的疊加......”一股聲音在文陽先生的腦海中響起,“我該怎麼辦纔好......”
文陽先生此時很清楚,若是此時抽離自己的真氣,恐怕他身體中累加的真氣元力直接會爆炸開來,一副案例在腦中浮現,書中所描述的場面到現在還讓自己恐懼無比,爲了強行開悟,最後屍骨無存。
自己更能感受到此時甘將的情況,他痛苦不堪,這是自己的真氣反饋而來的,不摻有一絲一毫的欺騙。他承受的巨大痛苦不斷回饋給自己,彷彿自己身臨其境一般,如萬蟲噬骨,這副場面又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此刻有些後悔,沒事看那麼多小說文幹什麼......
“他快要撐不住了,我到底該怎麼辦......”此刻心急如焚,自己的真氣不斷輸入到甘將體中,維持着他體內涌進的大量真氣不會炸開,令自己沒有想到的是,他不僅在不斷吸收着外界的真氣元力,也在吸收着自己體內的真氣,爲時不多後,自己也將力竭而亡。
感受着自己體內的真氣元力被一點一點的抽空,頭腦也開始變得發昏,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卻起不到絲毫作用,忽然間一股綿柔清涼的真氣從身後進入到自己的體內,很強大,即刻讓自己變得清醒,而且自己體內流失的真氣正在不斷補充,直到某一刻,切斷了與甘將之間的聯繫。
躺在木質地板上,臉上露出笑意,劫後餘生的感覺還是頭一次體驗,估計此生都難以忘卻這個時刻的感覺,紀墨書院的地板散發着一股古樹特有的香味,其中還夾雜着書香,聞到這些氣味,文陽更加喜悅,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
睜開眼,看到一人正站在自己上方低着頭,眉宇之間飽含着一股正氣,看到來人,文陽笑着說:“元昊先生,您來了,是您救了我對吧!謝謝先生,嘿......”
來人年紀並不大,唯有氣息帶給人一種莊嚴,“你膽子可真大,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你和他二人,恐怕沒有命活了!”
聽到先生這麼說,文陽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察覺到甘將此時正趴在自己的胸口,臉緊緊貼着,猛然一下手掌不聽使喚的就拍了上去,“啪”的一聲響徹屋中。
元昊看到此處,臉上神情微變,“胡蝶,人家又不是有意的,沒看到都昏過去了嗎,下手輕點。”說完笑着看向被抽在地上的甘將,微微點頭。
“我......那也不行......”
胡蝶,字文陽,五學士之一,年紀雖小,紀墨書院閣老元昊之弟子,也是唯一的女弟子,五位大學士中唯一的女子。
此刻她的臉頰紅的顏色更深,幽怨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甘將。
元昊先生手中真氣涌動,慢慢擡起甘將的身體,懸浮於空中,“看來,他比他的父親,更要難以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