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甘將今日起牀有些晚了,昨日學習的劍譜甚是耗費心神,昨晚在院中演示完畢後,十分疲憊的躺在牀上,睜眼便已經臨近午時,馬鳳語已經來過好多次,見到他安然睡着,便不忍心打擾。
緩緩睜開眼睛,甘將整理好衣服和頭髮,打開門,眼前一道身影竄起。正坐在門口地上的馬鳳語忽然起身,“你......你醒了。”
甘將笑着望向已經打掃乾淨的院子,“辛苦姑娘,要不我們今日不去藏書閣了?”
還想着怎麼應付馬鳳語的話,沒想到她竟然同意了,“好吧,公子,今日不去也可,水心公主若是見不到你的人......”
“管她做什麼,即便她是公主,也管不住我。”甘將笑着說道。
“幼稚!”馬鳳語微笑着低下頭,似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笑的模樣。
甘將識趣地走到桌邊,吃起已經微涼的飯菜,味道依舊不錯。馬鳳語有些出神,急忙跑過來奪過他手中的筷子,“公子,飯菜涼了,不可再吃。”
“沒什麼,不可浪費。”甘將從她的手中拿回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今日的西涼街上,如同甘將上一次看到的那樣,熱鬧非凡,這條街好似周國京都的朱雀街,不相上下。馬鳳語跟在他身後,看着街上的一切,神情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甘將注意到這位姑娘的表現出來的神情,心中的猜測更是有了幾分確定,那麼到底是因爲什麼呢?看到攤上擺着許多兵器,甘將被吸引了過去,圍着很少的人,打量着簡易兵器架上的三把刀,攤主十分年輕,懶洋洋地倚靠在兵器架旁,閉着眼睛,完全不在意是否來了客人。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攤位旁,甘將隨手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把刀,刀出鞘,寒光乍現,心中暗暗稱讚好刀,便將刀入鞘,放回到兵器架上。
年輕的攤主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甘將,嘴角掛起一抹微笑,“念師......”後面的話含含糊糊,似乎故意讓人沒有聽清。
甘將好奇地打量着這個人,閉口不言,笑着轉身欲作離開狀,那人卻再次開口,語氣有些急促,“公子留步,這麼好的刀當真不買上一把?”
看着甘將微微搖頭,那人的神情略顯緊張,“我叫蒲小元,公子還請留步,請留步......”
甘將疑惑地望向他,此時的蒲小元已經全無先前懶散的狀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認真,正在打量着甘將的臉頰,嘴中嘀咕着什麼,走上前來,全然不顧那僅剩的幾位客人詢問關於兵器的事情,徑直來到甘將面前。
仔細端詳着甘將的面孔,似是非是的搖了搖頭,“師父說的那人到底是誰呀?”
甘將無奈地離開這裡,繼續向着這條大街前行,回頭望向蒲小元,他還站在那裡神神叨叨,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想法無法自拔。
馬鳳語聲音從身後響起,“公子,那個人是不是認識你?怎麼又好像認不出了?”
甘將笑着觀賞着周圍的物品,皆是西涼風格的物件,“我不認識,可能是他認錯人了。”
這一路走來,甘將心中都有一個疑問,便開口問道:“爲什麼不見街上有周國商人?這一路走來,滿街盡是西涼的物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馬鳳語些許吃驚,回答道:“西涼現在是鎖國的狀態......”
聽完她講了許多自己在休息那幾日的事情,甘將有些大驚,這樣一來,西涼就相當於斷絕了與周國所有的往來,難怪現在的街上已經看不到周國的商人。爲了自己?還是說因爲其他事情?
忽然街邊的一道身影吸引到甘將的注意,街角的一處,一位身着殘破的衣服,頭髮凌亂不堪的老者,正躺在那裡臉頰微紅,閉着眼睛酣睡着,手邊的酒壺倒在地上,沒有一絲酒水流出,甘將認識此人,正是那位藏書閣的大士,李牧。
甘將走到近前,蹲在他身邊,正在糾結着要不要叫醒他,誰知李牧竟然睜開了眼睛,見到這位年輕的孩子,眼神中出現憐愛的神情,聲音發啞,“孩子,今日怎麼沒有去藏書閣學習?”
尷尬地撓了撓頭,“前輩,今日有些懶散,故想出來走走。”
老者起身依靠着牆邊坐起,“好好,年輕人不應該像我們當時那樣,一直埋頭於書中,這樣反而會適得其反,藏書閣的確是好地方,人的心境卻會被封鎖其中,很難有突破。”
他說完望向四周,隨即說道:“恰逢我對於你身體的問題有了些想法,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一聽?”
甘將大喜,急忙攙扶着老者起來,俯身行禮,“請前輩賜教。”
三人來到一處酒肆,西涼的酒很香,甘將輕輕嚐了一口,略有些甘甜,隨即一飲而下,一股暖流緩緩流進身體,佳釀非凡。
“我曾踏足山巔,見到了舉世難見的風景。也曾進入過深淵,一個擁有無數枯骨的煉獄。”
老者的聲音緩緩響起,周圍酒客的聲音這一刻瞬間消失,甘將能見到他們仍在說笑着,卻聽不見他們的任何聲音,一道屏障將三人包裹,彷彿與世間隔絕開來。
“二者均讓我獲益匪淺,你身體出現的問題,我並沒有見到過修行者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是在我去過的一個地方,卻有與你身體極爲相似的現象出現。”
老者再次倒上一杯酒,繼而說道:“妖域中,有混獸生存於其中,與你的身體似有相似之處。”
“他們在那裡被當作神獸,妖族的人民皆世代信奉。”
甘將一頭霧水,“前輩,妖族真的存在嗎?”
“真實存在,與我們中土大陸相隔不遠,先前亦曾有修行者到過那裡,並沒有真實的史書有記載。”
“說起你身體的問題,只是有相似之處,也就是說,這是我的一種不確定理論。”
“前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現在......”
“你可曾聽說過同時進行過兩種修行?”
甘將有些震驚,眼睛盯着李牧,“兩種修行?”
“你的身體中好似一片土地出現了斷層,一分爲二,現在其中的一半是所謂的念師修行,倘如我這個理論可以成功,那你身體中另一片荒蕪的土地,可以進行另一種修行。”
“怎麼可能?”甘將有些難以置信。
“我的真元進入到你的身體,感受到你的經脈與常人大爲不同,這便是轉機,或者說是一種契機。”
見到甘將不再說話,李牧喝下一杯酒,“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種族都存在這種問題,這也是我對於這個想法的奠定基礎。”
“種......種族?”
甘將還沒回過神,一直在一旁聽着二人說話的馬鳳語開口問道。
“沒錯,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