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段痕沒聽過,南宮涵也沒聽到過,但只是這一句話,這二人便同時猜到了這人身份!
“不求第二!”兩人同時喊出這人的名字,一個人會錯,兩人卻不會同時錯!
“沒錯,”那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不求第二,不過……”
“不多,”段痕接着說道:“你不是真正的不求第二,算起來你是不求第二的輪迴,或者說是不求第二的複製品,對嗎?”
一道劍氣飄然而落,一道人影緊隨其後。這不是不求第二,但卻已經無限的接近那個人,那個傳說。
段痕道:“你不是不求第二。”
那人道:“我不是不求第二,但我知道你見過不求第二。真真正正的不求第二,對嗎?”
段痕道:“不記得了。”
那人卻道:“但是,我記得。因爲每個見過不求第二的人眼中,都會有那麼一絲疑惑,一絲永遠洗不掉的抑或。你的眼中有,所以你一定見過不求第二。”
段痕道:“爲什麼,爲什麼每個見過不求第二人都會疑惑?”
那人道:“難道你自己不清楚?”
段痕道:“我不知道。”
那人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求第二,但當你見到不求第二之後你會發現,自己心中的那個不求第二與真正的不求第二卻始終還有着一段差距,不是嗎?”
段痕笑而不答,他這一笑便已經把要說的話說盡。
南宮涵道:“看來你們兩個爲了找他,也廢了不少心血吧。”
玄武帝回答:“因爲這次,我們只能贏,不能輸。”
帝釋天道:“是我們一定會贏,因爲我們還有一個幫手。”
南宮涵道:“是誰?”
段痕道:“是我和你說過的,那位高人。”
南宮涵道:“三十九道品,是嗎?”
帝釋天道:“我只能說我已經找到了他,但他到時會不會出手,我不知道。”
“爲什麼?”南宮涵問道。
不求第二的輪轉之人道:“因爲他,是順應天道之人,天理循環,如果註定他要出手,他會出手。”
段痕道:“如果連不求第二都出手,他難道不還不會出手嗎?”
“如果連不求第二都在這裡,我要不講你們一網成擒,是不是件錯事啊。”說話的人名曰:自在,但他究竟是哪個自在?斗魁的分身還是真正的自在?都不重要,因爲這兩個人毫無區別,對於在這裡的所有人而言都毫無區別。
他們必須打敗這一個自在,然後再擊敗另一個自在,然後是比自在更強更神奇的人。
然後,很可能還有黑暗。
幾人於一瞬間便擺好陣型,將這自在團團圍住,儘管第一次聯手,卻仍是配合無間。
自在天魔環視四周,冷冷一笑,周圍原本安靜氣流登時激盪起一股漩渦,寒氣如刀,刀刮骨髓!
玄武帝居於北天,與生俱來一股寒勁,此刻被對手以寒氣挑釁,他如何能不應戰。雖然口中不說,但身形一動,寒風陡起,眼前平地捲起一團寒氣,寒氣如煙,越聚越大,籠罩自在天魔周圍,寒氣陡然化做無數異獸模樣,雖是虛像,異獸之兇猛卻已凜然其中!
左右人看出玄武帝心思,登時將體真氣轉爲寒冰之氣散發而出,以助玄武帝之修爲。
自在天魔被困其中,幾已不見其模樣,但聽得其一生低喝,周遭寒氣登時盪出三丈開外,異獸模樣蕩然無存。
“雕蟲小技,也敢拿來獻醜嗎?”自在天魔嘲諷道。
此刻自在轉身,段痕正在其身後,劍鋒一揚,長劍無聲無息的平送而出。南宮涵亦同時飛身而起,喝道:“你看這是不是雕蟲小技!”雙手捏做劍訣,一對長劍寒光長劍登時在其手中閃現而出!
眼看南宮涵襲來,自在天魔側身閃躲,右手在南宮涵手腕下一拖一帶,一轉一甩,南宮涵手中劍鋒登時朝段痕直刺而去。所幸其修爲已達爐火純青收放自如之境,這才未在戰局伊始便誤傷自己人。
這二人一擊失手,玄武帝再聚寒氣,此番寒氣不同之前,比之前更冷更寒也更重,寒氣聚成冰,冰如鏡。鏡中仍是寒氣倒影,亦真亦幻。而此冰陣聚成,帝釋天也終於出手,一出手便是絕殺之際,二十四諸天雖戰力平平,但二十四人聚集一起,其威力也決不可小覷!
單身衝入陣中,身形一晃便如二十四道人影緊隨其後一般,單掌轟出,卻也好像二十四隻手掌同時將這威力凝聚一處,再行發出一般!
但這凝聚二十四人的掌力還未擦着自在天魔一點邊卻已被其所發之勁力彈開一旁。落地時腳下不穩,險險摔倒。
此刻段痕與南宮涵聯起手來已與自在天魔鬥在一處,玄武帝於旁已寒氣鑄成陣法爲阻敵、隱遁。帝釋天則在一旁掠陣,敲出破綻便絕不放過。原本這四人配合已算緊密,但卻始終攻而不克,與自在天魔纏鬥半晌卻始終不見高下。
但此時卻仍有一人站在陣外,並未出手。這人便是不求第二!
不求第二便是輪轉千世萬世也絕不會是貪生怕死之徒,而他既然來到這裡便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果然,就在戰局已僵之時,不求第二陡然出手。不見其劍招如何驚、如何險;如何妙、如何絕,但其劍鋒一刺,卻透過玄武帝之陣、帝釋天之掌,南宮涵與段痕之劍,直刺入自在天魔左邊心房!
一擊,中的!
這一劍刺得漂亮,這一劍如何刺得不漂亮?
長劍抽入,自在天魔頹然倒地。
難道令他們寢食難安的自在天魔,真的就這麼死了不成?
當然不會,這幾人也沒有誰天真到以爲一劍便能夠了解他的性命。即便這一劍是不求第二所賜,也絕不可能。
果然,自在天魔倒地,但見一縷黑氣自其傷口之中
冒出,黑氣如煙,煙如鬼魅。煙流經百孔,鬼魅飄蕩四周。終於,黑氣反將這些人籠罩其中,七道人影自黑煙之中走出,其中領頭之人不是無零有是誰。
“斗魁,既然大家互識身份,就不必用這發光的殼老裹着自己了。”帝釋天這一句話雖說的平靜,但卻也好像是二十個聲音重疊在一起,顯然這是因爲他控制不住自己,二十四個靈魂在體內不安所致。
斗魁果然散去一身光芒,笑道:“怎麼,堂堂帝釋天居然會因爲我這一個小小的謀神而感到憤怒?”
帝釋天道:“憑你,還不配讓我憤怒!”話雖然如此說,但誰都聽得出他已憤怒!
斗魁道:“他們幾個,是我的分身。來這裡,不爲別的,只爲了請幾位到我居所小住幾日,諸位若是願意,便請隨我一道。”
帝釋天叱問:“若是不願,如何?”
斗魁道:“若是不願,就別怪我用強了。雖然我很不願對您這位老主顧說這話,但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因爲您一個人,就毀了我籌謀了百年的計劃。”
聽到“百年”二字,段痕脫口道:“你,果然沒錯,他說的果然沒錯。”
斗魁道:“誰,有誰和你說過這百年大計?讓我想想,不會是三十九道品吧,呵呵。”
段痕道:“是,也不是。”
斗魁冷笑道:“想不到和他在一起幾天,你也學得這麼禪了。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麼也是也不是的。”
段痕道:“因爲他是三十九道品,但也已經不是你所說的三十九道品。”
斗魁微微點頭,道:“如果你和我不是站在這裡,而是在一間清風古剎,我倒很願意和你一起打打機鋒,參參禪機。但現在,我沒這個心思,也沒這個功夫。願意的話,和我一道去我的宅邸,等我的事情辦完了,我們一樣可以打打機鋒,參參禪機。”
段痕卻道:“和天道智慧第一的謀神斗魁比智慧,我還沒傻到那個份上。”
斗魁道:“我可以遷就你,降低自己的智慧。”
段痕道:“對不起,不需要。”
斗魁笑道:“但我還有另一個問題要問你,是問你們。你們中有誰願意和我一道走?”
沒有人答應,帝釋天卻開口:“我真後悔,爲什麼要把你留在身邊。”
斗魁道:“這個問題,問你自己。”
帝釋天掃了眼其餘那六個人,道:“他們是你的分身,也是這一次你用來對付我們的王牌,是嗎?”
斗魁道:“王牌談不上,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我用他們來對付你們這幾個人,你們沒有一個逃得掉。”
“沒有一個?”段痕握劍的手忍不住顫抖,因興奮而顫抖。
斗魁道:“沒有一個。”他手下的人也早已按捺不住,他們來這裡就是爲了戰鬥,斗魁創造他們就是爲了戰鬥,爲了這場籌謀百年的戰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