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涵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好像被一隻手用力握住一般,原本被他握在手中的酒杯也啪一聲掉在地上,摔個粉碎,杯裡的的酒順着地上的紋路向下流去,南宮涵看着這灑了的酒卻看得出神。
“不好!”他忽然大叫了一聲,就非一般的朝門外跑去,屋裡還有別人,人傑、梵天奇。但這兩人對他來說好像變得不那麼重要了,變得隨時可以拋下。
人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其實他的傷本就不重,只是他的意識卻到現在也還沒有恢復,所做的動作看起來也都機械呆板。但在梵天奇看來,這卻是好事。而這一切,也都是因爲南宮涵割腕所賜的血。
當南宮涵的血修補人傑臉上殘缺的鐵甲時,人傑的瞳孔居然睜開了,而且很明顯的可以看到,他眼中原本的兇殺暴戾正在被一股溫暖祥和所取代,只是當南宮涵停止輸血的時候那祥和的眼神也會消失,然後變得呆滯暗淡。
梵天奇雖然看不到這些,但他的那種感覺卻顯然要比南宮涵還要靈敏,然後他就開出了一張方子,方子中只有一味藥,就是南宮涵的血,每日子午兩個時辰各取一滴,用以淨化人傑積壓在體內的兇器和氣死。
現在午時剛過,南宮涵剛爲人傑滴過一次血,而且很明顯的,他看上去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不會說話,但卻可以憑着自己的意識來活動。而且他身上的機甲已經開始出現鏽跡,這是鐵甲將要剝離的預兆。
但對於此事,梵天奇也無法解釋,只能說上天造物神奇,讓南宮涵的血可以解去人傑身上的病苦。
“大哥!”南宮涵還沒回到屋裡便已開始叫嚷,而他走進來的時候背上卻多出了一具屍體,段痕的屍體。
梵天奇跟隨感覺來到南宮涵面前,抓起段痕已經涼透的手腕,許久之後纔開口:“他已經死了。”
南宮涵道:“難道就沒有辦法可以救他了嗎?”
梵天奇苦笑一聲,道:“我只是個能治傷的郎中,如何懂得起死回生。而且他的傷很奇怪,雖然沒有一點傷痕,但他的靈魂卻好像被劈成了兩半,這樣的傷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死法,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南宮涵道:“那你告訴我,誰能治這傷,誰能讓他活過來?”
梵天奇道:“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夠強逆生死輪迴,而且他身上根本連一點活氣都沒有,就算有靈丹妙藥也就不回來了。”
南宮涵卻堅持道:“我不信!”
梵天奇道:“如果少聞或者少聽兩位長老有一位還在的話,也許會知道些什麼。只可惜……”
南宮涵卻被一語點醒,道:“不可惜,一點也不可惜!”因爲他忽然想起來一個人,那人曾是少聞老者身上的一片葉子,與少聞老者一同記錄世間一切,說不定他就能知道這讓人死而復生的方法,而這個人,正在含鋒的魔族之中。
這裡曾經是魔族,這裡曾經出現過一位有史以來最傑出的魔君,他有野心,也有實力,他曾經差一點就毀了南宮涵的家鄉。但也正是因爲南宮涵的存在使得他發生了改變,使得魔族上下也發生了改變。
魔已經不再像是魔,甚至比君子更君子。這裡也不再像是魔族,而是成了很多人嚮往的樂土。
但此時,這裡卻已淪爲一片修羅場。
當南宮涵趕到這裡的時候,這裡早已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那些魔族將士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堆在地上,大半卻都是不完整的,少數幾個還能勉強看出四肢的屍體實際上卻也已經是全身粉碎,只靠一層皮來維持人形。南宮涵甚至還看到一個被攔腰斬斷的戰士正在滿地血污中掙扎,身後的穢物拖了長長的一地。南宮涵真不知道是該給他一劍了結他的痛苦,還是救活他,讓他剩下的生命更加的痛苦。
“含鋒呢!”這念頭在南宮腦中閃過,卻如閃電般將他定在原地,他真的擔心含鋒是不是已經遭遇了不測,不由得他又朝那隻剩半截的將士看了一眼,他在想那到底是不是含鋒。還好,那不是。
南宮涵還在四下尋找含鋒的蹤跡,卻猛地回頭看向那高高的點將臺。
在點將臺的頂端,果然吊着一個人,儘管很遠很高,南宮涵卻一眼就能認出,那一定就是含鋒無疑。
飛身而上,卻只看到含鋒那一身傷痕還有他身後一條長長的血痕,血痕自含鋒身後一直拖到地面,如一筆寫到後來墨已枯竭的豎。
南宮涵斬斷捆在含鋒手腕上的繩索抱着他落回地面,他原本想不通爲何含鋒會被吊在那裡而不做絲毫反應,憑含鋒的本事要斬斷那樣一條繩索根本不費什麼事,但當他將含鋒抱在懷裡那一刻他卻知道了。
此時的含鋒,不但琵琶骨被轟了個粉碎,就連手腕處的骨頭也被一雙不知擁有多強力量的大手給生生捏碎。而身上那些傷口雖不致命但卻不知爲何竟是極難癒合,是以他的血一直在流着,纔會連那點將臺也被染紅。
南宮涵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來一瞬間,是否還能見到活着的含鋒。而即便是此時的含鋒也意識呼吸微弱,奄奄一息。
南宮涵想不到別的,當即手心相抵將自身真力灌注進含鋒體內,來爲他續命。當他的真力遊走進含鋒體內之時他才發現,含鋒受的不僅僅是皮外傷,他全身穴道也都被封死,如果想要打通這些穴道卻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再難也要去做,而且一定要做到,因爲南宮涵知道,含鋒一定不可以死,絕不可以。
約莫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南宮涵總算爲含鋒打通全身穴位也將他周圍散亂的真力歸於一處,接下來只要靠他自己調息就好。只是他那斷了的琵琶骨和手腕卻是隻有一個人能修復到完美無缺。
這個人當然就是他大哥,梵天奇。
他沒有問含鋒,少聞老者留下的那一片樹葉在哪,因爲他不忍心,他覺得那樣很殘忍。所以他直接背起含鋒便回到了他的來處
。
但是那裡,卻竟也已是空無一人。
梵天奇、人傑,甚至是段痕的身體,都在這頃刻之間消失無蹤,而且周圍看上去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如果不是他們心甘情願的離開,就只能說明,將他們強行帶走的那人,修爲遠在他們之上,所以才能在他們根本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將他們制伏擒下。
南宮涵的心一下涼了大半截,卻聽身後的含鋒苦笑了一聲,氣若游絲般的說道:“你先將我放下來,他們既然沒有殺我,看來以後也不會了,你不必擔心我,還是去找他們吧。”
南宮涵答了聲:“是。”便將含鋒放在一旁,其實這麼簡單的事情他也該想到,只是關心則亂,此時他的大腦混亂的猶如一鍋雜糧粥,已分辨不清什麼是什麼。
猛的,他想到了一個人,含鋒原本還要再說什麼,他卻根本沒有心思去聽,飛一般的朝門口狂奔而去。
這裡,有個女子正在等着他。
“你沒事吧。”這是南宮涵見到莫陽時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因爲下一刻他已將莫陽緊緊地摟在懷裡,莫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卻很喜歡這種感覺。
“看來你果真最擔心他,爲何你不想想我們是不是會先去靈系一支,將那世間最精純的力量給毀了呢?”
南宮涵根本沒有回頭去看究竟是誰在說話,但那人的話卻讓他如遭雷擊。這一切都來得太多突然,沒有絲毫預兆,使得即便是冷靜如冰的他也來不及思考是怎麼一回事,更爲主要的原因,他擔心莫陽的安危。
“等我一下。”南宮涵在莫陽耳畔柔聲說道,然後轉過身去。而莫陽也很懂事的退向一邊,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不想成爲南宮涵投鼠所忌之器。
站在他身後的一共有三個人,其中陰險是他認得的,另外兩個卻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只是看那兩個人一身如黑火一般的魔氣,猜也能猜得出他們是魔道中人。
南宮涵第一眼看到的是這三個人的容貌,第二眼看到的則是他們手中的兵器。那兩個陌生面孔所用的是相同的兩件兵器——迴旋刀。
刀柄在正中,兩側有刀鋒,脫手而出迴旋而去,殺敵於千里之外。看到這把刀,南宮涵差不多已經猜到是誰將魔族那一種戰士斬得七零八落。而且細看之下不難發現,這兩人不但兵器相同,就連衣着長相,甚至是呼吸的節奏竟也都如一個人一般,難不成他們是雙胞胎?
而再看陰險手中,他握在手中的依舊是一把劍,原本屬於他的劍已經在開始五方之地時消失無蹤,而此時他的兵器卻竟赫赫然是含鋒的佩劍——不殺!
“是你傷了含鋒,是你們將魔族覆滅?”南宮涵自己都覺得只問的是廢話,但他還是問了。
陰險笑了一聲,道:“當然是我們,而且那小子斷了我一條手臂,我一定要討回來。只毀了他琵琶骨和一雙握劍的手,我已經對他很仁慈了。”
南宮涵又道:“如你們所言,現在的靈系一支也已如魔族一般遭難,是不是?”
陰險道:“我們剛從那裡趕來,說來你們的把大長老實力也不怎麼樣,一招還未接下就已經盡數伏誅,不過我很佩服他們,直到死亡前的最後一刻,他們也沒有一個服軟求饒的。”
南宮涵道:“你以爲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如你這樣沒有骨氣嗎?”
陰險道:“隨你怎麼說,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就是你究竟有沒有能力保護你自己的女人,如果沒有的話,不如把她給我,你看如何。”
南宮涵道:“原本憑你對魔族、對含鋒、對我家鄉所做的事就足夠讓你死上三次,現在我只要你死一次,但我要你死的永不超生!”
陰險道:“如果你只會耍嘴皮子的話,就乖乖地站在一旁,看我是怎麼照顧你的女人的。”
“放屁!”南宮涵爆喝一聲,身子箭也似的衝了出去,通訣劍心完結他的劍已然出鞘,劍勢如虹,勢要將陰險一舉殲滅。但還沒等他的劍觸及到陰險的身體,兩把迴旋刀已經一左一右朝自己飛來!
南宮涵身子凌空一轉,險險避開兩道刀鋒,但原本破竹般的劍勢卻也已被瓦解,便是再行發力也絕難傷到陰險,所以南宮涵收招,後退,好爲下一招做好準備。
陰險又是一笑,道:“你可知道這兩位是誰嗎?”
南宮涵不說話,他在等陰險繼續說下去。
陰險又道:“他們是魔道之中唯一一對雙生兄弟,罪魁、禍首。二位兄弟心意相通,出招之時相互配合,取長補短,滴水不漏,自古與人對戰都是二人同進同退,但卻從未有過敗績。所以啊,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能讓我這兩位兄弟,覺得你出手一殺。”
這一次南宮涵卻沒有說話,而是仔細打量着這兩個人,同時還要提防身後,如果這一次來的不止他們三個,若是有人從旁偷襲他也好在第一時間出手去救莫陽。
莫陽以爲自己只要退得遠一點就可以不讓南宮涵那麼擔心,殊不知只要她還活着南宮涵就會一直擔心下去,然而如果她死了,南宮涵也不會一個人獨自活下去。擔心對於南宮涵來說,早已經成了對莫陽的愛的一部分,莫陽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愛。
嗖!
只聽得鳳鳴般的聲響,迴旋刀又一次飛轉而來,段痕長劍指點,正刺在刀柄正中,刀在劍芒之上回旋,南宮涵又在其上灌注一股力道,旋即飛擲而出。這足以摧毀魔族的迴旋刀此刻在南宮涵手中卻如玩物一般,難道真的是因爲南宮涵的修爲已經到了天人之境?
也不知是罪魁還是禍首,伸手將飛刀接住,但同時另一人的刀也已擲出。
但他們並非沒有看到南宮涵方纔是如何破解那一招回旋刀的,難道他們真的這麼愚蠢,愚蠢到只有這麼一招,愚蠢到明知這一招已經失效卻還是隻會用這一招?
當然不可能!
只見迴旋刀在半空盤旋,卻並非飛向南宮涵,而是飛向他們兄弟的另一個人手中。此時雙刀被一人所持,只見那人將雙刀相扣,兩把雙葉迴旋刀竟合成一把四葉迴旋刀,又見那人用力一旋,四葉飛刀竟又變成八葉。
這時只見其中一人手掌抵在另一人背上,將自身真力傳入另一人體內,另一人奮力將八葉迴旋刀擲出,一道龍捲之風,已然掀起!
南宮涵只感覺狂風眼正在朝自己靠近,但正當自己仗劍準備迎擊之時那一道狂風竟自炸裂開來,風勢盡去卻化作漫天電光。這時只看到鋪天蓋地,竟全是這八葉迴旋刀,雖然虛實有別,但南宮涵判斷的出無論被哪一把刀砍中都不是鬧着玩的。
無數把迴旋刀盤旋空中倒映金烏之光,如一隻只金色輪盤一般晃得人睜不開眼。南宮涵站在輪盤之中卻已將雙目合起,幾百幾千次的戰鬥經驗已經告訴他,在這一場戰鬥之中,眼睛是派不上用場的。
但就在他閉起雙眼的同時,周圍原本撕天般的轟向卻竟消失無蹤,周圍變得一片寂靜。而南宮涵也知道,現在才上最危險的時候。
但越是危險越不能輕舉妄動,他雖然沒有段痕的阿賴耶識,可以感受到周圍的心,但他在聖河之中的一日半夜卻也不是白過的,那被稱作“風信子”的本能已經開始逐漸在他心中復甦,他已隱隱能感受到周圍危險的存在,也知道該如何做出最爲正確的判斷。
嘭——
嘭——
嘭——嘭——
嘭——
接連幾聲幾個碰撞的響動,南宮涵握劍的手卻已開始微微顫抖,他雖然能夠逐一擋下那漫天金輪,但那金輪卻好像永遠都會有下一個一樣,而且每一個的力量都一樣強悍,方纔南宮涵不過擋下十幾個金輪,虎口卻已感覺微微發疼。
南宮涵當然知道這樣擋下去也不是辦法,縱然自己修爲無限,但罪魁、禍首的修爲與自己貌似也只在伯仲之間,如果這麼一直耗下去對自己是絕對不利的,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實力不輸他二人的陰險。而南宮涵自己,卻還有莫陽那樣一個顧忌。一時間他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就在這時南宮涵只感覺一道劍氣正朝自己刺來,他不用想也知道,在那三人中只有陰險一人用劍而已。想起陰險對含鋒所做之事,南宮涵心頭不由生出一股怒火,一股狠勁,絕對要替含鋒報仇的狠勁!
故而他非但沒有去躲這一劍,更是飛身迎了上去,儘管目不能視,但對方的一舉一動已經全部在他的腦海之中,只感覺下一刻鋒芒相交,只感覺對對方已經被自己逼得連連後退。而正當南宮涵暗暗得意之時,他卻也感受到身後那兩道交錯的傷痕竟是那樣撕心裂肺的疼!
南宮涵睜開眼,陰險站在自己面前已是驚出了半身冷汗,顯然是因方纔與南宮涵交手之時儘管拼盡全力卻也還是險險中招。而南宮涵卻是在全力迎戰之時不查對方暗算,這才被偷襲受傷。
但不管怎樣,傷已經烙在他身上。
南宮涵轉過頭,看了眼身後的莫陽,她還站在原地,顯然那三人並未在與他戰鬥之時乘機將莫陽擄走。莫陽望着南宮涵,雖是滿目關切,但卻沒有上前一步,因爲她知道,如果自己離南宮涵太近勢必會削弱南宮涵的力量。
南宮涵望着莫陽,終於露出一個微笑。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原本單手握着的劍已經變成了雙手持握。
雖然只是一個細微變化,但周圍一切卻都彷彿已隨着這一把劍而握到南宮涵手中,只要他的手微微一動,周圍就定然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陰險似乎見過這一招,不由得脫口呼道:“劍無界!”
南宮涵道:“沒錯,劍無界。”
劍應無界,欲達無界便要先突破有界,便是要經歷生死、超越生死。南宮涵與段痕同時悟得劍無界一招,但因其性格不同、體質不同、經歷不同,故而二人所悟出的劍無界也不盡相同,段痕的一招劍無界至剛至強,而南宮涵的劍無界卻是綿延無限,如重練疊嶂,如江河滔滔。
下一刻,罪魁與禍首已經倒在南宮涵這一劍之下,雖然虛耗頗多,但這一切也總算值得。但讓南宮涵意想不到的,卻是自己的劍勢竟然被陰險所阻。原本南宮涵打算就在這一招之間決出勝負,但此刻看來,他竟然低估了陰險。
“劍無界,的確是不錯的一招。”陰險道:“但你也該知道,不管什麼樣的劍招都是可以破解的,就算無法破解,也有辦法與之抵抗。劍無界便是屬於那無法破解的劍招,但此時我接下你這一劍,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
南宮涵不知,所以他搖頭。
陰險道:“在天平一端加上砝碼,如果想要天平繼續維持平衡,就必須在另一端也加上一個等重的砝碼。而能與劍無界這樣的招數等重的招數,就只有與之相同的劍無界而已。”
一句話說的輕描淡寫,卻聽得南宮涵驚詫萬分。
“你,竟然也懂得劍無界。”這恐怕是南宮涵所能說的唯一一句話了。
陰險道:“劍無善惡,劍招亦無善惡。我也曾經歷生死,我如何不能練成這一招?”
南宮涵的心又落了下去,劍無界已經是他最強的一招,但這一招竟然被對手輕易化解,縱然自己的修爲在陰險之上,但用劍無界對劍無界,他的勝算幾乎是零。而在這裡,陰險可以敗,他卻不行。
陰險當然知道南宮涵在想什麼,他的他心通本就能讀懂人心,卻似有心嘲笑一般的問道:“劍無界已經對我無用,不知道你還有沒有更厲害的劍招?”
南宮涵沒有,所以他又搖頭。
但就在這時,他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熟悉又莫名傷心的劍意從天而降!
高空中只聽一聲音大喊:“那你接下我這一招試試!”
南宮涵脫口而出:“傷心劍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