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小刀飛、綠林、夜侯府、落天城四大勢力的護法,突然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撼,還有……
不行,必須儘快將此事向幫派稟明。
這等智謀無雙而且領悟了返璞歸真道境的人,一旦給予其足夠的舞臺,足以將地下城攪的天翻地覆。
懷着這樣的心思,這四名護法已經無心在此逗留,幾乎同時做出了離開的打算。
“咳咳……”來自綠林的護法沉不住氣,率先開口了,“既然魏家主已經有了決斷,咱們這些外人卻是不好再多說什麼了,那麼,老夫就此告辭,靜候魏家主的消息。”
說話間,這位護法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緊隨其後的,其他三名護法也都站了起來,意思不言自明,反倒是呂澤庭慢了半拍,但也很快就明白了此四人的心思,苦笑一聲,緊跟着站了起來。
“諸位,且慢。”誰知,展白卻是攔住了衆人。
“不知這位……呃,閣下,有何見教?”在見識到了展白的恐怖之後,綠林這位一直表現的高高在上的護法,此時也拉下身段,話說的那叫一個禮貌。
“見教不敢,只是想請諸位留下做個見證。”展白輕笑一聲,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語氣一變,“諸位應該知道,就在幾天之前,天鶴幫、狄堂門以及鴛鴦會,三大幫派吭沆一氣,聯合起來,對我魏國府發難,而且還是不宣而戰,致使我魏國府損失慘重,這算是已經結下了死仇。”
聽得這話,三大幫派的人,無不變色,這面具書生話裡話外,這分明是要秋後算賬的節奏啊。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三大幫派早已死了尋魏國府麻煩的心思,別說爲難魏國府了,今天能夠全身而退,就可以阿彌陀佛了。
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魏國府果然沒有辜負三大幫的憂慮,毫無顧忌的將臉皮徹底撕破。
“你……你魏國府不要欺人太甚。我們三大幫,現在的折損比起你魏國府更甚。”曾天鶴此時哪裡還有之前的囂張,強忍着傷痛,指着展白怒斥道。
“哼,一碼歸一碼,你們三大幫派既然想滅了我魏國府,就要有被滅的心裡準備。早在你們偷襲南大營,聲東擊西下,閃擊其他八個幫派時,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結局。更何況,放虎歸山,貽患無窮的道理,我想就不用過多解釋了吧。”展白窮追不捨道。
“這……這位先生,你這話似乎有些杞人憂天了吧。三大幫經此劫難,實力已是十不存一,對魏國府已經不存在任何威脅了。即便,他們真的死心不改,但想要滅掉魏國府也是不可能的。別忘了,這裡可是地下城,被玄紋陣列籠罩的地下城。經過此次的騷亂,我想呂統領的城防營必然會加緊巡邏,一旦再有人膽敢在地下城付諸武力,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所以,爲了地下城的穩定和諧之大局,魏國府不如高擡貴手,繞過他們一次?”出乎意料的,小刀飛的執事竟然站了出來,爲三大幫推脫講和。
相比於綠林執事對於展白的稱呼,這小刀飛的稱呼更加的尊敬了,由閣下上升爲先生,隱約中已有了拉攏之意。
面具下的展白眼神一凜,心中更是冷笑。
好一個小刀飛,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這名執事雖然極力強調,是爲了地下城的安穩考慮,可早就得知三大幫背後有人撐腰的展白,要是信了他的話,那才叫有鬼呢。
心裡雖然不以爲然,但爲了不得罪小刀飛,展白卻不能表現出來。
好在,他事先有所準備,這次就算是說破了天,三大幫今天也休想安然無恙的離開魏國府。
“閣下所言極是,對於呂統領的威望以及能力,在下還是信得過的。”展白先是不疼不癢的對小刀飛的執事以及呂澤庭恭維了一番,可隨後,就話題一轉,“前兩日,就在這裡,在下親手殺了幾名吃裡扒外的手下,不知呂統領可知?”
聽得此話,呂澤庭先是一愣,緊接着又是一驚,最後神色變得萬分複雜。能坐上城防營統領一職,呂澤庭的城府不可謂不深,沒用多長時間,隱約就猜到展白這些話所表明的意思。
對於展白所說之事,呂澤庭自然是不知道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魏國府擁有屏蔽地下城玄紋陣列的能力。
這消息對於一般人而言,或許會難以自信,但作爲地下城擁有莫大權勢的呂澤庭,卻不會如此。
佈置在地下城的那套玄紋陣列無疑是極爲玄妙的,全城上下,但凡有玄力發動,並超過一定的數值,一般情況下,絕對逃不過那玄紋陣列的探查。看清楚了,是一般情況,有一般,自然就存在特殊。
世間萬物,有矛就有盾,有毒就有藥。那套玄紋陣列即便再是玄奧,也自有破解之法。
呂澤庭雖沒有見過,但卻隱約知道,地下城內有些強大的勢力,就擁有破解地下城那套玄紋陣列的辦法。
魏國府的實力,雖然在地下城位居第二階層,可其底蘊以及財力,即便比之四大勢力都是不遑多讓,那麼擁有破解之法,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呂澤庭並不懷疑展白的話,讓他沉思的是,展白這話裡的深意。
“閣下的意思是……”呂澤庭看似不疼不癢的問了一句。
“衆所周知,玄紋陣列在玄修界,能夠自成一派,其玄奧之處,用一句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來形容,也是毫不爲過。地下城佈置有玄紋陣列以監視全城,防範私鬥,那麼自然也就有破解的玄紋陣列。不瞞諸位,我魏國府在數年前就曾經花費高價,購得了一套玄紋陣列,正好就佈置於此朝堂之上。憑此玄紋陣列,只要不出此朝堂,就算是來一場千人大戰,所釋放的玄力也不會外泄分毫,自然就不會引發呂統領所掌控的那套玄紋陣列的反應了。”展白詳細的解釋道,這些事,還是當初魏真告知展白的,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前兩日,他纔會果斷的處決了那些生出二心的統領百戶。
“然後呢?”呂澤庭臉色越發的凝重。
“很簡單啊。這套破解的玄紋陣列是我魏國府從珍寶塢的拍賣會上購得,既然如此,我可不相信,擁有此物的僅我魏國府一家。誰能肯定,這三大幫派就沒有呢。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魏國府即便解散了,可我們這些人依然還是要生活在地下城的。只有千日做賊,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若是三大幫派同樣擁有相同的玄紋陣列,那麼一旦他們心生歹意,我們這些人就真的是永無寧日了。”說過來說過去,展白的結論最終又饒了回去。
爲了永絕後患,三大幫派今天既然來了,魏國府就不可能放任他們離開。
而之所以要四大勢力的護法以及呂澤庭留下,自然是要做個見證,以免給人留下出師無名的口實。
“呵呵,好,好的很。呂某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今天我們的到來,肯定要在閣下的算計之中吧。”呂澤庭仰天大笑,一直縈繞心頭的最後一絲疑惑終於解開了。
爲什麼魏國府對於自己等人的到來,沒有一絲的惶恐,反而處處反客爲主,先是魏真說出解散魏國府的驚天之言,最後到這面具書生撕破臉皮,意圖將三大幫徹底的抹除,這所有出乎尋常之處,在此時終於得到了答案。
那就是,魏國府,不,確切的說是面前的這個面具書生算計到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到來,四大勢力的插手,還有三大幫派的自投羅網。
用心思縝密已經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書生了,說是算無遺策也是毫不爲過啊。此人心智若妖,將整個地下城各方勢力都玩弄於鼓掌之間,實在太過恐怖了。
“那不知呂統領,是何立場?”展白盯着呂澤庭輕笑道。
“此事是你們的事,既然如此,那呂某就在此坐觀風雲好了。”呂澤庭識時務的坐回到位置之上,其實他心裡明白,在這面具書生將一切都說出來之後,自己以及四大勢力的護法的去留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畢竟,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管他們是走是留,魏國府已經將自己的藉口公之於衆,不管是什麼結果,再對三大幫動手,就不會再落人口實。
“那麼四位呢?”展白轉頭,看向四大勢力的護法。
“這……有呂統領在此仲裁,我綠林絕對信得過,老夫還有些事情要辦,恐怕……”綠林的護法顯然也理清了一切,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
三大幫派的死活,原本就沒放在綠林的眼中,現在最爲緊要的,是將此事稟報幫主。
“我等也是。”其他三位護法也是順水推舟,作勢離開,只是這其中又有不同,展白清晰的看到,小刀飛的護法在做出這個決定時,眼神閃爍,顯然是經過了一番的權衡。
“告辭。”四位長老話音剛落,向着展白略一示意後,就迅速的離開了,這期間甚至沒有給三大幫派挽留的機會,尤其是小刀飛的那位護法,跑的最快。
“我們也走。”直到這時,曾天鶴才從種種的震撼中反應過來,向着身後的幾名心腹揮了揮手,裝作不知,就想渾水摸魚的離開,甚至連作爲盟友的狄易常以及鴛鴦會兩夫妻都沒有通知。
“喋喋,我魏國府可是爾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蔡公公,早已蓄勢待發,怪笑聲中,佝僂的身子陡然消失,太玄境修爲的強大氣場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現,一瞬間就籠罩在整個朝堂之上。
“太……太玄境!!!”自以爲經歷瞭如此多的變故,再也無法讓自己吃驚的呂澤庭又一次震撼了,而且這次來的,比之那面具書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太玄境的強大氣場的壓迫之下,試圖逃走的曾天鶴一行數人,只感覺天地間突然生出了一股強大的束縛之力,整個身體變得異常沉重,在聽到呂澤庭的驚呼後,所有人無不色變。
太玄之境……魏國府竟然有太玄之境的強者!!!!
生不出一絲抵抗勇氣的絕望,在曾天鶴等人的心頭兇猛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