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覺得這個名字比較……霸道。”嚴羋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自得道。
不得不說,當年展白傳他辟邪劍訣,對其確實是受益匪淺,其他且不說,只是其中的駐顏之效,就足以讓女人爲之瘋狂。
看看蒼劍生那張滄桑的臉,再想想楚遲,尤其是秦莫冷更是由翩翩少年變成了中年大叔,即便是顏修兒歷經幾十年,容顏也變得成熟了許多,相較之下,嚴羋就完全當得起是“逆生長”了,不論是身材還是容貌,不僅沒有留下歲月斧鑿的痕跡,反而變得越發妖豔。若非知道她的過往,誰又會懷疑她的身份呢。
尼瑪,這簡直比前世最完美的變性手術還要強大的多啊。
“東方不敗,我那是在暗指你好不好?”展白暗自鬱悶道。
反倒是一旁的隱兒忍不住吃吃笑了一聲。她雖在那個世界呆了不過半月的時間,饒是其精力充沛,所接觸的東西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但她卻做了一個聰明的舉動,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從展白那借來的玄空戒中,可是塞滿了東西的。而最近這幾天,她更是迷上了武俠小說,利用帶來的電子設備,看的廢寢忘食。
也正是如此,隱兒如何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東方不敗”呢。
“師尊,這……不敗姑娘真的是劍分身麼?”顏修兒突然插口道,顯然他對此事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展白之前的劍分身,也能化作人形,但卻不過是個沒有自我意志的傀儡,相貌上跟本體也是毫無二致。可這東方不敗怎麼看都是活生生的人啊,相貌上跟嚴羋也是差別極大。
“大驚小怪,就在不久前,夫君還又尋得了一柄取名爲雙子劍的劍分身,恰恰是兩名女子哦。”隱兒適時的開口,說話間,還不忘隱晦的白了展白一眼。
真是不放過任何敲打展白的機會啊。
“當真?!”
顏修兒、蒼劍生以及嚴羋三人異口同聲道。
前兩人是震撼,而嚴羋則驚喜更多一些。
畢竟這事如果是真的話,絕對是對她最好的認可了。
“咳咳,不錯。”展白略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急忙轉移衆人的目光,“嚴羋,你說說,當初是如何想的。”
果然,簡單的一句話,就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嚴羋的身上。
似乎感受到了宗主的重視,嚴羋不禁有種受寵若驚的飄飄然了。好在,他還知道分寸,不敢再賣關子。
“說來話長,既然宗主問詢,那就長話短說吧。且說,當初弟子修煉尋劍問天道法略有小成後,便在冥冥中的指引下走上了尋劍之旅。這一路可謂是跨過了千山萬水,其中艱辛不足爲外人道哉。直行了半年有餘,最終抵達了一座叫湖州的凡俗城池。”這種在宗主面前出風頭的機會,嚴羋哪肯會放過,極爲詳細的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恰恰到了這湖州,那冥冥中的感覺便消失了,弟子以爲我這劍分身的機緣必然在此,就留了下來。孰料,弟子玄修日久,卻是對凡俗的生活漸漸的淡忘了,出門在外卻身無分文。拿出玄晶石,那些凡夫俗子卻又不識貨,又不願恃強凌弱,依仗自身的本領做那偷雞摸狗之事,處境頗爲尷尬。”想起當時處處碰壁的光景,嚴羋也是忍不住黯然神傷。
“那你後來是如何應對的?”蒼劍生頗爲焦急的問道。
看其神色,不難得知,這傢伙定然也遇到了相同的問題。
“咳咳,不瞞宗主。弟子遇到這種事,一時間還真的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已弟子身懷辟穀丹,而且以如今的修爲,即便是數月不眠不休也不傷大雅。可宗主應該知道,自從弟子修煉辟邪劍訣以後,慢慢的就養出了潔癖的性子。若是在荒郊野外也就罷了,畢竟沒有條件。可當時身處城池,明明到處都是錦衣玉食、深宅高院,卻是淪落到沒有立足之地的境地。其中的心酸…..”
“好啦,別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了,快往下說。”蒼劍生最看不慣嚴羋這一點了。
雖然他明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因爲修煉了那辟邪劍訣的緣故,可每每將原來那張硬朗的男子面孔跟眼前這嬌滴滴的形象對比,就覺得反胃。
也正是這個原因,給他心裡留下了不少的陰影,以至於直到現在還是單身狗一個,心中雖然焦急,可每當與異性接觸之時,總是有意無意的懷疑對方的性別。
“哼。”嚴羋狠狠剜了蒼劍生一眼,若不是展白在此,絕對會不吝反駁。
“就這般在那湖州城內渾渾噩噩的混跡了兩天,卻被一箇中年男子攔住了去路。”嚴羋繼續說道。
不得不說,她這番經歷講出來,尤其是其中的跌宕起伏,已經漸漸的引起了其他人的興趣,即便是展白跟隱兒也露出期待之色。
“事實上,那中年男子已經偷偷的跟了弟子一天。若不是弟子發覺他並沒有歹意,早就出手教訓一番了。”一想到接下來要講的事情,嚴羋覺得還是事先鋪墊解釋一番爲好。
“那男子不會是看上了你的美色,故而想納你爲妾吧,哈哈。”蒼劍生不愧是天生捧哏的貨色,如何會放棄這麼好的嘲諷時機呢。
“宗主,你看這人好生聒噪!”所謂事不過三,面對蒼劍生接二連三的挑釁,嚴羋終於忍不住發作了。
“你給我閉嘴。”早已被吊起胃口的展白,毫不猶豫的轉頭喝斥蒼劍生。
後者腦袋一縮,不敢再搗亂了。
眼見如此,嚴羋不無得意的白了蒼劍生一眼,這才繼續說道:“一番交談後,弟子才知道,那男子原來是個商人,偶然間看到了弟子,一時間驚爲天人。在跟蹤了弟子一日一夜,確定弟子無家可歸後,才主動的出面。”
“莫不是真讓蒼劍生給說中了?”展白忍不住開口道。
“宗主卻是猜錯了。”嚴羋即便心有不滿,也不敢對展白髮作,只能繼續說道,“原來那商人在湖州經營了一家青樓……宗主,你們千萬不要誤會,他是想請我去當個清倌人的。”
雖然有了之前的鋪墊,但嚴羋在展白等人表露出惡寒表情之前,還是急忙忙的解釋道。
“好,好,是清倌人,你繼續說。”展白強忍着想吐的衝動,急忙擺了擺手。
尼瑪,清倌人?說的好聽。人家青樓的清倌人,哪一個不是多才多藝。而你,除了會耍賤,不,是劍,還會做什麼。
想想都猜得出,那個商人說這話,極大的可能是騙人的。若是將嚴羋換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凡俗女子,或許就會上鉤了,只是這嚴羋……那就難說了。
“當時,弟子自然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嚴羋哪裡還有之前的得意啊,她又不傻,如何看不出這滿屋子人心裡的邪惡念頭,哦,除了東方不敗除外。
直到現在,這個傻女人,還不知道嚴羋的過去。
“不過,那商人當真是鍥而不捨。我實在糾纏不過,就答應他前去試一試。當然,做這決定,弟子也是深思熟慮的,若是那商人騙我,我自然有的是辦法離開。爲此,弟子便與那商人簽了一個月的短契約。
不過,直到進入青樓,弟子才知道。這清倌人可不是那般容易做的。淪落風塵,想要保存清白,自然要有拿得出手的技藝。可弟子又哪裡擅長那琴棋書畫,正要放棄的時候,誰知那商人卻是百般挽留,不僅不介意,反而找來了他青樓裡的頭牌教導於我。”嚴羋說到這,終於伸出手去,指了指兀自摔倒在地的……東方不敗。
“於是你就將計就計,上演了一出日久生情,近水樓臺先得月的計謀,讓那商人賠了夫人又折兵,是也不是?”展白適時的開口道,倒並不是他是正人君子,只是這種戲碼對他而言,實在是太俗爛的。
“是極,是極,還是宗主明察秋毫。”嚴羋自然是就坡下驢,連連點頭,惹得蒼劍生頗爲失望。
“那你又是如何想到,要將她煉製成劍分身的呢?”展白輕笑一聲,繼續問道。
“宗主有所不知。不敗雖是那青樓的頭牌,平日裡也是備受照顧,但畢竟陷身風塵,每日賣笑,又如何真的快樂。而且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敗教弟子撫琴唱歌,而弟子也是閒得無聊,也算是投桃報李,順手就教了她一些傍身的劍法。也正因爲如此,才驚喜的發現,不敗對於劍道的悟性極佳,只可惜陰差陽錯,蹉跎了二十年的時間,早已經過了玄修奠基的時機。
爲此,不敗在劍道上每一次的成長,都讓弟子增加一份的惋惜。如此一直持續了兩年的光景。
不敗的劍術,在凡俗之中,已經到了宗師的境地,可也正因爲如此,停滯不前,難有寸進。”
“某一天,弟子陡然從睡夢中驚醒,才陡然發覺,不知不覺中,竟然忘了此行的目的。當時可是嚇了弟子一身冷汗,不斷自責玩物喪志,差點鑄就大錯。可是當冷靜下來之後,卻陡然醒悟,這會不會就是尋劍的機緣所在呢?如此想了一夜後,靈光一閃,纔有了這般結果。”
嚴羋終於結束了自己的故事,雖然並沒有提及煉製劍分身的過程,可僅僅如此,對展白來說已經足矣。
“這或許就是天意吧。”展白呢喃一聲。
展白深知,因爲修煉辟邪劍訣,嚴羋的心態雖然發生了很多改變,也漸漸的適應了變性的全新身份,可面對四周投來的異樣眼神,心中還是有所芥蒂的。
也就是蒼劍生、顏修兒等幾個相熟之人,若是換了其他人,敢叫她一聲人妖的話,不拼命纔怪。
正是這種種或內或外的原因,讓她的性情變得甚爲古怪,幾乎已經與電影《笑傲江湖》中的東方不敗相差不多了。
現在的嚴羋,性格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已經徹底的將自己當成了女人,而且也漸漸的以此爲豪,另外一方面,其價值觀卻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扭曲。比如,作爲女人的她,對於異性會表現的無動於衷,反而更喜歡接觸美人。
於是,這也就促成了“東方不敗”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