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不知從何時起,允兒心中竟然開始有意的在迴避這個話題了。
女人總是感性多過了理性,看似短短不過半個月的同居生活,讓允兒不知不覺中對展白已經生出來異樣的情愫。
是的,同居。
如果將允兒的身體當做家的話,展白與允兒的靈魂同居一體,其親密程度比之同居只高不低。
面對展白的告別,允兒心思慌亂下,最終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一夜,展白沒有再控制允兒的身體。
那百名超級士兵的訓練已經結束,雖然還遠遠沒有達到展白的要求,但剩下的只是時間而已,該教的展白已經傾囊相授,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允兒也是受益匪淺。因爲展白控制了她身體的緣故,在教授的過程中,對那些凡俗武技的理解,允兒的身體已經形成了深深的記憶。只要允兒有心,只需要很短的時間消化吸收,便能很快成爲世人眼中的武林高手了。
展白的靈魂陷入了沉寂,彷彿睡着了一般,反倒是允兒躺在牀上,轉輾反側難以入眠。
終於,天亮了,不過外面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給人莫名的添上了一絲的愁緒。
“起牀,該出發了。”展白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允兒頗爲不捨得的睜開了眼眸,一夜無眠下,讓美眸中了爬上了些許紅絲。
起牀,然後慢悠悠的走進洗手間。
望着落地鏡中的自己,允兒咬了咬嘴脣,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打開淋浴,噴涌而出的水流,瞬間就打溼了允兒全身。
輕薄的睡裙被水打溼,若隱若現的緊緊貼在了肌膚之上。允兒輕咬嘴脣,臉上現出了一抹媚意,雙手輕撫,蜻蜓點水般,掠過身體的敏感部位,加上各種撩人性感的肢體動作,就在落地鏡前上演了一出讓人血脈噴張的溼身誘惑。
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落地鏡中的自己,允兒是在看自己,卻不是爲自己而看。
“哎。”一聲嘆息,自允兒的腦中響起,緊隨着金光閃爍,展白凝形而出,站在了允兒的身後。
允兒透過落地鏡看到身後的金光,身形不由的微微一滯,而此時,她的左手正撫在右側高聳之上,而右手更是穿過睡裙撫在大腿根。
一抹霞紅在允兒的臉頰兒上升起,火辣辣的。
如果展白沒有從身體裡出來,允兒還可以掩耳盜鈴。可現在這種情況,即便她身爲現代女性,也是頗多羞澀。
“你你好好洗漱吧,我去外面等你。”展白神色複雜的望了允兒一眼,轉身便欲離開洗手間。
“展白哥哥,請等一下。”允兒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猛地轉身,試圖將展白拉住,卻是忘了,眼前的這副光影根本就沒有實體,又如何能夠抓住呢。
雖是撲了個空,但已經轉過身去的展白還是停了下來。
“有事?”展白頭也沒回的問道。
“你你能不能不走?”下定決心了允兒,反而不再有太多的顧慮,說話也變得清晰流暢起來。
“天命難違,怕是不能。”展白聲音變得有些冷漠。
“那你帶我一起走吧?”允兒央求道。
展白無言,定定的望着允兒,彷彿想要看透她的心思一般。
這允兒突然提出如此要求,是爲了攀高枝,以自己爲跳板,成爲那所謂的神仙?還是真的對自己起了別樣的情愫?
允兒也是聰慧之人,從展白的眼神中似乎讀出了什麼,忙不迭的解釋道,“你帶我一起走吧,我不求能夠成爲神仙,只希望只希望能跟你在一起,哪怕,哪怕當個奴婢。”
奴婢這個詞,對於現代女性來說,無疑是陌生的,甚至在她們看來,根本就是難以想象的。在講求男女平等的現代,這個詞幾乎就意味着愚昧、封建。
只不過,允兒卻是說了出來,想來,這些天,她從網絡上沒少了解一些古代的風俗禮儀。
不管允兒出於什麼目的,展白能答應麼?這原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讓展白拒絕,心下竟然生出了不忍之意。
人非草木,更何況性情已經有了很大改變的展白。
這一次的尋劍之旅,展白意外的附身在允兒的身上。甚至於相當長的時間裡,都控制着這副美麗的軀殼再行動,相應的也承當了允兒身體的生理反應。這種頗爲荒誕的經歷,其實是很容易給人帶來難以磨滅的記憶的。
同居一體,雖只是短短半月時光,但還是在展白平靜的心境中蕩起了一絲的漣漪。
“求求你。”允兒喃喃的祈求道。
“這幾天,利用閒暇時間,我用手機看了一下你不久前拍的一部古裝劇。其實,古裝很適合你。”展白說了一句看似題外之言。
允兒心頭一喜,莫非這是某種暗示?
“不過”展白話音一轉,而相應的,允兒的臉色卻是一白。
“我不要聽但是。”兩行清淚已經劃框而出。
“但是這一次,我無法帶你走。”展白狠了狠心,還是說了出來。
“爲什麼?”允兒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倒。
“很簡單,因爲你是凡人。凡俗之體是過不去天河的。”展白只能以謊言搪塞。
“天河?那我可以不過去啊。不是有牛郎織女的傳說麼,他們是被銀河隔開,只有七夕之日才能相見,我們也可以啊。”這已經是允兒僅存的希望了。
“沒有牛郎,沒有織女,那只是民間悽美的傳說而已。”展白故作冷漠道,“而且,我們也不是情侶,不是麼?”
“可我想當你的情侶。”允兒想都沒想的就脫口而出。
“快點洗吧,時間不多了。”展白不願再說下去,否則,就連他都無法保證會說出什麼來,只能狠着心逃也似的離開了洗手間。
可以清晰的聽到,允兒在洗手間內哭了,哭了很長的時間,聽的展白也是揪心不已。
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後,允兒才從洗手間中走了出來,失魂落魄的模樣,看的人心生憐惜。
廢棄的機械加工廠內,早已經沒有了昨天的熱鬧。
沈汝平以及漢密爾頓兩個團隊,昨夜就被普林斯安排離開了。這座不大的機械廠,除了外面幾名護衛的安保人員外,再無外人。
普林斯親自開車,載着允兒進了工廠,兩人隨後便走進了放置了長劍以及劍鱗的組裝車間之內。
“允兒小姐?允兒小姐?”普林斯看出允兒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的出聲提醒了兩句。
“啊?哦。”允兒回過神來,但精神依舊很是萎靡。
嗡!!!
在普林斯驚詫的目光下,一道劍鳴之聲從允兒的身上響起,緊隨其後的,一抹金光自其眉心中破空而出,化作星點,最終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個金色的光人。
因爲金光的緣故,普林斯只能看到一個輪廓,至於面貌卻是有些模糊。
一時間,普林斯頓時變得激動起來,他知道,這一刻,所有的謎題都將解開。
爲什麼一個普通的女明星突然間擁有了超能力?
原因就是面前的這個金光閃爍之人。
凝形的展白居高臨下,神色複雜的望了允兒一眼,最終化作一道無聲的嘆息。
“普林斯先生。”展白目光一轉,已經望向了普林斯。
“你”普林斯想要開口,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稱呼。
“我乃下界的劍仙,如果你不知道,事後可以關注一下東方的一些神話傳說。”展白不願在這個小事上糾纏。
“是,劍仙先生,不,是大人。”普林斯急忙改口道。
“首先,很感謝普林斯先生爲我做的一切。當然,對你我而言這更像是一次公平的合作。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同時也付給你了報酬,對麼?”展白笑眯眯的說道。
“對,絕對的公平。”給普林斯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不啊。
“本來,我是不想見你的。但畢竟咱們也算是合作伙伴,所以,我還是決定,在臨走之前,與你見上一面。”展白說道。
“劍仙大人,要走?”普林斯有些詫異。
“我原本就不屬於這,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自然也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展白解釋道,“臨走之前,我有些事情想拜託普林斯先生,不知可否?”
“劍仙大人客氣了,有什麼事直管交代便是,只要在我的能力之內,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普林斯急忙回道。
“允兒是我的妹妹,我走之後,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再次回來看她。所以,以後,希望普林斯先生能幫我照看一二。至於之前咱們達成的合作條件,自然全部都轉移到允兒的名下。”展白沒有再客套。
“那是自然,劍仙大人,您放心。允兒小姐,我一定幫你好好的照顧。”普林斯忙不迭的應承了下來,畢竟,這事也是舉手之勞,若是因此能夠交好一位劍仙,絕對是包賺不賠的買賣,雖然,他現在還不清楚劍仙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自己一個普通人所能招惹的。
“多謝了。”展白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注在允兒的身上。
“你不要說了,我都明白。”沒等展白開口,允兒已是冷聲打斷了。看上去冷漠的表情,卻難以掩蓋隱藏的痛苦。
“罷了。”展白嘆息一聲,再不多言,身體緩緩的飄到了放置了長劍與劍鱗的工作臺上。
“呼,終於要離開了麼?”俯視着腳下的長劍,展白也說不上此時的心情是該高興,還是不捨。
鏘!!!
鋒芒畢露的劍屬性真元一絲不剩的從展白的光影體內放射而出,扶搖而上中,凝聚聲一柄青色的十丈長劍,巨大的體型甚至將組裝車間的房頂斬破。
一時間,整個組裝車間內,狂風獵獵,普林斯跟允兒只覺得全身如被刀割了一般的痛疼,不得已之下,連連後退,最後躲到了一座廢棄機器的身後。
放眼望去,狂風將工作臺上的四尺長劍,以及那近千枚透明的劍鱗吸起,最後融入到了那青色巨劍之中。
“融!!”
此時的展白,在用完所有真元之時,所凝成的光影就漸漸的淡去,最終靈魂融入青色巨劍之中。
一個融字,由真元所凝聚的青色巨劍,開始慢慢的縮而肉眼可見中,在一股強大力量的作用近千枚透明的劍鱗,如飛刀一般自四面八方射向四尺長劍。
眨眼間,四尺長劍除了劍柄、劍萼外的劍身上,就變得如同刺蝟一般。
一枚枚劍鱗一端插入劍身,另外一端則彷彿觸手一般,在劍身之外,隨風搖曳,吞吐不定。
劍鱗與劍身的連接處,閃着青色的光芒,就彷彿這個世界上最爲先進的焊接技術,將兩者真真正正的融合成一體。
“尋劍問天,成。”
“嗡!!!”
一聲淒厲尖銳的劍鳴之聲,陡然從四尺長劍上輻射而出,無形的聲波,盪漾開來,整個車間竟然都變得風雨飄搖了起來,四處的玻璃全部震碎,地面、牆壁上更是遍佈了一道道筆直的裂痕。
“不好,快趴下。”普林斯大驚失色下,經常混跡戰場得來的對危險的預知,讓他第一時間就趴了下去,同時還不忘將允兒拉倒。
轟!!!!
身前原本用來抵擋罡風的機器轟然倒地,徹底的化作一堆廢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