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不動聲色,只望着婦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夫人,您還記得,幾十年前巫族與中原大戰,您曾經有一位女兒生死不明嗎?”
婦人目光閃動,面上難掩住心中的震驚,一雙充滿驚駭的目光望着丁逸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丁逸無奈的攤手,微笑道:“因爲她就是你那失散多年的女兒,也是我的義妹,那時候中原有一位將領見她當時未滿三朝,不忍殺害,正好他膝下並無子嗣,因此便將她收做女兒,從此視若己出,直到黑巫族阿史那思摩一直派人暗中在中原查訪,終於找到了她,而那位將領夫婦卻慘遭滅門,我與她也結拜爲義兄妹,從此輾轉奔波,歷盡坎坷,今日我終於將她帶到了你的身邊!”
“你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卻如何能夠相信?”
丁逸聽罷頓時騰起怒火,叱喝道:“你可知她從此在中原受盡了多少磨難,如今我等好不容易令你們親骨肉再次相逢,你卻這樣說話,試問你還有一點母性的感情嗎?”
婦人的臉色頓時一片煞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她只用一雙顫抖的手,緩緩的牽起了柳慕晴,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與當年相同的細節。
“你……你真的是我的女兒?”婦人仍然難以置信的嚅囁着道。
柳慕晴垂下頭來,心中卻如五味雜陳一般絲毫不知所措,更不敢擡頭來看那婦人一眼,驀然間,自她那溫熱的手掌中驀然傳來一陣灼熱的氣息,徑直透過自己的肌膚傳了上來,這股氣息一經入了自己的血脈當中,立時便與體內的血液相融相合,似乎來自那婦人的這股氣息就好似原本便是自己體內所生一般,如今好似只不過重新回到了體內,柳慕晴只感到一陣神清氣爽,自己體內的血液似乎也在這一刻被完全喚醒,直順着她周身的脈絡歡快的奔流起來,迴轉全身,臉頰也逐漸變得一片紅暈。
丁逸只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卻是默然不語,自是知道她一定是在試探,柳慕晴原本便有巫族的血脈,因此想要知道她是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只要用了自身靈氣一試便知。
過了許久許久,婦人的那一雙握着柳慕晴的手開始不住的顫動起來,她並沒收到自己靈力的反饋,這一切便證明自己所釋放的靈力已是被她完全的接納相融,這一切意味着什麼?自然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當真是與自己有着至親血緣之人,也自然證明丁逸所說的話絕非虛言。
“孩……孩子!我的天!真的是你!”那一雙溫暖的手,再也不肯放開,緊緊的攥住柳慕晴在劇烈的顫抖着。
“二十三年……爲娘每天都在數着日子……我的天,我以爲我這一生已經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到你,我……我已經當你死了!天啊!蒼天有眼又將你送回到我的身邊……”婦人已然泣不成聲,再難以說下去。
柳慕晴明白,自己面前的這位身着異族服飾的中年美婦便正是自己夢裡也不知見過了多少次,卻並沒有長相的孃親
,那殘缺破碎的面容和記憶在這一刻,終於能夠完完整整的拼湊完全了。
“娘!”
柳慕晴心中最後一道理智的防線在此時終於盡數瓦解和崩塌,她再也顧不上什麼中原異族的差別,徑直撲在婦人的懷中,放聲痛哭,似乎要將這許多年來所受到的一切委屈和坎坷盡數的發泄出來,不是在別人的面前,而是在自己真正的母親面前,她哭的痛快,哭的情真意切,她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切,她終於再不是一個整日裡漂泊在茫茫的冷漠世間的孤兒。
欣慰,這是一種由衷的欣慰,更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成就感。
丁逸此刻的心中正是這樣的感覺,此刻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嘴脣有些乾燥,感到自己的心在胸腔內跳動的更加有力。
只因他明白這種感受,這是人世間一種最大的幸福,沒有任何事比與自己至親的人相認而感到甜蜜和幸福,就算流出的眼淚也是充滿了歡喜的淚水。
丁逸看到此處,不禁吸了吸鼻子,也是衷心的替自己的義妹感到高興,當即向着二人拱手微笑道:“晴兒妹妹,恭喜你,我真的替你感到高興,恭喜你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孃親!”
“還有夫人,自然也要恭喜你!你們骨肉終於再次相聚……”
婦人仍然沉浸在一片喜悅的傷感中,聽到丁逸如此一說,仍將柳慕晴摟在懷中,這才擡起頭來望向丁逸,抽泣着抹去臉頰上的淚水道:“謝謝你!謝謝你把她又平平安安的送回到了我的身邊!”
丁逸嘆道:“夫人言重了,晴兒是我的妹妹,這個定然也是我義不容辭應當做的,只是如今黑巫族大兵當前,晴兒妹妹還有夫人,還望你們能夠暫且平復下心情,丁逸還有要事要向夫人說!”
婦人聽了丁逸所說這才鬆開了懷中的柳慕晴,只是仍然不願意放開手,好似生怕自己一放手,柳慕晴又會憑空消失一般,當下也覺得自己與柳慕晴在門外走廊之上哭哭啼啼的確有些不妥,立時緊緊拉着柳慕晴,抹去面上的淚痕,展顏笑道:“你看我,一激動起來什麼都忘了,晴兒,我也這樣叫你吧,你同意嗎?”
柳慕晴此刻終於再次聽到了這樣慈愛的呼喚,又是激動的流下了眼淚,更何況這一次卻是她真真正正的親生母親的呼喚。
柳慕晴雙眼含淚,心中只被這一聲晴兒叫的幸福萬分,忙連連的點頭。
“來,晴兒,這裡就是你的家,快進來看看!”婦人說着便一把拉起柳慕晴,隨即也牽起了丁逸,激動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後如果你不嫌棄就叫我琴夫人吧!”說着便拉着二人向屋中而去。
來到屋內,琴夫人依依不捨的將柳慕晴按座在一張大椅上,自己則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面,好似永遠也看不夠一般,不住的望着柳慕晴道:“我可真是糊塗,我女兒的長相根本就是我的翻版,我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懷疑,我真是該死!”
“這麼多年來了,你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和磨難吧!能說給娘聽聽嗎?”
丁逸微微笑道:“琴夫人,我知道你此刻的世界裡都是晴兒妹妹,現在沒有任何事要比她重要,可是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現在也絕不是談論此事之時,烏古拉族長也就是晴兒妹妹的父親現在正在去見一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人,他的處境也相當的危險,因此,請聽丁逸一言!”
琴夫人忙點了點頭,與柳慕晴一起安靜了下來,靜靜的來聽丁逸的話。
“琴夫人,我知道烏古拉族長對阿史那思摩如此的容忍和委曲求全都是爲了白巫族百姓的性命,也更是希望他麾下的百姓能夠過上安穩和平的生活,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如此,因而族長他的心事無私的,可是那阿史那思摩狼子野心,未達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擇手段,他纔不會在乎一個人性命和其他任何的東西,只有權力才能真正的打動他,因此烏古拉族長的命在他眼中也根本一文不值,所以我們只有拿起武器才能換來永久的安寧和和平!”
琴夫人靜靜的聽着,只覺得丁逸所說字字鏗鏘,極爲在理,現在的她已經完全與柳慕晴融在一起,更是對丁逸深信不疑,當即斬釘截鐵道:“你說吧,需要我怎麼做!爲了我的女兒和家人還有白巫族中數以百計百姓的安危,就算赴湯蹈火我也願意!”
丁逸毅然點了點頭道:“這一次我和晴兒妹妹前來白巫族,一來是讓她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二來也是爲了幫助白巫族一切將阿史那思摩徹底剷除,從此只有巫族,再沒有任何族別之分,並且白巫族再也不用爲躲避戰亂而深藏在天蛇沼深處,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自己做得巫族之主!”
“說得好!你們中原有一句話我一直都覺得很對,‘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剛纔那一番話的確讓人振奮,不過我還想知道究竟該怎樣去做!”
丁逸在不隱瞞,忙向琴夫人道:“夫人可曾聽說過天玄靈珠之事?”
琴夫人聽罷一怔,隨即便點頭道:“自然是知道的,那天玄靈珠共有五顆,乃是流傳我女媧娘娘補天所用的五顆五彩神石所化,任誰若能集齊五顆靈珠便會有通天徹地之威,爲什麼你會忽然問起這個!”
丁逸只默默自懷中掏出那四顆靈珠說道:“丁逸這裡已有四顆,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刻魔金靈珠便集齊五顆!”
“這是……真的……”琴夫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話,那你豈不是就是族中所一直流傳的那個人……”
丁逸心中卻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次他來到白巫族自然也是要將身上這四顆天玄靈珠之事徹底的弄個明白。
想到此處,面上立時佈滿一片摯肯道:“丁逸自知這五顆靈珠的出處自然與白巫族最爲相近,所以還望夫人不吝賜教,這天玄靈珠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玄機,爲何在前不久我會被這些東西佔據神識,失去了意識,並且教我能夠回覆這些靈珠靈氣之法,到時候待這些靈珠之力在我體內恢復完全,再加上晴兒妹妹和烏古拉族長的神凰血脈,害怕對付不了阿史那思摩他們黑巫族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