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靜靜的看着這一切,雖然他心底有萬丈怒火,可是嘴裡卻一言不發,冷冷的看着中川施暴。
中川將胡惠芹解下來,放到地上,然後猛踩她的肚子。她軟弱無力地,試着把中川的皮鞋從自己的肚子上推開,那自然是毫無用處的。水,從她的嘴裡、鼻孔裡和**中,一股一股地涌出來。弄得她滿臉滿身都是水淋淋的,地面上也變得又溼又滑。
此時,有一名憲兵進來報告,本清正雄大佐打來電話,讓小野次郎親自去接。朱慕雲沒有跟過去,他爲了不讓胡惠芹再受折磨,走過去,給中川和野山,各敬了支菸。接過朱慕雲的煙,他們兩個走到一邊,留下胡惠芹一個人躺在那裡,全身抽搐着,沒完沒了地嘔吐。
這時她吐出來的,已經是小口小口淡紅色的血水了。中川和野山抽着煙,談笑風生的,就好像地下躺着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他們的獵物一樣。
小野次郎回來的時候,中川和野山,丟掉菸頭,在地上按住胡惠芹,又給她灌了差不多一鉛桶水。朱慕雲看着胡惠芹,把銬在一起的雙手,捂在圓滾滾的大肚子上,可憐地扭動身體,努力避開皮靴的踩踏,那種地獄般的情景,是每個人都要同情的吧。
可是,中川沒有絲毫憐憫之意。他只有一個目的,用盡一切手段,逼迫胡惠芹開口。在他眼裡,中國人本來就沒放在眼裡,這些犯人的死活,他更加不會放在心上。
或許是剛纔本清正雄,在電話裡對小野不滿。進來後的小野,向地上的女人彎下腰去,抓住她溼漉漉的頭髮。這時的胡惠芹,已經完全沒有了,剛纔那一本正經的教師模樣。她臉色慘白,半張着的嘴裡滿是清水,一陣陣撕心裂肺的乾嘔,使她全身顫抖得象風中的樹葉一樣。
“求、求求你們…別再灌了…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胡惠芹顫抖着,斷斷續續的說道。
“啊,是那樣嗎?”小野次郎陰沉地笑起來。雖然胡惠芹仍然在否認,不過看來已經快要垮掉了。
“開導開導她。”小野次郎對朱慕雲說。他之所以,讓朱慕雲陪同審訊,既是讓他見識,帝國憲兵的厲害。同時,也是讓他增長見識。朱慕雲一直以他的學生自居,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不會讓朱慕雲錯過。
朱慕雲無奈,他蹲在胡惠芹面前,想盡力擋住她的身子,避免被這些日本禽獸,肆無忌憚的盯着。雖然他知道,這還只是剛開始,但是,作爲憲佐班的隊長,憲兵分隊的翻譯,他實在無能爲力。
“從來沒有人,在憲兵隊能熬過三天,還不開口說話的。我們對她做的,還僅僅只是個開頭而已。”朱慕雲低聲勸道,如果胡惠芹真是地下黨的話,他反倒希望,胡惠芹能主動開口,這樣的折磨,實在不是一個女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胡惠芹看了朱慕雲一眼,輕聲說:“你們殺了我吧。”
如果不是有着堅強的信念,她早就開口了。可是,被日本人抓住後,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向他們屈服。在雨坪中學的時候,她與胡夢北表面只是同事關係,但實際上,兩人經常在私人交流。
她之所以走向革命之路,正是胡夢北的引導。現在,她被捕了,當初與胡夢北的笑談,成爲了現實。只要心中的信仰不變,她將無畏犧牲。
“我們決不會簡單地殺掉你,相反,會讓你一直活着,經受無窮無盡的痛苦。我們甚至會讓醫生給你治療,直到你不得不,把我們想要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訴我們。當然在那之後,事情就會變得非常美好了。我們會放了你,會給你一大筆錢,給你在別的什麼地方,比如說上海、北平、新京找個事情做。”朱慕雲說着違心的話。
朱慕雲很清楚,被確認了抗日分子身份的人,無論供認與否,極少有能夠被釋放的。象胡惠芹這樣具有情報背景的對象,在她全部坦白後,除非逆用,否則幾乎可以肯定,會被處決,或者會長期關押起來,準備以後還可能有什麼用。
不過這並不是眼前的問題,朱慕雲相信,哪怕好話說盡,胡惠芹恐怕也不會開口。相反,她還能用這個機會,多休息一會。朱慕雲喋喋不休的勸着,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些話,可是胡惠芹絲毫沒有反應。他希望,胡惠芹能偶爾應一句,至少要給小野一絲希望。這樣的話,她纔有更多的休息時間。
可是,狡猾的小野次郎,很快就猜到了胡惠芹的用意。他揮了揮手,讓憲兵接着再幹。很快,一部手搖發電機,被拖了出來。中川把發電機引出線的銅絲,繞在胡惠芹的兩個**上,然後猛力地搖着搖柄。
突然出現的電流,把胡惠芹捆緊的裸體,打得象落在河岸上的魚一樣,上下亂跳着。她很快昏死過去,野山便用煙,把她薰醒,接着再幹。
等胡惠芹第二次甦醒過來後,他們解開其中一個線頭,纏在一根銅棒上,把銅棒插進她的下體深處。此時,中川累了,換了個新兵。那人躲在一邊,機械地搖動發電機。
下體和**的神經,都是集中,也是人身上,最爲敏感的地方。當電流過來的時候,胡惠芹大大張開嘴巴,一開一合地掙扎了近十秒鐘,才叫出聲來。那種恐怖怪異的聲音,朱慕雲聽在耳中,都覺得非常恐怖。完全不象,是從人的嘴裡發出來的。
中川和野山等人,以前在憲兵隊,幾乎每天都會聽到這樣的聲音。這種聲音,聽在他們耳中,絲毫不會在意。倒是那個搖發電機的新兵,聽到胡惠芹發出的這種慘叫聲,臉色煞白,木然的搖着機子,絲毫不敢望胡惠芹一眼。
小野次郎的眼睛,像毒蛇一樣,盯着胡惠芹的胸脯。此時,可以清楚地看到,汗珠一顆一顆地從皮膚下面冒出來,在那裡停留幾鍾,變得象一粒黃豆那樣大小,然後就突然地滾落到身體下面去。
隨着搖動發電機的節奏,一股黃色的尿液,時急時緩地,從她的身體下部流淌出來,很快地在地面上積起了一灘水。胡惠芹的眼睛,恐怕從生出來起,就沒有瞪得那麼圓過。只見她的黑眼珠往上翻過去,然後小野就命令停一會兒,等她恢復些,再用力的搖。
就這樣的電刑,一直到晚上七點多鐘,幾乎沒有停止。可是,胡惠芹依然在堅持。她的嘴邊,塗滿了帶血的口涎,嗓子已經完全叫啞。估計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經受不住,很快會死掉。
其實,這既是對胡惠芹的折磨,也是朱慕雲的折磨。作爲翻譯,在用刑時,他就向小野次郎提出,要回憲佐班處理事務。可是小野次郎沒有同意,他要讓朱慕雲,完整的看一次憲兵的用刑。可是,就連朱慕雲都知道,再這樣下去,她就要死了。
“小野隊長,她可能不行了。”朱慕雲說道,這裡面,除了胡惠芹外,就只有他一箇中國人。面對日本人的暴行,朱慕雲無能爲力。這種痛苦,是外人無法理解的。
如果不是朱慕雲,時刻提醒他的職責,恐怕他早就動手了。哪怕是死在憲兵分隊,他也無怨無悔。可是,在政保局這麼長時間的臥底,已經讓他的神經,變得像鋼鐵一樣堅硬。除了剛開始的動容,他到後面,已經能做到“視若無睹”。
“好吧,讓她休息一會。”小野次郎也知道,如果她死了,自己將前功盡棄。但是,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胡惠芹的口供。
小野次郎揮了揮手,讓中川把滿臉都是眼淚和汗水的胡惠芹,扶起來餵了點鹽開水。然後,他對中川說:讓她休息三個小時,給她吃點東西。”
“是”。
小野次郎邊往外走,又對中川說:“十一點鐘,找幾個人來陪她,記往,不要擴散消息。”
小野往外走,朱慕雲也亦步亦趨的跟上。離開二號室,他心裡一下子好過多了。這個情報,得以最快的速度,向胡夢北彙報才行。胡惠芹與胡夢北,都是在雨坪中學。他不相信,這兩者沒有關聯。一旦胡惠芹出了問題,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胡夢北。
“朱君,你覺得這個女人會招嗎?”小野次郎回到辦公室後,問。
“在皇軍面前,誰能堅持得了嗎?”朱慕雲笑了笑,此時,他覺得很噁心。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將憲兵分隊的所有日本人,全部殺光。甚至,將整個古星的日本人,全部清除。可是,他的任務,不能讓他任何動作。剛纔在二號室,哪怕他眼裡露出憐憫之意,都會讓日本人懷疑。
幸好,在一號室時,朱慕雲剛開始的慌亂,已經過去了。他就像一個日本人一樣,冷漠的望着胡惠芹,雖然還有些不自然,但已經能做到,沒有任何表情。
“有些人,是很難理解的。”小野次郎搖了搖頭,他今天特意帶朱慕雲去審訊室,也是想暗中觀察一下朱慕雲。現在看來,朱慕雲的表現,尚算滿意。
“他最多堅持兩天,必定會鬆口。”朱慕雲篤定的說。
“根據我對地下黨工作方式的瞭解,只要拖過兩三天,那個女人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小野次郎搖了搖頭,現在他只希望,地下黨認爲,胡惠芹並沒有被捕,而是交接失敗。
一般來說,第一次交接萬一失敗,都會安排第二個聯絡地點。那樣的話,或許還能再有一兩天時間。剛纔本清正雄打來電話,讓他加緊對這個女人進行審訊,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胡惠芹的口供,進而將古星的地下黨,一網打盡。
小野次郎之所以,用盡極刑,也是因爲本清正雄給他的壓力。他現在最大的麻煩,是胡惠芹還在堅持。如果不能儘快拿到口供,他將無法向本清正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