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沒說話,從蘇雅冰出現開始,好像就沒她什麼事了。
歐沁看着他們,挑挑眉,沒阻止,甚至沒有發表意見。
專業的保鏢很快將現場的觀衆驅散離開,直到他們要動手砸shèxiàng機。
“莫少,我們臺裡這些機子都不便宜,砸壞了你是準備全部買新的賠給我們嗎?”
莫西故看向說話的歐沁,脣上勾出幾分冷弧,“你收了幾份錢,哪份賠不起你的機子。”
歐沁笑了笑,“可是那些錢可不是用來買shèxiàng機的。”
莫西故臉上的冷淡覆蓋上一層嘲諷。
下一秒,在場的shèxiàng機都被砸壞了。
歐沁攤攤手,作無奈狀,“剛剛那段你如果如果不滿意的話,讓人把蘇xiǎojiě錄的部分刪掉就行了,池xiǎojiě好歹是明星,又是正當紅的話題人物,我再錄一段剪一剪說不定還能用,何必都給我廢了。”
池歡在一旁淡淡道,“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配合再錄一遍。”
直到池歡出聲,莫西故才低頭看了過去。
她坐在沙發裡,長髮撥到一邊,垂着腦袋,他只能看到側臉,神色寡淡得沒有。
他盯着她看了幾秒,最終還是收回了視線,淡淡的道,“走。”
這個走字,毫無疑問是對蘇雅冰說的。
蘇雅冰幾度想掙脫都沒能把手從楊老太太的手裡抽出來,眼看着莫西故轉身就要走,一時就有些慌了——
她原本就不想來錄這個東西的,因爲她知道他會不高興,可是莫夫人一再逼她,她也不敢再惹怒莫夫人,所以就還是瞞着他來了。
結果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她手上一用力,手是抽了出來,結果用力過猛,老太太沒站穩,踉蹌着就往後面倒去,歐沁跟池歡同時起身想去扶,也都沒來得及。
“哎呦”一聲,就這麼摔倒在了地上,頓時就痛呼了起來。
莫西故聽到聲音也頓住了腳步,轉身看着那一幕,眉頭濃濃皺起。
歐沁扶着她起來,但力氣小,也擔心老人摔傷了,擡頭怒視了蘇雅冰一眼,對方慌張無措,於是她又轉而看向莫西故,正準備說話,聲音已經響起了。
池歡看向皺眉的男人,“莫少,楊老太太怎麼說都是蘇xiǎojiě的婆婆,真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是不是不太好?”
莫西故看着她,又看着哼哼唧唧的老太太,臉色冷漠的吩咐保鏢,“叫救護車,或者把她送到醫院去。”
兩個保鏢同時上來,還是小心的把老太太擡了起來。
蘇雅冰上前兩步,像是想跟上,但又猶豫的止住了腳步,偏頭看向莫西故,蒼白着臉問道,“西故……我跟上去看看?”
莫西故看她一眼,嗯了一聲。
低低沉沉的笑聲響起,將現場的氣氛又帶得詭異了起來。
墨時謙其實只是淡笑了下,只不過在場的工作人員外,除了池歡,沒人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出現了。
男人的手仍是插在褲袋,沒有抽出,長腿信步走到了沒有了觀衆的舞臺上。
蘇雅冰看着他,原本幾分蒼白的臉徒然變得慘白了起來。
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墨時謙淡淡的看了眼莫西故,視線隨即落在了蘇雅冰的身上,“蘇xiǎojiě,”
他嗓音低沉,像是纏繞着某種不可名狀的笑意,“歐xiǎojiě的節目影響力不小,既然莫夫人花了大價錢讓你上,你不如把整期節目都錄完?”
那點笑意,更像是碎冰,沁入她的骨血,陣陣發涼。
蘇雅冰死死的攥着手指,掌心摳出粘稠的血液。
她指尖顫抖,竭力忍住,轉頭看向莫西故,虛弱而勉強的道,“西故,我們走吧……”
莫西故穿一身名貴而修身的鐵灰色西裝,溫文爾雅的英俊,再配上典型的貴公子式氣質。
歐沁看着此時顯得溫沉的男人,頗爲好奇的笑問道,“莫總,剛纔發生的事情,你是沒有看到還是……無條件的信任蘇xiǎojiě?”莫西故看向蘇雅冰,沒有說話,脣抿成一條直線。
“不是沒看到,不是信任,也不是不介意,”
墨時謙淡淡散散的開腔,那笑意不散,卻又捕捉不到,“只不過是還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畢竟是爲自己受盡了傷害的女人。”
莫西故擡眸,看着那隔着不到兩米距離的深沉冷峻的男人,一言不發。
但墨時謙卻是轉而看向蒼白惶恐的女人,輕描淡寫的開口,“蘇xiǎojiě,如果我是你的話,剛纔就直接對着鏡頭承認你和初戀情難自禁,插入了莫少和池歡的婚約,導致他們婚約取消——”
蘇雅冰的臉色越來越白,瞳孔也愈發緊縮,男人卻淡笑着,“至少,你在莫少面前,還守得住一成,畢竟你再怎麼配合莫夫人,她也看不上你。”
蘇雅冰咬着牙,想開口打斷他。
“既然莫少執意要插手,蘇xiǎojiě,那你就重新錄一段,我給你最後一次正式替池歡澄清的機會。”
這個男人似乎無論跟誰說話,都是這麼一副寡淡至極的調子。
可時間長了,任誰都能感覺到這寡淡背後入骨入髓的狂妄。
連池歡都不懂,什麼叫做——
墨時謙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腕錶重新戴到了左腕上,低頭看了眼時間。
蘇雅冰驀然往前跨出一步。
但還沒等她另一隻腳落下,手臂就被拉住了。
莫西故低頭,眼神鎖住她惶恐不安的臉,眯着眼睛冷聲問道,“你到底在怕他什麼?”
“西故……”蘇雅冰揪着他的衣袖,語氣近乎乞求,“我今天原本就不想來,也不想說池xiǎojiě的不是,可是你媽媽說只要我聽話……她就會給我一個機會……原本就是我們對不起她,我可以道歉的。”
莫西故當然知道是他們對不起池歡。
至少,一開始的時候是這樣。
正如他的婚姻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婚姻,這件事情損失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利益,是整個公司的利益。
他冷冷的看了眼深沉冷漠的墨時謙,視線從池歡身上掃過,還是扣上蘇雅冰的手腕,轉身要將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