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她已經是在嘶吼。
她真的只是不甘心,她也是真的愛他。
沈鴻的條件是很好,可在她心裡,他一直都是最好的,從來沒有變過。
莫西故靜靜的看着她,“也許我們走到如今這一步,是我當初不夠愛你,今天,也找不到愛你的感覺了。”
從昨晚他聽完她的解釋,到現在。
他沒有問過她到底有沒有插足過別人的婚姻,也沒問過她跟沈鴻是怎麼回事,更沒有怪罪過她。
可是,這一句我找不到愛你的感覺,比任何怪罪和不原諒都來得一刀致命。
…………
池歡的手包成了糉子,不管是筷子還是勺子她都沒法拿,吃飯也只能被人喂。
傭人阿姨見墨時謙要喂她就沒法自己吃,忙走過去道,“先生,我來喂池xiǎojiě,不然菜都涼了。”
男人已經拿起勺子舀着湯喂到了她的脣邊,淡淡道,“她喜歡我喂。”
池歡,“……”
“我可以讓李媽餵我。”
男人低眸看着她,“張口。”
“……哦。”
她乖乖的張口,喝下一口魚湯,味道特別的鮮美。
池歡看着他盛第二勺,微微嘟着紅脣,黑白的眼望着他,“墨時謙,你是不是喜歡我,爲什麼一定要親自餵我?”
她又被餵了一口湯,男人沒理她。
池歡討了個沒趣,也懶得再跟他說話,只張口吃東西,不再正眼看他。
一直喂完了她,墨時謙才拾起筷子自己吃。
他吃相很好看,優雅從容,不緊不慢的,池歡在一旁看着,抿脣有些不自在的道,“你剛纔怎麼不讓廚房再備一份,都涼了。”
而且都是她吃剩了的,雖然她沒吃多少。
他擡眸看她一眼,淡淡的道,“沒關係。”
池歡沒說話了。
一直等到他吃完,她才起身跟着他一起到客廳,坐在沙發裡聽男人仔細又有條不紊的囑咐李媽怎麼照顧她。
墨時謙的聲音很好聽,低沉而清雋。
末了,他單手拿着大衣走到她的跟前,彎下腰親了親她的臉頰,摸着她的腦袋道,“我讓嶽霖下午過來,你有什麼事叫李媽給我打diànhuà,手弄成這樣,別再折騰了,嗯?”
她撇嘴,對他的說法不滿,“我的手又不是我折騰才弄成這樣的。”
“嗯,晚上等我回來。”
池歡微微仰頭,看着他的俊臉,還是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墨時謙驅車離開了別墅。
她一個人留在家裡,除了看看劇,連看書都不方便,悠閒得無聊。
…………
嶽霖在下午三點半到了別墅,在池歡的要求下,他親自陪池歡去看了趟池鞍。
糉子一樣的手自然是藏不住的,池鞍一眼就看到了,“你的手怎麼了。”
池歡坐在椅子上,精緻的俏臉仍然沒什麼表情,寡淡到冷漠,“不小心燙到了。”
“嚴重嗎?”
“會好。”
這對父女的關係不好,幾乎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主要是池歡很冷漠,嶽霖坐在一旁,安靜的充當無關緊要的人,不發一言。
“你媽她是不是找過你?”
池歡擡起眸,淡淡的看着眼前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彷彿已經從中年邁入老年的男人,原本還不怎麼能看見的白髮如今已經佔據了一半。
已經能看到蒼老的痕跡,連聲音都不如從前中氣十足。
“是。”
池鞍看着還很年輕的女孩,嘆了口氣,“你還恨她?”
池歡垂眸淡聲道,“那些都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纔會說的話。”
“歡歡,當年是我對不起她……”
“我知道你對不起她,那是你們的事,”池歡冷漠的打斷,“你們倆在我心裡都噁心,她現在有老公有孩子,不需要我,更不需要你替她說話,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嶽霖在一旁微微挑眉。
他從來不知道池歡身上竟然藏着這樣的戾氣。
池鞍皺起眉,“她到底是你媽,你以前不認她就算了,但是現在有她保護你你會少吃很多虧。”
“我沒你們兩個噁心。”
“池歡……”
“我需要親媽的時候她不在,我差點死了她都沒露過面,我早就過了需要媽的時候了,也沒有認媽攀關係的習慣,你也少在這裡馬後炮,要不是你把我養大,你以爲我樂意管你這些破事?”
嶽霖看着這位昔日風光無限的池市長,估摸着再讓他們父女對話下去,池鞍能被氣出心臟病來。
他笑了下,溫和儒雅的朝池鞍道,“您還是不用擔心池xiǎojiě了,她既然是時謙的女朋友,時謙自然是會照顧保護周到的,他的爲人,您也清楚。”
聽這話,池鞍的臉色才稍微的緩了緩。
他這一生不是好官,不是好丈夫,好qíngrén,也不是好父親甚至不是好人,但在guānchǎng浸淫多年,閱人無數,什麼樣的男人靠譜,他自問是看得準的。
池鞍沒跟池歡過多的說他到底犯了什麼事,或者貪了多少錢,都是些不光彩甚至骯髒的事情。
雖然池歡很久以前開始就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但是當爹的,總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瞧不起自己,只簡單的說家裡的房子,存款,都會被上繳,包括給她的生活費都會被調查來源,
跟她說如果被盤問調查,應該怎麼說,不過有墨時謙和嶽霖在,這些他們都會擋在池歡的面前爲她處理,他也就沒多說了。
回去的車上,池歡看着車窗外出神,還是問了突然的問了一句,“嶽律師,我爸大概會被判多久?”
車內靜了十秒鐘,“我儘量讓刑期壓在十年以內。”
…………
嶽霖看着後視鏡裡垂眸沉默的小女人,見她心情低落的很,出聲問道,“這就準備回去了?”
池歡點頭,“嗯啊。”
“不然我們順道去時謙那兒,然後你們在一起回去?反正你這手都這樣了,回家也什麼都幹不了。”
池歡茫然道,“啊?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工作。”
他從來沒給她說過他是幹什麼的。
她於是也沒追問。
嶽霖撩起脣角笑,“我帶你去突襲,而且……說不定還能捉個奸,喜歡時謙的女人,可是比你想象的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