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上的那十幾個小時,他早已經反反覆覆的想過這個問題。
其實越想,越沒有出路。
像是困獸想要掙扎出籠。
池歡不是他,他也不能要求她像他一樣。
只是……
誰都不是聖人。
這根刺到底還是扎入了他的心底,只是如果她不說,他亦不會在她面前疼。
池歡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他的臉。
然而男人英俊的臉上,不過是多出了一層疏淡的笑意,“張口。”
她還是張了口,任由他喂她又吃下個小籠包。
她的腮幫子被包子漲得鼓鼓的,男人才不溫不火的道,“他沒碰你最好,碰了的話,我廢了他。”
池歡看着他漆黑得不見底的眸子,嚥下口中的食物,有些乾澀的問道,“你相信我嗎?”
其實她……
也只是憑着常識判斷大概沒有發生什麼。
她是經歷過情事的女人,縱情後身體會有些什麼樣的感覺她自然是清楚的,早上醒來後她除了頭有些昏沉,身體並沒有其他的異樣。
下身也更加沒有……過的痕跡。
何況衣服也是好好地穿着。
但這些都只能說明應該沒有發生什麼,沒法斬釘截鐵的說一定沒有。
只是她心裡偏向這樣的猜測,有了“證據”,自然更願意相信什麼都沒有了。
墨時謙沒再繼續喂她吃小籠包,拿起粥碗,用勺子喂着她吃,薄脣掀起幾分不明顯的弧度,“你說沒有,我當然相信。”
池歡張口吃下他喂得粥,心裡鬆了一口氣。
但壓着的那塊石頭還是沒有完全搬走。
莫名的覺得……
這件事情沒有這麼容易過去。
…………
燈火闌珊的六星級酒店。
溫薏靠在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中,手指滑動着ipad的新聞,蹙眉托腮,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正出神,頭頂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還不去睡?”
她頭也不擡,“你先睡吧,我現在不困。”
一隻手伸了過去,將她手裡的ipad奪走,隨時就扔進了不遠處的沙發裡,冷着聲音異常不悅的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也值得耽誤時間不去睡覺?”
溫薏沒有擡頭,前面的玻璃在外面夜色的映襯下能隱隱看清楚他們彼此的輪廓,她興致缺缺的道,“你想睡就睡,管我幹什麼,難不成沒我你還睡不着了?”
男人聽着她敷衍憊懶的嗓音,壓抑的不悅直接爆發了出來,冷冷的譏誚着道,“沒你我當然能睡得着,但沒你我一個人沒法做一愛,溫薏,你整天忙着替勞倫斯家鞍前馬後,倒是把滿足丈夫基本需求這點給忘得乾乾淨淨了?”
溫薏擡起他,看着站在她身側長身如玉的俊美男人。
這男人在外面怎麼優雅怎麼來,回來一到她的跟前,就變得惡劣又下流了。
她其實很想說一句,沒我你完全可以跟拇指姑娘做。
不過想一想後果,她就又還是忍住了。
她眼睛一轉,扯開話題,問道,“池歡的事情,是爸讓做的?”
男人冷嗤,俯身伸手就要去抱她回主臥,不溫不火的道,“你既然閒到連這些都關心上了,不如回去跟我睡覺,還能讓你享受。”
溫薏伸手就捉住了他的手,又問道,“我只是不明白,爸爲什麼這麼做,”她仰着臉,衝他服軟一笑,“你既然知道,那就告訴我嘛。”
也許是她難得服軟的態度,男人還是中途作罷,沒有將她抱起來,而是摟着她跟着在躺椅上躺了下來。
***在懷,男人心頭那股盤踞多日的戾氣終於沉下去幾分,手指捲起女人的長髮把玩,靠着她柔軟的身體,慵懶的的淡聲道,“你不明白什麼?”
“弄這麼一出,要說挑撥離間的話……這段數比拉里家整得還low,而且就算真的成功了,墨時謙對池歡心存芥蒂,可是……他得先跟你們全家翻臉吧,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嗯,是這樣。”
“那……不是你爸?”
“可能。”
“不是你爸誰有誰敢動墨時謙的女人?難道是你?”
“你無聊還要把我想得跟你一樣無聊?你以爲我也退休了沒事兒做還去搗鼓別人女人的那點破事?”
溫薏,“……”
她在外溫婉的嗓音此時格外的嗔惱甚至不耐,“那你說啊。”
“墨時謙會幹什麼?”
“他肯定會查jiānkòng,查是誰給池歡下藥了,又是誰把池歡從她自己的房間搬到了裴易的房間,然後壓新聞,在媒體面前還她清白。”
“嗯。”
“所以呢?”
“所以爸是想幹什麼?”
男人低頭看她一眼,淡淡的笑,“你倒是挺相信池歡是清白的,萬一她就真的是趁自己男人出國偷吃了,結果被記者捉住了呢?”
溫薏沉默了下來。
幾秒後,她扯着脣,輕懶的笑,“當然,我們女人看女人,向來比你們男人要準。”
………………
第二天,早上。
墨時謙連夜趕飛機回來,通宵未眠,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到七點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微微低頭就看到了懷裡女人恬靜的睡顏。
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上,身子柔軟而溫暖。
他伸出手,指背刮在她滿滿都是膠原蛋白的,觸感滑膩的臉頰上。
直到聽她親口說什麼都沒有,他才嘗試着去想——
如果她真的被別的男人染指……
眼底掠過濃稠的黑暗和冰冷的殺意。
…………
池歡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早已經起牀了。
她的睡意一下就消失不見,很快的起牀洗漱換衣服,下了樓。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厚厚的白雪覆蓋了目之所及。
她還在樓梯上就看到客廳的沙發裡坐了好幾個人。
墨時謙,風行,楚惜,還有兩個她不認識可能是律師模樣的年輕男人。
墨時謙垂着,背對着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只隱約聽拿着筆記本的男人用匯報的語氣道,“墨總,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仔仔細細的查過jiānkòng,也儘可能的對池xiǎojiě吃過和喝過的所有東西進行殘物化驗……但目前爲止,還沒有化驗出任何的藥物存在,所以暫時找不到池xiǎojiě被下了什麼藥,或者……是否被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