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了所以睡得早?
溫寒燁說這句話的時候,墨時琛瞥了眼葉斯然。
他女人早早睡了,這女人現在還是一副精神好的很的樣子?
只是……他轉而又很快的想起來,他跟溫薏分房睡快一個月了,這段時間他只清楚她什麼時候回了臥室,卻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熄燈入睡。
溫寒燁說完後,墨時琛淡淡看向沈愈,“沈先生也準備在這邊睡嗎?”
沈愈回了個從容自在的笑,“當然不,我剛纔在跟寒燁聊天,聊的差不多我就該走了,我家很近,這個沒什麼關係。”
墨時琛平淡的收回視線,將手中的杯子輕輕放在茶几上,站起身來道,“不了,我還是回去吧,不習慣歇在別人家,”片刻後他又似不經意的道,“我明天傍晚會去溫氏接她。”
溫寒燁微笑,絲毫不顯山露水,“好,墨公子,那你回去的時候路上開車小心。”
墨時琛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待他踏入室外,風雪將他的大衣衣襬吹得翩躚了起來,像黑色的羽翼。
沈愈這才問道,“他們倆……是吵架了嗎?”
溫寒燁扯出幾分隨意的笑,“在冷戰,據說是。”
…………
墨時琛拉開車門直接上了副駕駛。
他發動引擎,車前的燈亮起,筆直的光線照到了很遠的地方。
雪落在這人造的光線裡,有種像是特意營造出來的美,如夢似幻。
他看着前方,又偏頭看向別墅裡。
處處都有燈光亮着,明明暗暗的,讓人看不真切。
直到黑色蘭博的車身上已經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雪,墨時琛才倒了車,踩下油門,在雪夜裡留下幾排車輪印,很快的遠去了。
雪依然在下,留下的痕跡也慢慢的被淹沒,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
這個時間不算早,當然,也算不得很晚,晚上十點過。
只不過可能因爲冬季,且又下了雪,所以路上的車輛也格外的稀疏。
深寒,冷清,寂靜。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握着穩穩的握着方向盤,雙眼平時前方,眸色沉黑,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激動跟情緒失控,唯有時速表不斷變換的數字彰顯着他心裡並沒有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或者不該這麼說,因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又還是冷靜的。
只不過是冷靜的在這樣的天氣裡將車速提到堪比飆車的瘋狂,就很難再準確形容了。
應該是要回莊園吧?
因爲他好像也沒什麼其他的地方可以選擇了。
可回去有什麼意思麼?
除了那條狗會衝他搖搖尾巴,其他什麼都沒有。
越是偌大的空間,越顯得空曠冷清。
設計她懷孩子這件事……他有這麼不可原諒嗎?
他就這麼十惡不赦?
女人需要安全感……覺得沒有安全感對他沒信心的是她,保持着工作跟婚姻上的的距離界限的也是她,她隨時都準備撤走,她當他不知道嗎?
他就是要她以後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孩子是最好的紐帶,所以他想也沒想的這麼做了。
卑鄙麼,好像是。
他自認卑鄙,但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她。
有個孩子,會傷害她?
他不知道,但他清楚,因爲這個孩子,她對他很失望,他在他心裡,儼然已經是個卑鄙不堪的形象了,她不想見他,不想跟他說話,更加不想跟他一起睡。
無論他怎麼主動的跟她說話,找機會跟他相處,沒時間也抽時間去接她下班,蘇媽媽旁敲側擊的替他說話誇他溫柔體貼,她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愛他了。
他從前無所謂這個女人愛他還是不愛他,因爲他總有種自負的細心,不管她愛不愛,她總會愛上的,可現在……他沒法確定了。
還有……沈愈今晚出現在了溫家。
甚至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海中,就如同一根藤蔓狠狠的纏住了他的咽喉,勒得他要無法呼吸。
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亮着紅燈。
他停下車,望着那在風雪中打眼的光。
等了大概四十五秒,紅燈熄滅,綠燈亮起。
回莊園的路本來是要車筆直往前面開無需拐彎,但蘭博再次發動時,墨時琛突然改變了主意,方向盤轉向了左邊的那條路。
…………
凌晨兩點,溫薏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中醒來,“薏兒,薏兒……”
她迷濛的睜開了眼,聽了幾聲才反應過來門外好像是她哥哥在叫她,語速猶帶着幾分他平常罕見的焦灼,低沉又嚴肅。
她一下就清醒了過來,出什麼事了嗎?
溫薏掀開被子,慌亂的穿上拖鞋就去開門。
門一開,果然看到溫寒燁站在門外,且他穿的不是家居服,身上穿戴得像是要出門,手臂上也拎着一件大衣,俊顏微沉。
“哥,出什麼事了?”
溫寒燁極快的掃了她一眼,沉穩而迅速的道,“好了薏兒,你先別問多的,聽哥哥的話,現在去換一身衣服穿上,我們要出門。”
溫薏怔住,心頭也慌了幾分。
她當然知道,這種陣勢代表出事了,而且不是什麼小事。
咬了咬脣,她平常也是冷靜理智的性子,當下沒有追着多問,只很快的折回房間去找衣服,換上。
十五分鐘後,溫寒燁一邊拉着她的手臂一邊帶着她走,一方面是爲了穩住她的身形避免她會摔倒,另一方面則是加快兩人行走的速度。
直到溫寒燁駕的車開出了溫家別墅,他才冷峻的出聲,“薏兒,剛纔收到的消息,墨時琛出了車禍,現在已經在醫院搶救了。”
溫薏的腦子瞬間白了,手腳如被潑了一桶冰水,徹底的涼了下去。
…………
風雪太大,又是深夜,副駕駛上的溫薏懷着孩子,溫寒燁沒法一個勁的提速,只能在車穩的前提下儘快趕往醫院。
“哥……”溫寒燁聽到自己mèimèi強自冷定卻根本止不住顫抖戰慄的聲音,“他出車禍是……真的出車禍還是……因爲我這段時間不理他,所以他又用苦肉計了……像上次槍傷自己的一樣……不然這麼晚了……他爲什麼會出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