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池歡,我可以娶你,但你記住,我不會愛你。
…………
良久,直到天色已黑,路邊的燈一一亮起,她才面無表情的從包裡拿了副偌大的茶色墨鏡,遮住大半邊臉蛋,然後伸手攔出租。
1999因爲是會員制,所以不會顯得嘈雜人多。
她剛走進大堂,迎面就一個身影撞了上來。
那人直接摔倒在地上,池歡也被撞得後退了兩步。
她眉頭蹙起,低頭看着狼狽摔在地上的女人。
很年輕,很漂亮,而且很有氣質。
池歡素來高傲又臭美,極少有同性能入得了她的眼,更別說能讓她稱上一句漂亮有氣質。
這是……楚惜?
蘭城上流社會,素來有北楚惜,南池歡之說。
都是身份顯赫的千金小姐,年紀相仿,又同爲出類拔萃的美人。
池家和楚家剛好坐落在蘭城一南一北。
只不過池歡是嬌俏嫵媚的娛樂圈高傲女王,楚惜卻是低調神秘的冷傲美人。
兩人之所以被單獨提出來,最直接的原因是因爲這兩人——
漂亮,以及出了名的難追。
不過如今這兩座大山已經崩塌。
因爲池歡跟莫西故訂婚,單身結束,楚家前段時間落魄,楚惜不再顯赫。
這麼深秋的天,楚惜只穿了一條已經溼了的單薄裙子,身上飄着淡淡的酒味……應該是被酒潑溼了,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隱約能看到裡面的bra,很狼狽。
楚惜爬起來,匆匆忙忙就道,“對不起……”
等她擡起頭,纔看清楚池歡的臉,微微一怔愣,嗓音冷清的重複了一遍,“抱歉,池小姐。”
她們之前並不認識,雖然聽過彼此的名字,知道各自的長相,但沒有過任何的交集。
池歡沒有取墨鏡。
還沒說話,追上來的幾個公子哥和他們的保鏢已經迎面而來。
低頭看了眼身側,楚惜臉上微微泛白,眉頭擰得厲害。
池歡還沒說話,一個公子哥就流裡流氣的開口了,“呦,這是楚大美人的朋友?也是個美人,大晚上的戴什麼墨鏡,來來來,剛好楚美人一個不夠分,再來一個剛好。”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那公子哥的手就要搭上她的肩膀。
楚惜眉頭擰得更緊,冷聲道,“住手。”
公子哥浪蕩放肆的笑,“急什麼,剛剛還是一副貞潔烈婦的樣子,怎麼現在摸摸其他女人,你這就不高興了?”
池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如銀鈴。
即便隔着茶色的墨鏡,臉上那股倨傲輕蔑仍透出來了。
她紅脣微微翹起,勾出的是笑弧,話卻是冷的,“你拿你的髒手碰我一下,試試看。”
她這話一說,那個公子哥的注意力立即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不識好歹的他見過,這種從骨子裡透着張狂高傲的,還真是不常見。
冷笑一聲,他手直接往池歡的下巴伸去。
池歡皺起秀眉,正打算摘下墨鏡,剛擡手,另一隻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從天而降,利落而迅速的扣住了那隻要掐上她的手腕。
然後,手骨錯位的聲音清晰響起。
公子哥痛得臉色鉅變,嘶啞着嗓子就喊痛出聲。
緊跟着那被擰斷的手腕被用力一拉,他人往前踉蹌了兩步,隨即被頂中了腹部,人急急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站立不穩,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池歡已經取下了架在臉上的茶色墨鏡,偏頭看着站在自己身側的男人。
他仍是穿着簡單的黑衣黑褲,修長挺拔,只是冷靜淡然的站着,就透出男人味,輪廓冷峻,沒有表情。
池歡這次終於“順便”看清了。
可能是他來池家的時間太長,又加之他十年如一日的冷峻表情,以至於讓她習慣卻也忽視了這個男人其實生了一張顛倒衆生的俊美臉龐。
難怪,他跟着她的這幾年裡,就他這保鏢的身份,竟然還惹得不少女明星試圖勾引他,甚至還有些有家世的名媛倒追他。
池歡瞥了眼在地上哼唧的公子哥,將墨鏡推上頭髮,將身上的紅色大衣脫了下來,順手搭在了楚惜的肩膀上。
“這樣出去只怕是要走光了,披着遮遮吧。”
楚惜看了看她,又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紅色大衣,嗓音清澈柔軟,“謝謝,衣服我洗乾淨會送給你。”
“一件衣服而已,沒關係。”
楚惜微微一笑,“可是這件衣服,太貴重了。”
到底是浸淫在富貴中長大的名媛千金,一眼就能準確的判斷。
池歡挑挑眉,撩了撩紅脣,“那隨你,想還我的話就還給1999的老闆好了,我經常過來。”
楚惜看着她的眼睛,“謝謝,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說罷,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然後冷冷的看了眼那羣人,轉身離去。
池歡將墨鏡取下,拿在手上把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還不走,等着捱揍啊?”?
從她摘下墨鏡,他們自然認出她來了。
畢竟池歡這張臉,不認識的沒幾個。
那公子哥被扶着站了起來,面色猙獰的看了眼一語不發卻氣勢冷峻的男人,又朝池歡冷笑,“你最好保證你的市長爸爸一直得勢,否則等哪天你跟楚惜一樣不是大小姐了,老子保證你比她更慘。”
池歡不怒反笑,“一羣人欺負一個落勢的女人還很得意?你們下面是沒長那玩意兒吧?”
“媽的,池歡,別以爲你是市長千金我們就不敢動你,你他媽再罵句試試看!”
池歡笑了,慵懶又隨意,“不服我是市長千金?行啊,這樣,你們一起上,能放倒我的保鏢,我今晚陪你們玩,放不倒——以後別讓我在1999看見你們!”
墨時謙劍眉無聲的皺起。
扣上她的手腕,長腿邁開步子就要走。
池歡一愣,想要掙扎,但擺脫不過男人的力氣,“墨時謙,你幹什麼?”
她有些怒,這男人好大的膽子,還敢忤逆起她了。
她一直在掙扎,墨時謙倒是如她願頓住了腳步。
他半側過身,視線是落在那幫公子哥的身上,話也是對他們說的,脣薄如削,微微上揚,語調淡的很,“要跟我打麼,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