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走了沒多久,一個穿着改良過的白色短款旗袍的女人站在了門外,然後透過鐵門上的縫隙,打量着門裡的辛良人。大約一分鐘後,女人嘴角稍稍揚起,沒有半點笑意,類似嘲諷,“我還以爲是個天姿國色的大美人,鬧了半天,居然是個小丫頭片子。丫頭,你雖有幾分姿色,可你知道你面對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還有,我不是自願過來的。”
“不是自願的,那就好辦多了。”收起嘲諷,女人嘴角彎彎,真真正正的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打開了辛良人面前的鐵門。
沒了鐵門的阻礙,辛良人這才瞧清了女人的樣子。後者不僅很漂亮,而且氣質超羣,她膚白貌美身材超讚,腳踩一雙白底青花高跟鞋,和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旗袍很是相配。不過,也是湊近了,辛良人才發現,那件白色旗袍的面上其實繡有暗花,就在胸前和肩膀那一塊,一朵接一朵,比旗袍的白,還要白一點的顏色。
“喜歡?”瞧見辛良人盯着自己的衣服看,女人不覺得奇怪,只是淡淡道,“喜歡也沒用,這是我自己做的,上面的花也是我自己繡的。”
辛良人點頭,不帶任何羨慕的讚賞道,“你棒。”
“走吧,我帶你去見他。”
他?
誰?
……
女人的名字叫高雯,是那個人身邊的得力助手,類似於秘書之類的。在走出房間後,跟在高雯身旁的辛良人有問過她要帶自己去見誰,可高雯卻以她不認識,說了也是白費口舌爲由,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在見到KO之後,辛良人直接衝過去掐住他的脖子,凶神惡煞道,“你他媽玩我!”
她以爲,高雯要帶她去見的人,就是KO!
“冤枉……”
KO喊冤,即便戴着墨鏡,也能明顯看出他臉上的委屈,“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你被綁到這兒,然後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這個鬼地方,可沒想到的是,一見面你就這樣對我。早知道當初就不救你了,你這個白眼狼,哼!”
“綁我的人是誰?爲什麼要綁我?”
“你鞋去哪兒了?”沒有回答辛良人的問題,KO直徑蹲下身子,伸手蓋住她那隻因沒有穿鞋而異常冰涼的腳丫子。
辛良人照實回答,“不知道,醒來的時候,腳上的鞋就只剩一隻了。”
“如果兩位要敘舊的話,我給你們一個介意,等會兒。”高雯說話很直接,這讓辛良人有些不能接受,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何方神聖。
不等辛良人發作,KO便將其一把摟住,然後用只有他們兩個字能夠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放心的去,你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殺了你。”
話罷,KO起身,並輕鬆道,“我準備好了茶和點心,就在外面的院子裡,不見不散哦。”
看着KO瀟灑的背影,留在原地的辛良人,突然心頭涌上一股很不安的感覺—
—
靠!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
寬敞明亮的房間裡面,紅木桌椅琉璃燈盞,古董字畫鎏金玉石,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大手筆,如同一個小小的博物館,在這裡,能看到許多平日裡看不到的東西,包括槍。
那把槍就放在書桌上,壓在一堆文件上,通體漆黑,如同一隻因沒得到主人召喚而在此打盹兒的惡魔。
領着辛良人進來的高雯顯然對這些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極其淡定的撇下辛良人去敲房間裡面的一扇門,然後柔聲道,“先生,人我帶來了,你要現在見她嗎?”
大概隔了十秒鐘,那扇門開了,然後從裡面走出一個身着襯衣馬甲黑褲長靴,滿臉笑容,三十來歲,五官俊逸的,男人。
“你好,我複姓未央,未央鼎天。”
他的自我介紹,是這樣做的,極其簡單,聲線很好聽。
他,就是KO嘴裡說的,那個人……
對辛良人而言,未央鼎天就像是站在金字塔塔尖上的人物,翻手即雲,覆手即雨。雖然看起來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可在那笑容的後面,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想,沒幾個人能夠明白。而她,對於未央鼎天來說,如同螻蟻,如同草芥,不需要動手更不需要動口,只需要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便能叫她魂飛魄散。
“良人?”
未央鼎天放下手中的鍍金鋼筆,一邊揮手讓高雯出去,一邊將放在桌上的那把槍拿起來把玩,然後臉上笑容擴大,像是拉家常一樣,問道,“這麼好的名字,誰給你取的?”
“我姥姥。”
“爲什麼取這個名字?”
“我命途坎坷,姥姥便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希望我能遇上良人,有個好歸宿。”
“那,遇上了嗎?”
不知怎麼的,這話一落,辛良人的腦海中便閃現出了白九的身影來。
搖頭,辛良人苦笑,“沒有。”
“你姥姥給你取這個名字,的的確確是好意,可是,你知道你爲什麼會命途坎坷嗎?”走到辛良人的跟前,未央鼎天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在強制性的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睛後,才一字一句,清楚道,“白姓人家。害得你命途坎坷的,是白家。”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未央鼎天的變臉,如同二月的天,冷熱交替,讓人一個不小心就會患上重感冒。辛良人顯然不知道這一點,甚至於,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居然讓未央鼎天起了這麼大的反應!
似乎是知道自己嚇到了辛良人,未央鼎天轉頭又換上一張小臉,溫柔問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張嘴,辛良人正想客氣的說沒有,結果,未央鼎天卻緊跟了一句,“說實話,不然,你這一句謊言有多少個字,我就掰斷你多少根手指頭。”
“恩……你嚇到我了。”
“乖,不怕不怕,來,叔叔
抱抱。”未央鼎天張開雙臂,講辛良人摟在懷裡,然後伸手有節奏的拍打着後者的肩膀。
這一幕,看起來是溫馨有愛,可實際上,辛良人已真真切切的覺得自己到了去鬼門關溜達一圈。
太驚悚了!
“叔叔告訴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距今爲止已有十幾二十年了。在偏南方地區的一個小村子裡的一戶人家,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應該是上天很眷顧這一對夫妻,所以他們有一對非常漂亮的雙胞胎女兒,不僅如此,這對雙胞胎的關係還非常的好。老大喜靜,善繪畫,老二喜動,也善繪畫。不過,老大的畫,畫的是高山流水草長鶯飛,老二的畫,則是高樓大廈耀眼霓虹。夫妻倆覺得自己的女兒們畫畫畫的這麼好,不應該在那窮山溝裡面,所以夫妻倆商量着送兩個女人去到大城市裡面,長見識。可爲難的是,他們的錢,只夠送兩個女兒中的一個,去大城市。”
“最後,夫妻倆決定,先讓大女兒出去,然後他們努力賺錢,抓緊時間讓二女兒也出去。可夫妻倆不知道二女兒嚮往外面的世界已久,所以這一決定,讓二女兒很難過。妹妹的難過被姐姐看在眼裡,於是姐姐告訴妹妹,她願意把機會讓把妹妹。畢竟是雙胞胎,所以送女兒走的那天,夫妻倆並不知道走的那個,是二女兒。”
“就這樣,本該去到大城市的大女兒留在家中做起了二女兒,而本該留在家中的二女兒去到了大城市,不僅能夠跟隨專業的老師學畫畫,還能和志同道合的繪畫團隊一起去國內的各個地方看畫展,相互交流交互討論。可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二女兒離開的後一年,有個少年去到他們那個小山溝,獨自一個人,在那寫生。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幹完農活回家的大女兒遇上了那個寫生的少年,他們言語相投興趣一致,兩個人如同遇到知音一般,畫了很多,聊了很多。”
“第二天,少年走了,他想在走之前再見見昨天遇到的那個美麗的少女,可遺憾的是,他在昨日寫生的那個地方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就這樣,少年走了,帶着遺憾,因爲他還不知道那個美麗的少女叫什麼名字,以後還能不能相見。少年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回到大城市後,包圍他的,是一個個對於他來說,重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的責任,雖然他不是長子,可家族的事業太過龐大,他雖還有一個弟弟,可其年幼且性子孤僻從不聽家族安排,所以家族缺他不得。”
“時光荏苒,眨眼,又過去了一年。在一個富豪朋友的生日宴會上,讓少年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再次遇到了那個和他一起畫畫的少女!不過一年未見,後者的變化,出乎他的意料!穿着漂亮昂貴的長裙,梳着繁瑣典雅的髮髻,畫着精緻絕美的妝容,少女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樣,那麼耀眼,那麼美!舉着酒杯,少年走過去對着朝思暮想的少女說好久不見,可少女卻愣愣的看着他,如同一個陌生人。”說到這,未央鼎天沒有繼續再講下去,他看着辛良人,意思很明確。
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