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站臺,昏昏暗暗,凌晨以後,早已沒有了公車,想那次,青雅應該是乘末班車到這裡的吧,只有站臺的燈散着微微光芒,在雨意裡,越發顯得孤單和寂寞。
坐在長椅上,三面襲着冷風,除了沙沙的雨聲,什麼也聽不到。
青雅爲什麼要來這裡,她要去哪?
從醫院到這裡,有相當長的路程,顯然,她不是出來隨便走走,散散心,一定有她的目的,至於她的目的是否達成,我就不得而知了。
點支菸,任思緒飛揚眉,隨着飄揚的細雨,只可惜感覺不到一絲青雅的存在,她當日應該也就是坐在這長椅上吧,一個人獨守這空夜,等着死亡的降臨,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可惜我竟感覺不到。
從這兒再走一小段路,左摺進去,就可以看到農場了,不過現在已經不能再去。
不遠處的集市上有一家小小的旅館,我住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這竟和當日和我青雅曾一起住過的那家旅館有幾分相似,與其說是簡潔,倒不如說是什麼也沒有,甚至連牀都沒有,是很正古香古色的韓式房間。
老闆已經睡了,他們的女兒見我一個大男人,好心地幫了鋪好被褥,細眼相見,雖不說是漂亮,倒也有幾分姿色,又年齡較小,感覺尚未足成年,做這樣的事情,不免讓人有些憐香惜玉,使我失落的心境略有些暖意。
她又幫我端了壺茶來,這纔回去休息。
滅了燈,靜靜地躺在牀上(姑且稱之爲牀吧),窗子是本就打開着的,聽着微雨茫茫,思緒起伏翩翩,難以入睡,當日和青雅共處一室的情景歷歷在目。
幾經輾轉反側,這才漸漸入睡,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正欲穿衣起牀,忽想起入睡之時,似乎聽到有人撫琴的聲音,那琴聲似極了當日琴姬所撫,難道是錯覺?
正尋思間,琴聲似乎又在耳畔響起,靜下來仔細聽,卻又沒了,看來是因思成幻,離開這裡,穿過早市,在主道上叫了出租車,直奔機場而去。
兩個小時後。
婚紗店裡,雨緋正在給客人試婚紗,見我回來了,也不理,直接扭過頭去,我纔要上前抱住,見店員在側,只得作罷,這時即要爲新娘的女孩子換上婚紗出來,我一看,不由訝了一下,竟是苑玲。
“好看嗎?”她擺弄着裙子,擺了一個性感的POSE,自個兒沉浸在幸福之中,臉上盪漾着春天般的笑容,完全不曾注意到我的存在,粉色的婚紗,倒是極合身材,如果說有什麼不妥,也只是開口太低,一抹雪脯露在外面,當然,這是時下的流行。
“很好看!”我正要說好看,這時一個男人搶先說了,我側目一看,一個男人翩翩走過來,一身黑色西裝腔,頗爲端重親善。
苑玲聽了,甚是高興,道:“謝謝老公。”才說罷,這才見我在側,一旁看着她,直想發笑,臉頓時紅了,向雨緋嗔道:“某個人的老公回來了。”
雨緋早已見了我,知道是說我,故意不接,只說婚紗的事情,問婚禮準備的如何之類的事情,把我給丟在一邊。
看樣子,苑玲是真的要出嫁了,在爲好感到幸福的同時,不免內心深處有一點小小的失望,還清楚地記得上次的那一次曖昧事件。
苑玲見雨緋故意不提我的事情,想必已猜出我們之間鬧了矛盾,當下也不多話,又試起其他的婚紗來。
手機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不過有些眼熟,要接的時候,見雨緋瞟了我一眼,心一狠,按下了拒絕鍵,免得到時雨緋又查問,這丫什麼都好,就是感覺有時對老公管得過嚴,甚至都能幹出查手機短信這種無聊的事情來,每每想發作,又想不過是個芝麻般的小事,也就一直容忍着。
掛斷後,又想會是誰的電話,號碼見過,但並不熟悉,莫非是——金正妍?不辭而別,已是不對,又拒絕電話,更是錯上加錯,不過,唉,算了,既兩地相隔,又中間夾了一個她哥哥,還是不再來往爲好。
上午客人比較多,和我雨緋各自照看着客人,幫忙選試,中間幾次想靠近雨緋,和她說句話,她都故意走開,又不想那麼明顯地去搭詘,再一想,我堂堂大男人,何苦拿熱臉蹭你的熱屁股,不理我拉倒,難道我還硬蹭着和你說話不成。
於是,兩人誰也不理,其實中間倒是有一會小會兒是空閒的,她站在那頭,我坐在這邊,她臨窗外望,我故作沉思,好似有深仇大恨是的,幾個店員見了,也不敢說些什麼,只暗暗發笑。
如此,直至中午近一點多的時候,因值午休時間,店內無人,店員們去吃飯了,雨緋遠遠地看着我,見她要說話,卻又不說,見我看她,只哼了一聲,又偏過頭去。
早餐就沒有吃,此時已是飢腸鹿鹿,輕輕了餵了聲,不想這丫耳朵還特靈,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道:“喂什麼喂,我沒有名字嗎?”
“那個——”
“哪個?這纔出去幾天,者不知道怎麼喊我了嗎?”
見她如此發嗔,我只得搖頭嘆息,忍了一忍,道:“親愛的,你——”
我才說了這三個字,自己不由發笑起來,雨緋忍了一下,也笑起來,嗔道:“誰讓你叫這個了?誰是你親愛的?”
見她一笑,心裡舒服多了,自己厚着臉皮走身走過去,雨緋見我走近,臉故意一板,胳膊作守護狀,道:“幹嘛?”
“幹嘛,此時又沒別人,你我二人男女共處一室,你說幹嘛?”
“不!我再走一步,我可要喊了?”
“喊吧,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過去扼住雨緋的脖子,作謀殺狀。
兩人玩鬧了一會,見有店員回來,趕緊出去吃飯,說起吃飯,唉,那真的是舉案齊眉,不過不是對雨緋而言,而我我做飯,盛好飯了給她來吃,吃完了呢,連盤子都不收,還沒說她兩句,就說累了一天了,腰疼腿痛,唯一還好的就是不至於懶到不洗澡就上牀。
累,倒是好事,至少我可以休養生息了,古人曾經曰過:想長生不死,少陪女人多睡覺。
可事實往往並不如此,見她喊累,挺在牀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待我上牀,那情形完全不一樣了,所謂風生水起,那咔咔咔,唉,又要換個姿勢,再來一次,每每把人折磨個半死。
下午雨緋跟我說了明天家長會的事情,又道:“前天佳佳把教室的玻璃給弄破了,明天可能要點名批評。”
呃,無語,難道雨緋要讓我去,原來竟有這樣的事情,今晚得好好審審這個小精靈才行,小小年齡,胡作非爲,再不管教,以後可就管不住了。
只是不曾想到,家長會上,竟會發生一些意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