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臨城下

就算沒有宋老太爺這話, 明月也打算當仁不讓。

“多謝諸位信任, 這宅子我方纔大致看了看,首先太大了, 尤其是後園,依咱們目前的人手沒有辦法面面俱到,若要固守, 只能捨棄外圍, 退到內院。不過內院的院牆又不夠堅固,再加上沒有弓箭,刀劍之類的鐵器也不多, 只靠棍棒很難震懾住賊人。”

這也正是宋老太爺和他幾個兒子擔憂的。

“那怎麼辦?”

明月回答:“主動出擊。只靠堅守實在太被動了,別說這院牆,就是厚如城牆又如何?不如分出一支人馬來,趁着何渡剛剛出獄, 亂民還沒有形成氣候,到街上去穩住人心,這個時候街坊四鄰聚在一起比單獨呆在家裡安全, 到最後我們的人肯定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等大家都冷靜下來, 混進城的奸細也就無所遁形了!”

街上那麼亂,這個時候出去要冒很大的風險。

宋老太爺沉吟半晌, 拍板道:“好,就照大小姐說的辦。”

明月做爲出主意的人自然要出去,她也想順便查查王子約和巫曉元等人現在何處, 以及,縣令蔣思遠到底出了什麼意外。

宋安如主動請纓:“我陪大小姐一起去!”

宋二爺想要阻攔,張了張嘴,嘆息一聲,改口道:“多挑選些身強力壯的家丁,我帶隊吧。”

明月洗了把臉,振作了一下精神。

擔心路上帶着弓箭太過顯眼,過不了盤查,她在來豐陵之前,把自己的弓留在了客棧裡,這會兒宋安如從她一個堂弟那裡幫明月找來了一張八斗弓,明月掂了掂,覺着以自己此時的體力拉着正合適,到算是意外之喜。

宋家挑出一百多名壯丁來,拿着鐵鍬、木棍以及銅盆,簇擁着明月和宋氏父女來到了大街上。

明月道:“先去叫上街坊四鄰。”

常人都有隨大流的心態,加之是熟悉的人提議,不少人一招呼就加入其中,他們這一支人馬迅速壯大起來。

宋安如出門前換上了男裝,問道:“大小姐,咱們這就去縣衙嗎?”

明月卻擔心這一羣烏合之衆經不起考驗,回首往身後看了看:“再等等,豐陵的武館鏢局呢,不是有個福盛鏢局?去叫他們的鏢師也加入進來!”

福盛鏢局的總局就設在豐陵,離此相距兩條街。

上次他們的鏢師出賣宋安如,騙她入虎口,宋家的商隊回來之後,宋二爺親自拜會了福盛鏢局的總鏢頭,最後那兩人說是被趕出鏢局,也不知是不是去了別處的分局,兩家的關係就此冷了下來。

這會兒也顧不得先前的過節了,明月率衆登門,亮明身份,叫總鏢頭帶着手下的鏢師學徒們幫忙平定城中叛亂。

她若是說對方亦網羅了不少高手,藏身暗中伺機而動,總鏢頭不想得罪同道,未必肯蹚這趟渾水。

可明月隻字未提,只說何渡從獄中逃脫,帶領一幫亂民要造反,總鏢頭雖然想不通金湯寨的大小姐爲什麼會千里迢迢,跑來密州管閒事,但面子還是要給的。

再說豐陵若是落到亂民手中,對誰都沒有好處。

有福盛鏢局數十名鏢師夥計加入,明月登時實力大增。

再出門也敢命人敲鑼鼓盆大聲鼓譟了,他們這支自發的平叛隊伍人越來越多,浩浩蕩蕩直奔縣衙而去。

路上遇到了兩幫趁機作亂的地痞無賴,都不成氣候,離遠見這邊近千名百姓手持棍棒,情緒高漲一路喊着要平定叛亂,嚇得抱頭鼠竄,跑得晚了就被當街按倒臭揍一頓。

如此連着兩回,衆人更是氣勢如虹。

明月審問抓到的地痞:“何渡呢,說出他在哪裡放你一條狗命!”

那地痞忙不迭道:“聽說何千總,不對,姓何的去軍營找他的那些老部下了,說是很快就會帶着兵殺進城。”

明月冷笑一聲:“好,我等着他!”

縣衙大門敞着,亂民們已經撤走了,只剩下遍地狼藉,衙門裡能砸爛的東西沒有一樣還完好着。

幾個鼻青臉腫的衙役看到明月等人沒有阻擋,明月長驅直入,進到後院。

縣令蔣思遠的原配早已經過世,兒女都在原籍,任上只帶了一名年輕的妾室。

明月命人把那妾室請了來,妾室伏地大哭,道:“昨晚半夜進來賊人了,他們綁走了老爺,還恐嚇我說若是敢聲張便立刻要了老爺的命。現在鬧成這樣,老爺只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蔣縣令被綁不出明月預料,她不擅長安慰人,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道:“放心吧,賊人要殺縣尊大人當場就殺了,不嫌麻煩將人綁走,就是縣尊大人對他們還有用處,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話詭異地安撫住了那妾室,明月起身,帶人向外去,同一旁的宋二爺道:“宋叔,咱們人已經夠多的了,不如分作幾路,挨家挨戶徹底地清查,先平定了城裡的騷亂再說。”

宋二爺連忙去安排。

福盛鏢局的總鏢頭問道:“大小姐你呢?”

“我帶些人去城牆上看看。”

何渡帶過的那些兵會跟着他造反嗎?明月覺着不得不防,再加上潛藏的敵人一直未露面,叫她心中老是覺着有些不踏實。

出縣衙時迎面遇上了縣裡的張典史,豐陵縣沒設縣丞,主簿到現在不曾露面,張典史帶了幾十名捕快衙役匆匆趕來,離遠同宋二爺打招呼。

宋二爺擔心他貪功亂指揮,過去小聲跟張典史講他們這支隊伍是由王大人的好友隋大小姐召集起來的。

張典史看到明月有些訕訕的,還想打聽王子約的下落。

明月無意爲難他,道:“我真不清楚王大人去了哪裡,大約是搬救兵去了吧,蔣縣尊被賊人擄去,還望典史能主持大局,尤其是把守四門的兵丁,一定要看緊了,不可擅自打開城門。”

張典史抹了把汗:“我知道,我知道。”

明月帶着衆人轉了一圈,來到距離城外軍營最近的東城門,登上城樓。

居高臨下,無遮無擋,太陽底下一眼能望出去老遠。

宋安如跟在她身後,突然嘆了口氣。

明月好奇:“宋姐姐,你因何慨嘆?”

宋安如幽幽地道:“我雖是豐陵人,還從未有機會站在這裡,看一看天地之寬。生爲女子,每天拘在那一方小小屋檐下,悲喜由人,一想還要那樣過足一輩子,便覺着悲哀。”

雖然爲當下的形勢而焦慮,明月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宋安如這姑娘,挺有野心的啊。

宋安如見她只笑不說話,問道:“大小姐你呢,又爲什麼站在這裡?”

明月擡手在太陽穴上揉了揉:“不過是爲朋友略盡一份心意罷了。”

宋安如失落地道:“我不羨慕王大人旁的,只羨慕他有大小姐這樣一位朋友。可惜不能叫大小姐視安如爲朋友。”

這話不好答,明月不像王子約那麼實誠,淡淡而笑:“不是麼?”

宋安如嗔了她一眼,自顧自道:“不過每次安如有難,大小姐總是及時出現,也許你我之間就是這種緣份吧。我說話算數,總有報答大小姐的一天。”

明月未當一回事:“那到不用,你幫我看着些,把兩下的生意一直做下去就行了。”

兩人正說着話,明月突然目光一凝,道:“來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守城隸卒的示警聲。

就見城外東北方向煙塵滾滾,離着這麼遠就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熱度,隱約傳來人喊馬嘶的聲音。

宋安如失聲道:“這麼多人?”

明月覺着陽光耀眼,腦海中微微一暈,伸手扶住垛口,道:“不是,你仔細看。”

城外是兩拔人馬,跑在前面的大約有三四百人,且戰且退,沒打旗,亦沒有整齊的着裝和隊列,看上去格外混亂。

明月看着這些人越來越近,漸能看清楚衝在最前的是一匹戰馬,馬上人全身披掛。

雖是穿了盔甲,她仍然一眼就判斷出來:正是何渡。

明月高聲下令:“都打起精神來,不管是誰,試圖給姓何的叛賊開城門者,立刻打死。”

何渡到了城下,眼見城門緊閉頗爲意外,他自大牢裡一出來,就直奔城外軍營收攏部下,當時城裡縱火的,劫掠的,亂成了一鍋粥。

他自馬背上抓起了一個人,獰笑道:“來,蔣大人,趕緊下令,叫你的下屬們把城門打開!”

蔣思遠鼻青臉腫,梗着脖子閉目道:“你殺了我吧!”

何渡嗤道:“沒想到你個老東西還挺有骨氣。”

蔣思遠哪是有骨氣,自打落到何渡手裡哭也哭過,求也求過,但這與爲賊叫城的後果大不相同,不說城門能不能叫開,只要一張嘴,他的名聲就徹底完了。

在何渡等人身後,大約有兩三千人馬襲殺而至,將這些賊人團團圍住。

看打扮既有密州軍士兵,亦有鄉勇民壯。

王子約、巫曉元等人都在其中。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收到好多營養液,不知道哪位小天使投的。感謝感謝!

脫困靶場衝突我有一個秘密船艙裡王子約肅清押囚隊允嫁誅李大小姐要下山啦打入獄部救王除湯爾虞我詐鏖戰東引關嘉的大道求醫謝平瀾的八卦出征沒錢了虎穴平南王的條件低頭服軟最後的手書何妨等一等我要去大化江氏出馬被玩壞的李祺珍重再會急流漩渦不歡而散爾虞我詐談判監察使平南王的條件賊船難下求人長公主的條件遊說解決麻煩的人救王除湯坊市口要人到達錦川船艙裡順德侯府準備收網糧荒來襲遊說船艙裡出征驚天鉅變再遇謝平貞陳豐羽之死王子約兵臨城下我有一個秘密就是這麼囂張!權衡孟黑之死糧荒來襲解決麻煩的人處置湯嘯聯手小郡主別了,京城滅口解決麻煩的人長公主的條件糧荒來襲再遇謝平貞出奇制勝月照錦川環環相扣外祖母蔡九公和賀翰德夫妻夜話宋姑娘肅清身後事幫個忙大門難進點天燈妒火中燒天行秘辛順德侯府殺戮除夕夜求人籌備婚禮交權陳豐羽之死看誰狠靜謐時光飛馬少年抄家生死抉擇救王除湯飛馬少年
脫困靶場衝突我有一個秘密船艙裡王子約肅清押囚隊允嫁誅李大小姐要下山啦打入獄部救王除湯爾虞我詐鏖戰東引關嘉的大道求醫謝平瀾的八卦出征沒錢了虎穴平南王的條件低頭服軟最後的手書何妨等一等我要去大化江氏出馬被玩壞的李祺珍重再會急流漩渦不歡而散爾虞我詐談判監察使平南王的條件賊船難下求人長公主的條件遊說解決麻煩的人救王除湯坊市口要人到達錦川船艙裡順德侯府準備收網糧荒來襲遊說船艙裡出征驚天鉅變再遇謝平貞陳豐羽之死王子約兵臨城下我有一個秘密就是這麼囂張!權衡孟黑之死糧荒來襲解決麻煩的人處置湯嘯聯手小郡主別了,京城滅口解決麻煩的人長公主的條件糧荒來襲再遇謝平貞出奇制勝月照錦川環環相扣外祖母蔡九公和賀翰德夫妻夜話宋姑娘肅清身後事幫個忙大門難進點天燈妒火中燒天行秘辛順德侯府殺戮除夕夜求人籌備婚禮交權陳豐羽之死看誰狠靜謐時光飛馬少年抄家生死抉擇救王除湯飛馬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