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要下山啦

宋家的商隊還未成行,去安興送信的梅樹青先回來了,帶回一個叫江氏坐立不安的消息。

她的生母江老太太曹氏得了重病臥牀不起,江家人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連壽衣都給她準備好了。

江家在安興是書香門第,大戶人家,人丁不消說十分興旺,江氏的父親在家中排行第四,上面二老雖然不在了,兄弟五個卻沒有分家,一大家子連奴僕在內足有二百餘口。

這麼個龐然大物,不要說梅樹青一個山上下來的男人,就是換了整天服侍江氏的梅大嫂子,也難免要暈頭轉向,捋不清楚相互間的關係。

曹氏病重,四房上下亂作一團,看門的奴僕不給梅樹青通稟,先前認識的管家婆子大約忙老太太的事去了,一個也見不着。

梅樹青爲難了好幾天,擔心回來報信遲了,曹氏再有個萬一,太太不知道會怎麼埋怨他,最後一咬牙求見了大房那邊的管事,央他把信交給當家的太太保管,等曹氏病情好轉了,再拿給她看。

信交給了大房那邊,若是不出變故,江家現在當家的是江氏的大堂嫂,江流達的妻子管氏。

“怎麼不交給四老爺?”梅大嫂子問丈夫。

江氏這半天手腳發軟,接過梅大嫂子遞過來的熱茶喝了口才覺着好些,顫聲道:“是啊,我爹呢?沒給我娘找個好一點兒的大夫麼?”

梅樹青猶豫了一下,道:“有的,我聽說請了安興最好的藥鋪春和堂的大夫。”

梅大嫂子和他做了十幾年夫妻,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有事隱瞞,急道:“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啊,吞吞吐吐地幹什麼呢?”

梅樹青也覺着還是告訴江氏比較好:“太太,我去的那會兒四老爺府上正好多了一位小公子,說是一位姨娘生的。”

江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和梅大嫂子互望一眼,不敢相信地向梅樹青確認:“你是說我爹他……”

梅樹青很肯定地道:“四老爺添了個兒子,您有了個庶出的弟弟。”

江氏兩手用力抓着袖子,臉上忽喜忽憂,爹孃原本只有她和姐姐兩個女兒,姐姐早早嫁了人,她又跟着隋鳳跑了,可想而知身邊多麼寂寞。

差不多十年前,她聽說父親的妾室生了個兒子,可惜那孩子體弱,三歲那年生病夭折了。

而今父親已經年過半百了,老來得子本是好事,可正當這個節骨眼上,也不知道和孃的病有沒有關係。

只看梅樹青這神情閃爍的樣子,不用問,老爺子在這裡頭肯定沒起好作用,不是喜新厭舊偏心妾室,就是隻顧着兒子忽視髮妻,要不然梅樹青也不會在江府外頭轉悠了好幾天都沒能見上他一面。

江氏越想越覺着就是這麼回事,轉過身去開始收拾東西。

“準備準備,我要回安興。”

梅大嫂子猶豫了一下,道:“大當家那裡,您不跟他先商量商量?還有隨行的人手……”

江氏晃了下神,但仍是十分堅決地道:“我要回家,回去伺候我娘。”說着嗓子裡一梗,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梅大嫂子連忙上前扶了她,柔聲細語地安慰:“太太,您可別自己嚇唬自己,老太太年紀又不大,這麼多年都沒什麼病痛,想是身體素來康健,到是您,經不起折騰,可別老太太沒事您先病倒了。您快坐下緩一緩,就是要回安興,也得先把大姑娘和少當家安頓好了,再和大當家商量一下,看看都帶哪些……”

她話未說完,猛見隋鳳一臉陰沉站在門口,嚇了一跳,連忙噤聲。

江氏還未覺,拿帕子捂了臉,低聲泣道:“安頓什麼,月兒和城兒我自然都帶着,他們都這麼大了還沒見過外祖母……”

梅樹青眼見氣氛不對,衝老婆使了個眼色,貼着牆邊兒悄悄退出去。

梅大嫂子左右爲難,想走又怕這兩口子真打起來邊上連個勸架的都沒有,就大當家那身手,太太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他一巴掌。

“好,你要回安興去,還把兒女都帶着,是嫌我這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想叫人把老子的家小一鍋端了,是不是?”隋鳳看都沒看那兩口子一眼,緊緊盯着江氏,這話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其中的怒氣叫梅大嫂子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江氏這才知道他來了,猛然擡起頭來,兩眼通紅的,道:“我娘病了,再不回去說不定就見不着了,你還是不是人?”

隋鳳冷笑一聲:“才知道我不是人?當初可不是我搶了你走的!你爹孃寫信罵我的時候怎麼說的,‘下賤賊禿,祖上皆爲盜娼,惡事做盡小心斷子絕孫!’現在生病了,不行了,想我主動湊上去,簡直作夢!”

江氏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面帶倉惶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半晌方道:“……那是我爹,他氣得狠了才口不擇言,並不是真要咒咱們斷子絕孫,你的兒女不一樣是我的孩子,是他的外孫子、外孫女麼?”

她停了停,和緩了語氣,哀聲道:“你要是不放心,兩個孩子留下,我自己去還不成麼,我離家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是聽你的,你就叫我回去見我娘一面行不行,別後悔一輩子。”

隋鳳不爲所動,硬邦邦地道:“說不行就不行,愛死不死。”

江氏呆呆坐在那裡,淚水越流越多,終於忍不住轉身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

梅大嫂子躡手躡腳退出房去,衝離遠等着她的丈夫揮了下手,叫他走自己的,想了一想,轉身往東邊跨院去找明月,眼下只大小姐有辦法救火了。

明月這幾天被父親禁了足,尋思着大約得等陳氏父子離開金湯寨了自己才能撈着出門,還不知道梅大嫂子的丈夫已經回來了。

她從來沒見過外祖父和外祖母,對外祖母的病情自然遠不及江氏那般掛念,聽說自己多了個剛下生的親舅舅也沒往心裡去,只是爹孃又吵起來,還吵得那麼兇……

明月不由皺緊了眉頭,問道:“梅嬸,你說我爹爲什麼生氣,他是擔心我娘回了安興,再不肯回來麼?”

梅大嫂子哪猜得到隋鳳的心思,嘆了口氣:“那怕只有大當家自己清楚了,這幾年真是……他倆一吵,我這心裡啊,你說兩口子,你和少當家又都這麼乖順聽話,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明月抿了抿脣,拿起件杏黃底散花斗篷繫上,不讓鈴鐺跟着:“我過去看看,鈴鐺你和梅嬸看着點明城。”

隋明城一早就跟着梅樹青的兩個兒子出去玩了,到現在也沒見着人影。

她匆匆到了父母的住處,只覺院子裡安靜得有些詭異,沒有爭吵聲,也沒有哭聲,明月腳下頓了頓,招手叫過屋檐下一個新來的丫鬟,悄聲問:“我爹呢?”

那丫鬟對着明月明顯有些緊張,白着臉道:“老爺剛走,太太好像躺下了。”

明月點了點頭,決定先去把她爹追回來,匆匆回身走了兩步,又轉回頭來,指了屋裡道:“進去伺候着。”

真是,這點兒眼色都看不出來,要你們何用。

丫鬟忙不迭點頭,明月不再耽擱,提起裙裾往外追去,一直追到大門口,險之又險喊住了隋鳳。

隋鳳虎着臉一語不發,轉過頭來望着她面色不善。

明月不管那些,道:“爹,等等的,我有要緊事跟您說。”

隋鳳哼了一聲,其實他現在出門也沒什麼事做,純粹是心裡憋着一股火。

少頃之後,他回到了前廳,坐下來問明月:“說吧,什麼事?”

明月覷着隋鳳的臉色,開口道:“爹啊,您別生孃的氣。”

隋鳳一聽這話頭,頓時皺起眉來。

說這話的不是外人,可正因是他的親閨女,叫他覺着失了面子,有些狼狽,正待呵斥她不要管大人的事,卻聽明月又道:“爹孃養兒不易,外婆病重,我娘想回去看看那是人之常情,若是換了女兒,誰敢攔着不讓我見您,我非跟他拼命不可。”

隋鳳不由地氣樂了:“好,你且記住今天這話。”

明月仰臉一笑,神采飛揚的,不等隋鳳開口教訓她,突道:“要不我去一趟安興吧。”

隋鳳大感意外:“胡鬧什麼?不行。”

明月既然說出這話來,還真給她找到了一番道理:“爹,聽我說,您不是擔心我娘去會有危險嗎,我去就算有什麼意外,閨女遇險總比老婆遇險要好聽一些,您說是不是?”

“一派胡言!”隋鳳吹鬍子瞪眼。

明月道:“再說我又不是自己去,叫梅叔和高亮叔還有我那些隨從們一起,再帶上蔡老神醫。安興不是快要被陳佐芝一併拿下了麼,他弟弟和侄子還在咱們金湯寨呢,我看誰敢對我不利!”

隋鳳聽她把陳氏父子說得跟人質似的,心中到是動了動,若是必須要去一趟安興,明月可比江氏叫他放心多了,到不是妻女孰輕孰重的事,而是明月這性子不容易上當,也不怕她吃虧。

明月又道:“女兒去還有個好處,江家的人不好跟我這小輩翻舊賬,蔡九公是天下聞名的神醫,到了安興,只要我外婆還有口氣,他就能給救活了,這人情他們想不欠咱的都不成。”

隋鳳看着笑盈盈好似全然站在他這邊的閨女,心中突起一念:“長大了啊。能不知不覺就這麼說服自己的天底下還真沒有幾個。”

這叫他心裡又是感慨又是驕傲,硬板着面孔問道:“當真想去?”

明月重重點頭:“想。”

“那你娘那裡?”

明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跟她說我帶着蔡老神醫快馬趕過去,保證治好外婆的病。一到安興我就打發人送信回來,叫她安心等着聽好消息就是。”

隋鳳沉吟片刻,方纔道:“出去長長見識也好。我給你多派些隨從。”

出人命了救王除湯就是這麼囂張!殺機冷允嫁夜談交權兵臨城下爾虞我詐危機四伏受難權衡何妨等一等蔡九公和賀翰德急流漩渦江氏的籌劃醜八怪塌天了有停雲兮歌齒皓王子約被玩壞的李祺內舉不避親糧荒來襲到達密州邀你進京謝家兄妹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到達密州混入月照錦川環環相扣譬如一支花世子河上密會陳豐羽之死夜談一幅中堂長夜漫漫抄家別了,京城王大人,你去洗一洗如此神醫野心接親一幅中堂珍重再會謝平瀾的八卦生死抉擇絕境小郡主救王除湯藏品霸龍崗救王除湯長公主的條件糧荒來襲驚天鉅變看戲招兵買馬教做人再遇謝平貞搞事情?接親風起彰州有事相求天行船艙裡告狀技術哪家強圖窮匕見謝平瀾屬牛的野心請罪救兵天降王大人,你去洗一洗舒窈糾兮請罪進山李克明入甕滅口當然是選擇原諒他會合似是故人來賜婚幫個忙宋姑娘處置湯嘯不歡而散魚雁自京來處置湯嘯蔡九公和賀翰德打入獄部商隊出發飛馬少年求醫復仇計劃出奇制勝接親求醫譬如一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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